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整理了,他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早看过了。”钟博看不下去,对她道。
乔茴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怎么样?”方孝扬稍微靠近了一步,问她。
典型上级关心下属的口吻,乔茴点了点头,“我还好,钟博电击的时候都是小乔有意识的时候,我醒来除了感觉有些酥麻不适之外,没有其他的症状,方队放心吧。”乔茴仍旧低着头,用手指挑了挑粘在脸上的发丝,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大概就跟被审讯过的女犯人差不多,还是屈打成招的那种。
“嗯。”方孝扬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不过片刻之后,他突然过来拍了拍乔茴的肩膀,声音有些低:“乔茴,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加油,同时保护好自己。”
乔茴这才勉强抬起头来看他,重重地点了个头,“我知道的,方队。”
整个红咖毒品大案,波及几十万人口,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除了她没找到任何突破口,乔茴也知道打通她这道口子有多少重要。
“你们行了。”钟博打断他们的话,“道理谁都懂,但是实行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要让乔茴完全控制小乔的意识真不是容易的事,虽然卓有成效,但是我实话跟你们说,现在遇到瓶颈了。”
“啊?”乔茴不明白,“遇到什么瓶颈了?不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吗?你也说很成功。”
钟博沉默了一会儿,闷着一张脸,只是看着乔茴叹气。
“你倒是说啊!”乔茴急了,被他的表情憋出内伤。
“是这样的。”钟博组织了一下语言,“这几天我一直在对你进行谈话式的疏导,同时对小乔进行恐惧心理养成,确实很成功,但是我们的根本目的是让你有能力控制小乔的意识,现在还完全不行,从我最近对小乔的观察来看,她的意识能力仍然在你之上,应该是经历过来非常系统的训练,我们目前的治疗方式太缓慢了,这样下去需要很多的时间。”
时间问题,同时也是方孝扬最担心的,钟博说最少半年,但是他们连这个最少期限都无法等待。
“那怎么办?”乔茴看着他们皱着的眉头,突然看见钟博的眉眼里有些无奈,乔茴心中一动,“钟博,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钟博愣了一下,立马转头回避,“没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当我是神仙啊?”
乔茴无奈,“可是我刚刚看你……”
“你先休息一会儿,刚刚方孝扬说有话要单独跟我说,我们俩出去一下。”钟博打断乔茴的话,回头对着方孝扬招了招手。
方孝扬顿了顿,他并没有话要单独跟钟博说,但看钟博这样子,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方孝扬回头看了乔茴一眼,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跟着钟博出去了。
钟博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等着方孝扬,夜晚的风吹得人有些清醒,看到方孝扬出来,钟博对着天叹了口气,“方孝扬,我问你一个问题。”
方孝扬回视他,没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你问”的表情。
“前几天,我问乔茴你们怎么发展到睡一个屋里了,她说你们现在是在假扮情侣,我就是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跟乔茴假戏真做?”钟博问完之后,十分认真地盯着方孝扬等他的答案,星星都不及他的眼睛明亮。
方孝扬这个时候突然特别想抽一支烟,就好像那天在夜糜外面,被乔茴的第二人格搅得身心都无法正常呼吸的时候,特别想抽一支烟,缓解莫名而来的压力。
一阵很大的夜风突然吹过,旁边的小树发出沙沙的喊声,见方孝扬良久没有回应,钟博“靠”了一声,脚下重重地踢了一下草坪地,“回答个问题有这么难?你还是不是男人?”
方孝扬这才开了口,“我不但是男人,而且还是红咖案特派负责人,我的脑袋别在枪杆上,我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假戏真做?”
听到这话,钟博指着方孝扬,“乔茴从第一眼就看上了你,你小子竟然说这种话!我……”钟博提着拳头冲着方孝扬走了几步,中途却停了下来,他歪了歪头,“很好,这样也不错。”
方孝扬还没从他的第一句话中反应过来,他确实在案件侦破上有些高智商和极高的审讯情商,但是对于‘乔茴从第一眼就看上了你’这句话愣是反应了很久。
“你说什么?”方孝扬走近了钟博一步,逼着他重复一遍。
钟博撇了撇嘴,“我说这样也不错。”
“上一句。”
钟博瞪了他一眼,“方孝扬你不要太过分,乔茴单相思已经很痛苦了,需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你不是说半年的治疗时间等不了吗?我刚好想到了一个办法。”
方孝扬突然发现心里有一丝异样,更加想抽烟,“有烟吗?”
钟博递给他一支烟,把打火机扔过去,“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有没有听到。”
方孝扬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你说吧。”
钟博“啧”了一声,看着方孝扬突然一阵心事的表情,“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接下来说的话可是很重要的!”
方孝扬突然抬起头,突然道:“乔茴自己说的,还是你看出来的?”
“什么情况啊?”钟博瞪大眼睛,“是你自己刚刚说现在没精力思考假戏真做的,怎么突然又对细节这么关心?”
“我……”方孝扬看着逐渐燃烧的烟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刹那间跳动地有些快。
“你什么都别说,接下来听我说。”钟博看了看别墅里面,稍微放低了些声音,道:“我还有个治疗计划,本来不想用,但是现在心理治疗遇到瓶颈,而且你们也这么急切,用就用吧。”
“什么计划?”方孝扬随意问了一句,他的思维还没从钟博的那句话中彻底挣扎出来。
“人的社会情感有三种,亲情友情和爱情,亲情和友情,在之前的宣泄疏导法中我都用过了,现在还剩下爱情,我想利用乔茴喜欢你这点来进行心理治疗。”
钟博说的这么清楚,方孝扬脑门跳了一下,他皱着眉抬头看钟博,“你要干什么?”
“原则还是不变,引起乔茴对小乔的憎恨,达到压制小乔意识的作用,而乔茴的爱情对象是你,所以你接下来要扮演一个爱上小乔的男人的角色,使得乔茴吃醋并嫉妒。”
钟博说完,方孝扬下意识地掐了烟站直:“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想尽快破案吗?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可能有效的刺激手段了,根据恋爱心理学原理,女人在吃醋和嫉妒的时候,能够达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击值。”钟博说完瞥了方孝扬一眼,“另外,反正你也对乔茴没有想法,正好可以借这机会断了乔茴的念想,你要是个好男人的话,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让她把爱情期待放在你身上。”
方孝扬突然想起,之前对待谢安娜的时候,他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谢安娜还有机会去寻找良人,但是现在对象变成了乔茴,方孝扬脑门发紧,突然想不通这个道理了。
“你还在磨蹭什么?难不成你也对乔茴……”钟博说不下去了,“我可警告你啊,乔茴以后一定是要找个社会精英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的,你这种……我都不同意,指不定什么什么她就变成寡妇了!”
方孝扬不再搭理钟博,陷入沉默。
钟博看着他眼里或明或灭的亮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队?钟博?”里面的乔茴突然在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找他们,看到他们站在门口表情都十分怪异、眉头紧皱,不由得有些泄气,“怎么了?是不是我问题很严重,难以攻克?”
“哦不是不是。”钟博立马摇头,指了指方孝扬,“是老方,他说他看上了一个女人。”
“啊?”乔茴的眼珠子瞬间瞪大,脸上表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精彩,下意识地朝着方孝扬走了几步。
不过片刻,乔茴便发觉自己似乎情绪太过了,顿住脚步,“那个,谁……啊?”
看着乔茴明显紧张的表情,钟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
乔茴突然笑了笑,扒开钟博的手,“你拍我肩膀干什么?我就……好奇嘛。”
方孝扬这才转过身,定定地看了乔茴一眼,视线里有乔茴看不懂的情绪,也没说话,看完他就走了,进了别墅。
乔茴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方孝扬,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钟博的手突然又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吓了乔茴一跳。“别看了,都走了,人家看上的女人不是你。”
“他跟你说了?”乔茴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着急,尽管她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出善于观察心理的钟博的眼睛。
“方孝扬喜欢妖艳热辣的,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钟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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