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玉兰市与中二M少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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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那时起，我便成了慕宛梦妄想中的主人。

但好在她还没有到跟踪狂的地步，加上我也没有透露多少个人信息给学校的同学，所以她和我的联系也仅限于校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不多言甚至有些腼腆的少女，每次见到我时，就会将潜在的中二病给毫不保留地爆发出来。

再加上慕宛梦那清纯的外表，时间一久，多数人都会认为是我在搞鬼，甚至怀疑我窃取了慕宛梦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以此为由，胁迫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主人学长，主人学长！”

打断我回忆的，是慕宛梦的呼喊声。

“......嗯？”缓过神来，我向左侧低头看去，只见她正憋红着脸，凝视着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您突然间一动不动的，在下还以为您的魂魄离开了这个时代。”

“......这意思不就是死了么？有你这样咒人的吗？”

然而慕宛梦摇了摇头，“主人学长，请您回想起来吧！您的魂魄是可以跨越任何时空的存在！”

“是是是。”还是别反驳她为好，要不然又能扯出一大堆可以写成长篇魔幻小说的设定与剧情。

“说起来，在下在网路上看到了哟！主人学长现在是在从事人类的商业活动吗？”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不上网吗？”

“是！诚如主人学长所言，在下无法接受网路这样原理与巫术相违背的存在！您在网路上的视频，是人类告诉在下的。为了确认，在下不得不借用网路视频才行。”

“同班同学告诉你的啊。”

“是！主人学长，您是想利用网路来再次毁灭世界吗？”

“噗——毁灭世界？？？”

“在下知道的哦，您是要利用网路，毁灭掉人类的网路世界，再摧毁所谓的科技，最后，让人类重归被您支配的时代吧！——呀！不愧是主人学长，用人类的东西摧毁人类，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罢，她竟弯下身子，准备跪在地上。

只见周围的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了，可以预见到，明天的头条新闻即是——

『妙龄少女被迫给一男子下跪，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我急忙将她给强行扶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下跪行么？”

“是！承蒙主人学长的屈尊。”

♢♢♢

就这样继续走了一会儿，慕宛梦又突然抬头问道:

“对了，主人学长。在下还听说您是一个叫维安音的女人的经纪人，那是什么？新的契约关系吗？”

“契约么......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然而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见慕宛梦的情绪又变得激动了起来，甚至流出了眼泪。

“主人学长！在下知道在下在现世做的不够好！您可以尽情地玩弄在下！但是，请不要抛弃在下！”

“呃......你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也许我得好好解释一下契约这个词的意思才行。因为——

“在下理解错了哪里？您不是说那是一种契约关系吗？对于主人学长这样的无上神明而言，被签订契约者只能有一个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抛弃在下？！”

“......”难道我要说出“我没有抛弃你”这种完全违背我本心的话？

但不这样说的话，又完全无法安慰到此刻精神有些崩溃的她。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

电话铃声响起。

啊！真是救星啊！完美地给了我回避话题的时机。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是。”她也只能明白事理地暂且维系表面的冷静。

于是，转过身去，我接通了电话。

——“嗨！晚上好呀，哥哥！”

“......晚上好，桦音。”

“唔，怎么说话这么冷淡啊。才两天不见，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了？”

“不好意思，语气有点没缓过来。”我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只见慕宛梦正注视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说起来，见到爷爷了吗？”

“嗯，见到了哟。”

“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嗯......不是非常好呢。”

“是么。”

实际上在我离开家里时，祖父就已经有些行动不便了，需要由专人帮忙伺候才行。

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如今祖父的身体究竟如何，我并没怎么知晓，也只能祈祷他能够健康了。

“不过，真难得啊，哥哥这么关心爷爷的身体。”

“别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不肖子孙的！”

“哈哈，抱歉抱歉。只是，哥哥从来不提及家里的事，所以，稍微有点惊讶呢。”

“这回事啊......”

“嗯。说起来，哥哥你现在是在外面吗？”大概是听到了一些车来车往的声音吧，她忽然问道。

“啊，是的。”

“有好好吃过晚饭吗？”

“早就吃过啦。”

“是么，那就好。哥哥是一个人在外面吗？”

“......嗯，是一个人。”

“说的也是呢，毕竟哥哥还是挺喜欢独处的嘛。”

“啊哈哈，是啊，偶尔一个人转转也挺好的......”我刻意地笑了笑。

——“才不是呢！”

背后突然传来的高音，把我吓了一跳。

而手机那头的桦音似乎也被吓了一下。

“主人学长，在下可一直都和您在一起的！”

“......我说，你就不能别捣乱么？”我特意将手机和自己保持距离，小声地对慕宛梦说道。

“唔......”慕宛梦憋红着脸，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但也因此，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她又有点兴奋了。

“哥哥，你旁边，怎么有女人的声音？”桦音的语气顺便变得冰冷。

“是你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声音？不对，确实是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是路人在喊叫而已啦。”

“真的？”

“嗯，真的！”

“啊！在下明白了，主人学长，您是不是又想玩放置Play了？——呀！虽然有点害羞，但已经这么晚了，附近也没什么路人，可以的哟！”

求求你少说几句吧！

“哦？我听到了哟——主人学长？哥哥，这是个什么称呼？莫非，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不不不！你想多了！”

“哼，果然你旁边有女人吧？！”

“......是。”身后慕宛梦的声音不断传来，我感觉已经完全没有可以撒谎的余地了。

“哥哥，现在可是已经九点半了哟？九点半了还在外面和一个女人闲逛？”

“只是同班同学而已。”

“同班同学难道就不是女人了吗？！”桦音厉声呵斥道。

“......对不起。”感觉已经解释不通了，我只能道歉。

“也罢，让那个女人接电话吧。”

“......蛤？”

“没听清楚吗？我说——让那个女人接电话！”最后一句话，桦音抬高声音，放缓语速，着重强调着。

“这......”

“主人学长，和您对话的是一个女人吧？”一时间，慕宛梦也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

“......”不知如何答复，我只得一声不吭。

“莫非，她就是和您在这个时代定下契约的人类——维安音？”

“......”

“主人学长，让在下和那个人类说话！如果她真地比在下更适合与您订立契约，在下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对！”

“......”

“哥哥，让那个女人接电话！”

“主人学长，请让在下和那个人类说话！”

“哥哥，让那个女人接电话！”

“主人学长，请让在下和那个人类说话！”

......

耳朵被两边疯狂轰炸，脑海已经混乱得足以消亡人格。

“啊——！我知道啦！你俩聊去吧！”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我将手机扔给了慕宛梦。

慕宛梦急忙将手机接住，并开启了扬声模式。

“人类，你就是主人学长在这个时代的被契约者？”

“蛤？你突然接过电话说什么啊？还有，你是谁？为什么和哥——为什么和林桦安这么晚了还待在一起？”

“哼哼，人类，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名字是慕宛梦，是存在了一千八百二十四年的罪罚女巫！是统领万界罪恶的地狱之神的真正的被契约者！我们的契约，绝对不是你这种低劣者能够斩断的！”

喂喂，你这家伙不是只会对我犯中二吗？怎么还对其他人犯起中二来了？而且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蛤——？！罪罚女巫？你这女人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妄想症？还是自我意识过剩？”

“哼哼，愚蠢的人类，你连这都不知道，竟然还想和主人学长订立契约！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嗯？契约？什么意思？字面含义吗？”

“哈哈！怎么，突然间就怯弱了？不敢承认契约关系了？主人学长，还请您看看吧，这就是人类！他们是不值得您信任的！更不值得您来订立契约的！

“......”我不做回复，毕竟我的思维混乱才刚刚有所减轻。

“难道你是指......经纪人？”桦音问道。

“哦？你竟然还能说出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啊，维安音！”

“没错！哥——林桦安是我的经纪人，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相当大！人类，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主人学长和你订立契约！”

“蛤——？！你这女人在说什么啊！林桦安是我的经纪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说三道四？哈哈！简直就是笑话！我可是主人学长真正的被契约者，对于你这样的人类，我当然有资格质问甚至拷问！”

“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个中二病患者而已！怎么，沉醉在自己的妄想里很好玩吗？”

“妄想？不可能的！主人学长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等着吧，总有一天，主人学长会重新展现出作为地狱之神的力量！”

“这件事，你那所谓的主人认可了吗？”

“当然！”

“......哥哥——！”沉默片刻后，一阵寒冷到极致的呵责声传来。

“啊！不好意思，桦音。但是，这事真要说起来的话，很复杂的。”不得已，我必须作出解释了，毕竟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手机都要被她俩给弄爆炸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诶？哥哥？”似乎明意识到了什么，慕宛梦说道。

“咳咳，慕宛梦，关于这件事，还请你保密。”

“是！”

“其实吧......”

♢♢♢

“原来如此，主人学长的妹妹啊。”

“就是这样。”看到慕宛梦总算明白了，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经纪人只是作为兄妹这个已有关系的衍生而存在？”

“嗯。但是，千万不要说出去。”

实际上我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否认掉自己是桦音的经纪人，然后将桦音是自己亲妹妹的关系说出来，以此化解二人的矛盾。然而，毫无疑问，那样会让桦音相当不高兴。所以，我只能将这个并没有公开的秘密告诉慕宛梦了。

“在下知道了，非常抱歉，维安音大人！”即使无法看见本人，慕宛梦也相当正式地深鞠了一躬。

“哼，真是的，竟然让这么奇怪的女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可以感受到桦音此刻正噘着嘴，“所以，哥哥，这人信得过吗？”

“嗯......如果我以命令的方式要求的话，可以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哥哥和这个叫慕宛梦的女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说啦，真地只是同班同学啊！”

“不！主人学长，您可是在下的主人！虽然现世在下与您不得以这种关系维系，但是，千年来的契约是不会改变的！”

“......正如你所听到的，就是这样。”我无奈地摊了摊左手。

“好啦，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就好......”幸好桦音的理解能力不差，要不然又是一轮无解。

“行了，哥哥，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然后，别再和这个女人晚上独处了！”

“......我知道了。”

“维安音大人，虽然您是主人学长现世的妹妹，但在下不得不拒绝您的这个要——唔......”

“蛤？！你这女人——”

“好了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桦音，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就这样吧，拜！”我一边捂着慕宛梦的嘴，一边和桦音做最后一段对话。

“等——”

虽然对桦音很抱歉，但对话就到此结束为好。

“呼——”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我便注意到慕宛梦正以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我，而她的脸蛋已经潮红。

面对这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

之后，我索性和慕宛梦在一个路口分开，各自前往了自己所在的宾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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