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并没有搀扶她,而是任由竹杏梅匍匐于蒲团之上。过了大概半个钟头,静观这才叹了一口气,徐徐说到:“我累了,”
竹杏梅决心已定,毅然道:“大师如果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其实这句话多少已经有了胁迫的意思了,两人都明白这一趟浑水是有危险的。
“既然如此,施主请自便,”说完,静观闭目打坐,自己不再理会竹杏梅,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大概两个小时——竹杏梅毕竟是女人,她坚持不住昏倒了。
等到苏醒过来的时候,竹杏梅自己已经半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了,静观和蔼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施主请快快下山吧,”
竹杏梅心里一阵雀跃,嘴里却说到:“劳烦大师了。”
两人别过后,竹杏梅出了寺门,天色已是黄昏,她一步步的朝着山下的客栈坚定的走了过去,一步三回头,她再来回首仰望伏虎寺,通往寺里的这条陡峭山道因为自己心里有了依靠而显得不再那么的崎岖。
第二天一早,竹杏梅依旧来到伏虎寺,因为昨天她来过,小沙弥却是熟悉她了,直接领到了磬音室,静观刚刚做了早课,正在餐房用早饭,竹杏梅就直挺挺的站在屋子外面,过了快两个小时,远远看见静观走了过来,他依旧着了那身佛衣,看到竹杏梅恭敬的现在房檐下,笑着说到:“施主何必这么拘束?随意一些,”
“是,”竹杏梅虽然这样答应了,但是依然是由内而发的毕恭毕敬。
两人各自拿着一只蒲团,分别打坐在木床上,又斟了茶,静观说道:“让施主久等了,”
竹杏梅笑着说:“古有三顾茅庐,我这远远的偷懒了,”
“施主过奖了,”静观抿了一口茶道:“人说诸葛经天纬地,其实不然,武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欲将只手补天,奈何大势所趋,其实为欲穷人智以补势,不可取也,”
竹杏梅深以为然,她故意把话题引到当下局势:“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反腐倡廉,构建社会新秩序,不正是一种新的趋势吗?”
“中国地域广袤,人口众多,往往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和蓄力才能形成一种大规模的趋势,所谓顺势者昌,逆势者亡,趋势一旦确立,将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任何人与之对抗,只能是螳臂当车,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得粉碎。”
“那眼下的张文张功建呢?”竹杏梅问到,
“其势必败无疑,而后所有的权力利益推倒重来,一切重新洗牌,”接着静观又说到:“前面所说的是大趋势,我们只有看清楚大趋势,顺势而为才可以长立于不败之地,你昨天说过,现在警察介入其中就很能证明这个问题了,”
竹杏梅又问道:“所有的信息我已经完全的毫无保留了,此时丰元酒厂正在处于被收购的边缘,而我现在又应该何去何从呢?劳烦大师指点迷津,”说完,竹杏梅又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黎明来临之前,夜晚是异乎寻常的黑暗,只有十六个字,避其锋芒,蓄势待发,局势反转,一并发作,”
“给他?”竹杏梅有点失望,因为周铁给她的建议也是这样。
“给,现在依然是黑夜,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论持久战》中早已经阐明了这种人与地之间的关系,地就是利益,就是现在的丰元酒厂。”
“那我先前提出的围魏救赵的策略只能失败了,”竹杏梅心里有点悻悻不甘心的样子,
“围魏救赵有它的优点,但现今下的这个‘魏’依然很强大,而‘赵’在顷刻之间就可能崩塌,而且在倒塌的时候,顺带着还可能砸到人,”静观解释到,
“那我们可不可以借用小花和尾鱼这两个人做点文章呢?与其在这里坐等,不如主动出击,加快他的覆亡,情况允许我还可以混水摸鱼,”竹杏梅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火中取栗而已,胜则实属侥幸,败也在意料之中,三思而行吧,”静观叹了一口气:“你有自己的思想,我只能把自己所思所想说出来,至于以后的种种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竹杏梅却不以为然——我先试探一番,如果事情进展不顺利,我还可以进退自如。
两人在屋子里讨论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竹杏梅就辞别了,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在竹杏梅快要出房间门的时候,突然,静观大师说了一句:“不出意外的话,此刻鱼尾已经失踪了,”听了这话,竹杏梅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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