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中已经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在张生宝的指引下,竹杏梅来到了自己养父母的坟前。
竹北斗夫妇是合葬在一块的,因为最近几年没有人来祭祀,沙土堆成的坟堆早已是枯草一片,雪花飘落在四周,瞬间即化,湿汪汪的地面,连纸钱点着都很困难,张生宝连忙把雨伞拿出来遮住,地面上又打扫整理了一下,这才好歹点燃了,此时此刻,腾腾的火苗,燃烧的却是她那无边惆怅的哀思。
竹北斗夫妇虽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但人家对你是有养育之恩的,就算他的儿子对不住你,可两位老人又有什么错误呢?或许没有他们,自己夭折的机率更大一些。
伴随着一阵隆隆的鞭炮声,一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离开了那个曾经伤心却又挂怀的村庄,竹杏梅又踏上了漫漫的寻亲之路。
中午驾车从铜川出发,当天晚上两母子就到了民勤,在民勤县城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驱车继续前行。
民勤县属于典型的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它地处石羊河流域最下游,西、北、东三面被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包围,由于石羊河上游祁连山水源涵养能力降低和中游用水激增,导致民勤县的荒漠化程度是整个甘肃省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
下了高速,开进了县道,路不太好走,竹杏梅下车查看情况,在车里,视野不是很开阔,感觉还不是很强烈,甫一下车,跃入眼帘尽是黄沙一片,现在是秋冬季节还好一点——如果是春季,滚滚的扬沙天气,会让人睁不开眼。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的四周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胡杨和沙柳光秃秃的矗立在天地之间,不远处的山头像刚被理发师傅剃过一样的干净。
在外面冷得瑟瑟发抖,竹杏梅赶紧钻进车里,“妈,我们这又要去哪里呀?”李轩问道,
竹杏梅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到:“去你外婆家,”
“另外一个外婆家?妈,我这还有几个外婆?有铜川那个外婆还不够吗?”
“你小子,你不懂,怎么?还管起你老娘来了!”竹杏梅呵斥道,
“不敢不敢,”李轩做了一个鬼脸就不再胡言乱语了,
“听话,马上快到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竹杏梅安慰了李轩,
说话间,汽车再次启动,一路左摇右晃的继续前行。
当路边的指示牌上出现“西堡村”三个字时,竹杏梅顿时恍然大悟——哦,就是这个地方,当初与张文第一次谈判的时候,随行的一个女人临走前甩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就有“西堡村”几个字。
看到这几个字,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竹杏梅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难以启齿的苦衷——既然自己寻亲的最终地址和那神秘女人写的地名重合,我与她说不定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村里面道路狭窄不平,竹杏梅只能下车步行,带着些许期待和满腹的疑问,竹杏梅母子俩迎着寒风朝着村子深处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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