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时节已是深秋了,母子俩在铜川的酒店里洗漱完毕,又准备了一下,再次驱车来到了牛市铺。
坑坑洼洼的路面再加上又下着小雨,这辆马自达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从村口开到张生宝家。一路进来,整个村子都没见到一个人,竹杏梅心里暗自揣摩道:“大约都窝在屋里猫冬吧!”。
村长家也是关门闭户的,她用手使劲拍了拍院门:“有人吗?”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是村长吗?我是你们村以前的妇女主任竹杏梅,”
“哦,来了,”厚重的布门帘子掀开的地方,一个背微微有一点驼的庄稼汉子拱着帘子钻了出来。
“是你呀!”张生宝一路寒暄,把母子俩迎进了屋里,李轩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热炕头,屁股一下坐了上去:“妈,这儿暖和,坐这,”说完,李轩用手拍了拍示意道,
“这是你家娃,都这么大了,”老村长一旁啧啧称奇道,
“嗯,是呢!叫叔叔好,”竹杏梅客气到,
李轩答应着叫了,接着又趴在炕上翻过来翻过去的,
老村长给竹杏梅递了开水:“就这么进来的?下着雨,路不好走吧?”
“嗯,开的车,路也不好走,”停了一下,竹杏梅又问道:“生宝哥,我这次来,打听点事,”
“你要问竹家那一家人的事吧?这话可就长了,”老村长摸透了竹杏梅的心思,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一家人垮了,”老村长叹了一口气,
“咋垮的?”竹杏梅又问道,
“自你走后,没过几年,他们就把竹芙蓉嫁了人,后来他儿子,就是你的前夫给自己家修整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把个脑袋磕坏了,也就两三年前吧,老两口也先后走了,那两老人还是我组织村里的人打发送走的,”
“那他女儿女婿不管?”
“管啥?你又不是不知道,竹芙蓉的脑袋是有问题的,人家能娶就不错了,再说他女婿家也不富裕,这种事也是管不了,”老村长吧唧着旱烟,吞云吐雾道,
“那现在呢?昨天我在老屋还看到竹口瓜了,还有我女儿不知道去了哪里?”竹杏梅心里始终挂着竹小梅,她很是关切的续问道,
张生宝鼻子里哼一声,显得很是忿忿不平:“亏你还记得你女儿,自己生下来不多久就跑了,哪有这么当娘的,再说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你回来看看她!”
竹杏梅一脸歉意:“这些年忙,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就赶紧过来看看,我出去一下,”接着竹杏梅起身,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提着两条中华香烟,一个张飞牛肉礼盒还有1573泸州老窖两瓶:“生宝哥,这些年麻烦你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你收下?”
张生宝看到东西,面露喜色:“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现在回来也好,竹小梅现在在镇上读初中,这是我代表村里给补助的,”
“哦,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哦,对了,生宝哥,这些东西就放你这里,”听到竹小梅现在的境况,竹杏梅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镇上,
“客气啥呢!走吧,现在估计你女儿正在上课,能见上,”张生宝一边收拾旱烟锅子,一边催促道,竹杏梅却明白他这是不想我们把东西又拿走。
坐上小汽车,张生宝羡慕道:“竹主任,你们在哪里做生意?”看到竹杏梅出手阔绰,张生宝已经生了巴结的主意,
“哈哈,村长,我都不做主任多少年了,”听到主任这个称呼,竹杏梅很是不习惯,
“唉,这叫顺口了,这么多年就是改不过来了,”张生宝一旁陪笑道,
“在成都做餐饮,”
“哦,难怪,”张生宝转过头又问后排座的李轩:“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李轩答到,
等到了镇上中学的时候,正赶上学校中午放学吃饭。张生宝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就把竹小梅找到了,当竹杏梅看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大十八变,可再变,小时候那个模样依然看得清楚,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团子。
竹小梅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个子比同龄的孩子瘦弱许多,再加上竹北斗夫妇迟迟不给她上学,所以她现在十八岁了,还在读初中三年级,后面张生宝又带着竹杏梅去了食堂和宿舍,全程竹小梅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她没有说话。
到了食堂,竹杏梅一看这条件,就一肚子火,她是做餐饮的,用她的话说,这食堂的饭菜怎么能吃呢?拿去喂猪还可以,中午就是一碗糊糊加上两根油条,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小苹果,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营养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要把竹小梅接到成都去的念头了——看完食堂,宿舍她也没有去看了,既然准备把她接走,那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有了这个想法,竹杏梅立刻就找到校长,商谈关于竹小梅的转学事宜。
她得到的答复是可以,但现在不合适,因为马上要放寒假了,竹杏梅一想也是这个理,再加上自己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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