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回家的路

穿过龙岛的空间之门，仿佛穿透一层薄膜。灵琪琪站在龙海威的背上俯身看向脚下的山河万里，远处高耸的尖塔一瞬间便吸引到了她的目光。

仿佛螺旋状向上盘旋的尖塔，在它的四周似乎散发着盈盈的紫色光芒，那光芒仿佛会呼吸一般忽明忽暗，明暗交替的光芒给它披上了一层诡秘的外衣。

“大叔，那个是什么啊？”灵琪琪指着远处的高塔问道。

巨大的龙头扭向背后，然后他朝着灵琪琪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座高耸的尖塔映入他的眼帘。

“奥，你说那个啊！那个是原初魔神留下的深渊锁链，据说只要深渊锁链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总有一天他们还能回到深渊。”龙海威回答说。

“他们也会想家吗？”

“哈哈，龙皇大人，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种族都无法放下这样的执念，没有人会不想家，即便他们不承认，回家的诱惑也根深蒂固地隐藏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想起会遗憾。”

“哪怕是他们坏到了骨头里也还是会吗？”

“我不确定。”龙海威沉默了，良久他再次开口说道，“但我想应该是会的。”

若说不恨他们，龙海威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背负着种族兴亡的命运；哪怕是承担着弃族的伤痛；哪怕是怀揣着信念在等待，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应该将所承受过的血与泪强硬地施加到别人的身上。悲剧再现、惨状重演，这一切带来的只会是穷无止境的杀伐，就像一个死循环。

龙海威突然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充满了忐忑，他不知道一个每日都在冲突与仇恨中挣扎的世界是否真的能抵御住那未知的强敌。当战火再次燃起，破碎如此的世界究竟还能支撑多久。在这一瞬他突然开始怀疑，冷迟当年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了，一个获得了力量却失去了凝聚力的世界真的有能力面对那样的威胁吗？

“那是什么？！”

灵琪琪地惊叫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龙海威，他凝神看向远处，一道漆黑的浓烟直冲云霄。

“似乎是深渊魔族所在的城市。”龙海威回答道。

“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和那些影子有关！”

龙海威闻言双翅一震，调转了方向朝着那浓烟所在的方向飞去。冷风吹在灵琪琪的身上，看着逐渐接近的城市，她的内心一点一点地下沉。

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倾洒的水果摊、堆积满地的尸体，以及鼻腔里不停冲撞着的血腥气息。龙海威环绕着城墙飞了一圈，除了一些游荡的黑影竟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物。

“战争！已经打响了吗？！”灵琪琪咬紧了牙关，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突然她的目光顿了顿看向一片被阴影遮挡住的角落。

“大叔！那里！那里还有活人！”她大声叫着。

龙海威听到后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那阴影处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吼叫着从天而降。

....................

混乱突然降临，惨叫声不停地传入卓尔的耳中，他竖起尖细的耳朵聆听着屋外传来的声音，他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必须留下了照顾他生病的母亲。

他忐忑的坐在桌前，期待着混乱平静下来，可这一次的骚乱程度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可嘈杂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似乎整座城市都乱了起来。

卓尔忍不住将窗户悄悄推开一丝缝隙，他看向城市的街道，人群尖叫着奔跑着，他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马上他一切都明白了。

一团勉强能看出手脚的庞大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那黑影冲着人群狠狠地拍下手掌顿时一片鲜血横飞。

卓尔瞪大了了眼睛，他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那道恐怖的影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强烈的阴影。

他伸出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合上窗子，然后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似乎这面并不算厚的石壁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一般。

“卓尔。”里屋传来了母亲虚弱的呼唤声，卓尔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快步跑到母亲的身边。

“外......外面发生了什么？”母亲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向卓尔，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没......没事，只是一群小混混偷了侍卫长的东西，马上就会平静下来了。”

卓尔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颤抖，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却被他的母亲轻易的捕捉到了。这世界上没有比一个母亲更了解自己儿子的人了，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卓尔他撒谎的时候会快速眨两下眼睛，这也是她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戳穿他的谎言的原因。

“是不是他们又来了。”母亲艰难地开口，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些黑影，是不是又来了？”

没等到卓尔开口，他的母亲再次说道，“你不用骗我，一定是他们又来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吗，是时候告诉你了。”

“您......您是说父亲？”

卓尔激动地开口问道，不能怪他太激动了，在他五岁那年他记忆中那个高大慈爱的父亲离开了家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一晃十年过去了，就连记忆中的身影都已经变得模糊不堪。他痛哭过也吵闹过，可是父亲真的就再也没有回来，每当他问起母亲父亲的下落时，他的母亲都会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他，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父亲不要他们母子俩了。

卓尔的母亲缓缓点了点头，她伸出手，颤抖地指向书架，她说：“那里，那本黑色的书，拿下来，看了它你就会明白了。”

卓尔看向那个书架，书架最上方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本漆黑牛皮纸包裹的书籍。他缓缓朝着书架走去，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他的眼角似乎带着光芒，他抽出那本书。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献给我最爱的儿子。”

他哽咽的读着那行字，手指不停地抚摸着冰凉的牛皮纸。终于卓尔猛地合上书籍，将它抱在怀里，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在这一刻所有的误解和偏见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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