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自己也体验过了,人这一生,从生到死,从世事无邪到圆融世故,也不外乎就是这样了。
往事的种种恩怨,都会随着事物主体的蒸发而最终都归于烟消云散——既然人生到最后都是空,那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又有何意义呢?
竹杏梅的脑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越来越昏沉,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鹭岛小区,回到了那个家,进了家门,看到竹小梅和李轩正在复习功课,而另一个老年时期的自己正坐在卧室的台灯下织着一件毛衣,一旁的李轩捧着一本书朗朗上口的念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①”
李轩念完了,回过头来,问道另一个自己:“妈,我念得对不对?”可是另一个竹杏梅的眼神不太好,她戴着一对老花镜,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摸着李轩的脑袋说道:“对对,都对上了,儿子,你可不要骄傲,要好好的向姐姐学习,”
“嗯,”李轩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女儿竹小梅却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扶住了自己:“妈,天儿晚了,不要你陪了,在这里你打扰了我们的学习,”
“哦,闲我老了是不是?跟你说呀,妈在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就是你,对了,说到孩子,老大,啥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给我瞧瞧?年轻人不懂事儿,可别被哪家的臭小子给骗了!”另一个自己说话显得老气横秋,唠唠叨叨的,就跟个周星驰《大话西游》里面的那个唐僧一样。
竹小梅一边推着另一个自己进了卧室,一边应付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别管了,”
“告诉妈,是谁家的小子?趁着妈还能动,赶紧生一个,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动弹,给你们带带孙子也行,你们年轻人都忙,没时间,我老了,时间我有,”另一个自己丝毫不嫌麻烦,絮絮叨叨的。
“妈,你烦不烦,我生气了哈,”竹小梅嘟囔着嘴,小嘴撅着跟个卤菜摊子上的猪嘴唇似的。
“好好好,妈不说了,你们都闲我烦,我还不愿意管了呢,走走走,我睡觉去了,看到你们我就来气,”另一个自己慢慢的踱步走回了卧室,只见她脱了外衣,斜躺在床上,接着又慢慢的摘下老花镜,熄了灯后的房间顿时恢复了一片沉静。
“老姐姐,老姐姐,你醒醒,醒醒……”悄无声息的竹杏梅拍了拍另一个自己,轻声的呼唤到。
“谁呀?”另一个自己起身应到,看到了竹杏梅,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略带疑惑道:“我好像认识你,”
“是呀!我们是同一个人呀!”竹杏梅答到:“走,我们出去转转,”
“老了,现在年轻人做的事,我都看不惯,反正无聊,那就走吧!”另一个自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接着两个不同年纪的竹杏梅踏着一团云雾,来到了他们曾经的共同第二任丈夫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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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首诗句出自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意思为:
慈母用手中的针线,为远行的儿子赶制身上的衣衫。
临行前一针针密密地缝缀,怕的是儿子回来得晚衣服破损。
有谁敢说,子女像小草那样微弱的孝心,能够报答得了像春晖普泽的慈母恩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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