通过一次试探性的接触,张文发现九凤这两口子不怎么好打交道,尤其是竹杏梅,属于那种硬茬型的。
有读者老家在农村的,可能都割过麦子吧?
麦子割过以后,会在地面上留下几公分特别硬的麦桩,而处理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拿锄头敲下去,再硬的麦桩都能被敲下去。张文也是这样想的,谈判不行,即使直接用其他手段硬碰,也要把你拿下,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也是九凤留给对手太多的漏洞了,李轩吸毒事件加上鱼知知的圈套,王小雁的叛变等多方夹击下,竹杏梅内外交困,不得不借机出走峨眉山,以此来平息自身的情绪、理清思路。
听到静观和尚给竹杏梅讲的人生六大变局点后,竹杏梅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失了。
诚如是,人获取经验教训或者是新的思想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自我学习,另一个则是听取借鉴他人,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竹杏梅正在彷徨惊恐而不知所措的时候,静观把自己的思想及时灌输给她,那么她又会据此做出如何的选择和决定呢?
当竹杏梅在伏虎寺内讲述了自己从一无所有到今天这样的局面,静观在一旁默默静听,屋子里只有那串念珠的拨弄声,其时已是夕阳西下,晚歌当弄。
其动情处,亦是薄弱时,当竹杏梅说到自己的儿子时,舔犊之情溢于言表,而在她谈到自己的丈夫李渔时,则是一股子愤恨之情。
这时静观开口了:“往事随风,世事如此,那我请问施主,从头到尾,你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语气异常的斩钉截铁,
“那接下来何去何从,请施主自己决定,”
“大师,多谢指点,叨扰了,”竹杏梅慢慢的起身告辞,腿部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活动了,她身体有点不听使唤了,突然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只见静观迅捷的伸手一揽,竹杏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对方,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静观大师脸色白净,五官如蜡,高鼻梁骨,身着一件颜色发黄的旧佛衣,而挂在脖颈处的佛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晃荡,发出一阵轻微的撞击声,空气在这一刹那凝固了。
半晌,“手臂有点酸吗?”竹杏梅用那女性惯用的淘气揶揄到,
静观也有点窘迫:“唐突了,”接着把竹杏梅扶上了桌旁的木椅上,
“大师,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何解?”竹杏梅调皮道,
“心静,在哪里都静,心不静,如何做都不会静,”静观回答得却是不慌不乱,
“明白了,”竹杏梅收了轻慢之心,严肃道,
出了伏虎寺,竹杏梅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山谷,今天的落日相比昨昔的夕阳又多了一番解脱的风味。
到了客栈,收拾好行装,竹杏梅一路开车回成都,到眉山的时候,天气突变,渐渐的飘起了雨点,过了一阵子,天空就像被人捅了漏一样,越来越大雨,此时坐在车里的竹杏梅异常兴奋——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路上李渔又打电话询问她的具体位置:“喂,梅子,你现在在哪里?”
“回来的路上,”
“事怎么办?店面每天这样闲下去,都要损失一大笔钱的,”李渔抱怨到,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后,咱们讨论如何应对解决这件事?好吧?对了,还有个事儿,后天我们一块去戒毒所看看孩子,”竹杏梅答到,
“李轩都这么大了,不看了吧,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李渔有点不耐烦,
“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竹杏梅很是强硬,
“好好好,我们都去,”李渔妥协到,
“不是我们,是我和你,”竹杏梅十分厌烦“我们”这个词语,
“咋了?呛火药了?”
“准备一下离婚吧!”本来这件事竹杏梅打算回到成都才与李渔摊牌,既然现在说到这里了,那大家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李渔仿佛是早已经有了预感,从容的答到:“从结婚到现在,我都是听你的,既然这次你都提出来了,我还是听你的,”
“哈,”电话这头的竹杏梅想骂人,却又想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没有廉耻的男人,她甚至有点恶心自己,
“王八蛋,当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男人,当真是瞎眼了,”
“好好开车,回来再说吧!我挂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声,竹杏梅刚把手机放在挡风玻璃前,这时车窗外面猛地一阵狂泻的大雨,雨刮器已经没有办法刮走大量雨水,透过挡风玻璃,只能依稀辨认前方的路况,竹杏梅正想把车驶出高速,正在这时,旁边一辆厢式货车突然变道,竹杏梅行驶在中间车道上,她只能减速,可这依然撞上了,她的这辆广本2000当场侧翻,当她艰难的从驾驶室钻出来,雨幕中只有应急双闪灯在那里尽情的跳跃,破碎的玻璃和汽车外壳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哭的声嘶力竭,声音沙哑,长久以来的压抑让自己快疯了,裹挟着雨水的长发耷拉在头上和脸颊上,混合了厚重刺鼻沥青味道的雨水呛得她几乎晕厥过去了,浑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竹杏梅觉得悲痛孤独,天地苍茫只剩下我一人,所有的人都背叛我,都走吧!让我死好了。
自己所信赖的丈夫面对考验,所表现出来的临阵变节和不负责任的态度,让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一刻,她好想刚才那场车祸能把自己带走,死了,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因为那该死的防撞气囊,自己居然没死,既然竹杏梅没有死,那就得承担这一切后果,她迷迷糊糊的躺在汽车残骸旁边,一动也不想动,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用手指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咋办?报警吧?”另一个声音答到:“报警!跑是跑不了,她这车超速行驶,我们正常变道,责任不大,”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警车救护车来了,自己被抬上了担架,在医院里过了两天,李渔来了,除了表面上的探望和嘘寒问暖外,双方已经彼此心知肚明了——这一段婚姻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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