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北境风情

战争一旦开始，想要结束，那是急不来的。

为了防止兽人在吃亏后，下次更猛烈地发动攻击，强化自身是首要任务。

另一侧，兽人在曜日城大败而归半路之上，莫带着手下一支中队，悄然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此地还有伏兵？！”一名狼人混在兽人败军之中，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莫将手中银枪高举，随后向前挥下：“全军！突击！”

一直被兽人压制，让骑士们憋了一肚子怒气，此刻找到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面对迫近的人类骑兵，兽人中传出一声狼嚎，原本杂乱无章的兽人军队在奔跑中调整位置，脆弱的狼人减缓速度，雄壮的熊人和牛头人健步向前，组成一道坚实的盾墙。

“丫头，抓紧了！”莫对被他抱着的草莓低语一声，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飞蜥前肢舒展，后肢弯曲，一跃而起，从熊人和牛头人的盾墙上方飞跃而过！

莫身后的骑士及**飞蜥在莫起飞的一直线上，整齐地起飞、滑翔，直取后方的机动兵种！

对于人类的兵种，兽人也相当熟悉，在飞蜥起飞的同时，狼嚎响起，狼人们从腰间掏出短枪，刺向俯冲而下的飞蜥最柔弱的腹部！

“无谓的抵抗！所有人，换刀，压刀！错位冲锋！”飞蜥在空中分别向左右偏移，骑士们将挂上长枪，取下长柄刀，下压20度，凭借攻击距离优势，在短枪刺中飞蜥之前，斩断狼人首级，如入无人之境！

一轮冲锋过后，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杀穿兽人残军的莫向右拉了拉缰绳，飞蜥右转180度，抛下因过度使用而导致刀刃反卷的长柄刀，取下先前挂起的长枪，挺枪从背后再次杀入敌阵！

寥寥百余人的小队，第三次冲破兽人阵型后，留下一地尸体，扬长而去，遭受重创后，这个哑巴亏，兽人只能咽下。

一名狼人凑到一名白色毛发的瘦小狼人身旁：“诺顿将军，这下……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啊？！”

狼人诺顿看着凄惨的情景，勉强笑了笑，牵扯到被长枪擦过留在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咧了咧嘴：“还能怎么办，输了就是输了，撤呗，有什么责任，都由我担了。”

“可是，大王那边……”狼人担心地看着诺顿。

诺顿没好气地白了自家亲信一眼：“说了我担了！别瞎操心！”

兽人残兵就地休息片刻，处理一下伤口后，慌忙离去。

血腥味会招来沙漠中的捕食者，那些在黄沙之下穿行的捕食者，虽不一定打不过，但绝对会让遭受重创的兽人军队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莫率领小队放缓节奏，向着曜日城前行：“丫头，那些毕竟是你的族人，真的没问题吗？”

被莫抱在怀中，初上战场的兴奋过后，疲劳涌起，草莓本以不自觉眯起眼，此刻迷迷糊糊：“啊？除了爸爸妈妈，其他族人都是大熊的沙包，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暴打，那种嘲笑大熊瘦弱的熊人，算什么族人嘛。”

“呵呵，小小身体，却隐藏巨大力量，你这叫浓缩就是精华。”莫想起最后关头，因为冲击力不足，差点身陷兽人包围时，草莓跃下蜥蜴后释放的地动术，有些汗颜。

据说在魔法帝国时期，有一名法圣名为摩西，因为晕船，分海而行，被称为摩西分海，一直以为夸大其词，今亲眼见草莓分割沙海，开辟道路，方信确有其事。

可是啊……她还是个孩子！

幸好这样天赋异禀的兽人，却被兽人自身排挤，若是她在敌阵之中……

念及此处，莫铠甲之下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报告！莫将军一行返回！”城内，刚刚坐定未久，传令兵来到门口，尽职地进行汇报。

“开门迎接……宏叔，你代我前去吧！”碧落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看向一旁的宏，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大将。”宏一脸受气小媳妇样，幽怨地领下任务，认命般向城门方向而去。

“咳咳，这什么味儿啊！！！”睡梦中的草莓，被一股浓烈的恶臭唤醒。

“……”莫选择闭口不言，这股味儿……太得劲了吧！

城门缓缓敞开，宏带着卫兵徒步而出，走到与城门齐平的位置，便停下脚步。

莫率领小队快速来到宏面前：“宏，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臭？”

“……”宏闭口不言，示意众人赶紧进城。

入城又行了许久，宏这才开口：“那是狂宴阁下折腾出来的守城利器，就是后遗症大了点，依靠这玩意儿，我们这次守城，甚至没有出现死亡，而且油也节省了许多！”

“该不会是金汁吧？”作为军迷，草莓也是知晓这种鬼畜玩意儿的。

“没错，就是金汁！你也知道啊？”宏发现，自己似乎……落伍了？

“金汁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玩意，对兽人的伤害，恐怕比你们想想的还要大得多！”草莓感觉自己的嗅觉系统快要崩坏了。

“原来如此！”说话间，已经来到城主府，听到草莓的话，狂宴右手握拳，一锤左手掌心，她就说感觉漏算了什么，原来是兽人那超强力的嗅觉！

“兔兔居然没问题吗？”草莓上下打量兔兔，发现她好像没事人一般。

“这个嘛……我一直呆在蒲身边，所以没有问题的！”兔兔不知是得意还是沮丧的奇怪表情，让众人忍俊不禁。

“人形……不对，精灵型自走空气净化器？”草莓双眼放光。

“没错没错！”兔兔与草莓达成共识，在曜日城这几天，她们两个要当称职的小尾巴！

作为被两人盯上的当事人蒲，此刻毫无自觉。

“对了，善后工作应该进行地差不多了吧？”碧落叹了口气：“带你们逛逛这个小城，你们就明白了。”

为了安全起见，居民区在城南方向，即使城外战火纷飞，也没有居民选择逃离，在幻蝶众人看来，北境居民的素质、觉悟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碧落等人这样的表情，总让人觉得，他们可能错了。

本就不多的居民，因为战事的关系，街上更显人员稀疏，杂货店门口，有几名大妈大爷正在排队，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彼此间距都在1米以上，而且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交流。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北境的正常情况。”碧落叹了口气。

“可是……他们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吧？都是邻里街坊吧？”衫蝶无法理解。

“是，可是，也仅仅只是同为曜日居民，彼此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邻里街坊。”宏认可了衫蝶的话。

“那为什么他们像陌生人一样？而且这种卖食物的杂货店，不是应该互相推荐，一起挑选吗？”殉道同样无法理解现状。

“对他们来说，彼此的关系，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听到了几人的交谈，插话道。

“老人家，您……愿意跟我们说话？”碧落对于老人的插话，反倒表现地惊诧莫名。

“呵呵，年纪上去了，能失去的，也都失去了，有时候，怪寂寞的，也想找人说说话啊……”老人看向排队的人们，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羡慕：“不嫌弃地话，到寒舍坐坐，就是让北境王去我那小窝，有些委屈您了。”

“不，哪里的事情！”碧落赶忙摆手。

“随老朽来吧。”老人说完，一步一拐地穿街过巷，来到一栋瓦房前，仅仅从外部看，都能看到，这间瓦房，屋顶有个洞……

“不要在意，反正就老头子我一个人住，那间房间早就空了，漏了就漏了吧。”老人发现了众人的眼神，摆了摆手，有些混浊的眼中，却是看淡的豁达。

“老爷爷，你的家人呢？”草莓虽然总是囔囔着要暴打这个暴打那个，但心地还是相当善良。

“嗯？兽人幼崽？”老人仿佛此时才发现这支队伍中的异族：“罢了罢了，当年若非熊人王，老头子我也活不下来，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

走入屋内，果不其然，这间屋子，年久失修，但却干干净净，显然老人家有经常打扫。

众人纷纷落座，尽管板凳咯吱作响，但倒也没有损坏。

“老爷爷，能不能详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羊驼虽然知道不该揭人伤疤，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三年前，先代北境王被困，一伙兽人突袭了边境上，我儿子儿媳生活的村子，我那刚刚16岁的小孙子，年轻气盛，说要为爸爸妈妈报仇，一个人离开家门，两年前，一名战士送来了小孙子的遗物，老婆子受不了刺激，一命归西，家中便只剩下我这老头子了……”老人家简短地将事情道来，看似轻描淡写，但众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还有老人家看破一切的豁达！

“那……老人家，为何这北境的居民，对于街坊都那般冷漠？”小白见众人的关注点都跑到老人家事上去，不得不出面将话题引回正轨。

“就像我家一样，北境这疙瘩，因为兽人的关系，常年都存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情况，热血儿女踊跃参军，可是人毕竟是多样的，大部分的人，害怕经历生离死别，久了，就养成这样的习惯，除了一家人，不和外界的人多交流，管好自己，也不至于到时候太过伤心。”老人叹息一声：“别怪他们无情，也莫怪他们冷漠，实在是……唉……”

“对不起，是我无用，如果我能守住前线，也不会让北境居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碧落双手握得紧紧，想起父亲在世之时，北境的繁华，不由暗恨自己的弱小。

“北境王，莫要自责，此事并非由你而起，自古以来，一向如此，不过……”老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三年前那次事情，恐怕与今年的提前进攻有关！当年闯入家中的兽人，是一个奥克，和一个半兽人，若非熊人王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老头子我和老婆子可能就要一起死去了，但那奥克和半兽人却说，熊人王也护不了我们多久，迟早会杀尽北境人类。”

“什么？！还有此事？”意料之外的情报，让屋内众人惊起。

这般看来，阴谋，早在三年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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