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的眼神中虽然闪过一瞬间被吓到的情绪,但随即便被自己压制了下去。
“汝过来干什么了?”
“受人所托来给你进行心理辅导,要上课了啊,长门同学赶快坐好。”
楚江轶背着手踏进了长门的房间内,坐在了长门的对面,帮长门遮住了一部分阳光。
“心理辅导?吾的心里没有问题,不需要汝来辅导,汝若是没事干就出去帮大家干些什么,而不是该坐在我这里吹牛皮。”
长门对楚江轶的厌恶心理毫无遮掩。
楚江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长门挠了挠后脑勺。
“哎呀,我这才来第一天嘛,谁都不认识我,也肯定都不好意思找我帮忙啦。”
长门一脸鄙视的看了看楚江轶,随后又向后微微的倾斜着身体,闭上眼睛享受阳光。全然无视了楚江轶的存在。
楚江轶远比看起来要紧张的多,从小到大说过话最多的人是小区的物业大妈,在班级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沟通天赋基本为零。除了和三笠还有露茜说话没有什么顾忌外,楚江轶在和高雄聊天时也是一直都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三笠应允的两个小时还剩一半,楚江轶终于熬不过长门,开始了自己思考已久的套路。
“长门你......真的看得见哪些晶体化的人吗?听说其他人都看不见,但只有你能看见,是有什么特殊的方式吗?还是说神子之类的特殊天赋呢?”
“吾乃重樱的守护者,重樱的所有吾都一清二楚,那些人不管怎么样永远都是重樱的子民,我都应当记得,应当看得见。”
“果然是特异功能吗?”
长门蔑视的看了一眼楚江轶。
“才不是特异功能那种低劣的说辞,这是作为守护者的责任,大家都信任着我,我也有义务分担大家的一切。”
“果然是在勉强自己,又是应当记得,又是应当看得见,你就算把守护者的职责再怎么美化再怎么夸大,一切也都只是你的臆想吧?”
长门闻言一愣,语气中少有的带有了些许愤怒。
“你一个外来人懂我们什么?”
哦?拿掉了什么吾啊汝啊的官话了,是个好兆头。
“我确实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不懂就问嘛。”
长门稍作冷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无视楚江轶的存在。
“话说回来,大家选你这么个小学生当重樱的代表,脑子不会坏掉了吧?”
长门睁着双眼死死地瞪着楚江轶。
抱歉,长门事后我再和你道歉,总之现在就请先多恨我一点吧。
“你们总说什么是神子啊,守护者啊,重樱的破败成这样,你这个神子也没什么用啊!”
“重樱原本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但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人了,为什么还要养你一个吃闲饭的呢?”
“你总是要当什么大家的代表,但是你都没想过大家愿不愿意被你代表啊?”
“天天自以为是的戴着个舰装,大家都不能装备舰装的时候,你宁可让自己动都要人帮忙,也非要穿着这一身,你这是穿给别人看让别人羡慕嫉妒你吗?”
虽然话说的越来越过分,但长门的表情却越来越平淡,仿佛听的是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是力度还不够吗?加油啊楚江轶,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的一张嘴了!
叮,长门的救赎事件进度推进。
长门的精神承受能力将达到临界点,若继续刺激长门将直接晶体化,任务判定失败。
糟糕,是用错方式了吗?
楚江轶看了看长门的状态。
长门嘴唇被自己咬的流血,原本死盯着楚江轶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看着门外的远处,双手无力的下垂的搭放在腿上。
这个状态说自己是在说笑肯定是不可能了,没有什么能补救的办法吗?小说里不是经常这么写吗?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首先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线。难道说我用的方法不对吗?
楚江轶在意识到方向可能错误之后,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呆呆的盯着长门。
不久,长门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拿起身后的木盒子,放到了身前。
“原来大家一直以来都是在这么看待我。”
长门沉默良久后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这都是我个人的看法罢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长门无视了楚江轶的话,在楚江轶的面前打开了盒子。
“汝既然也是个指挥官,想必应该会认识这些东西吧?”
箱子里塞着满满的心智魔方,不过本应是淡蓝色的魔方此刻却全是灰色的像石头一样。
“确实像你说的一样,从第一次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门苦笑着开始讲述
“而我这个守护者也不比其他人多拥有什么东西,我也只是大家中的一员。”
“随着重樱的人一批批消失,大家都知道又有人消失了,但可怕的是谁都不知道消失的是谁,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剩下的只有一批批增加的心智魔方。”
“我也是个普通人,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会害怕,明明作为神子,被大家奉为守护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做。”
“直到有一天,我身边的某人消失了,明明是很重要的人,但我却拼命的想也想不出来。”
“我能做的只有祈祷,但祈祷的那天我却有了私心,本应为重樱的大家祈祷,可我却在祈祷的最后为了保全自己而祈祷了很久。”
“本以为自私的我会受到惩罚,但晚上回到了房间,在接触到魔方的一刻,魔方却融入了我的身体。”
“多亏魔方的能力,我可以知晓这个人的一声,也能记起这个人的一切。”
“当时以为,这是上天对我这个神子的庇护,为了能跟称职的履行神子的职责,我便开始不停地接触魔方,每接触一个,就会有一个人在我心中活过来,渐渐地我变得可以看见她们了,她们仍然还在活着。”
“我当时就就产生了,失去再多人也无所谓,只要我能够活下来,大家就都能活下来的感觉。”
“但好景不长,自从大家失去了穿戴舰装的力量之后,为了维持重樱的门面,我只能强挺着保持着这身舰装,从那以后便再也没能出过门。”
“不能再到外边去,不能再和大家相见,我很焦躁。”
“直到有一天夜里,大家都来到我房间里找我了。”
“大家天天在我的房里喝茶聊天比武练剑,一个人的房间也就不再孤单了。”
“但从那以后,留下来的人们也都开始避开我,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在害怕我。”
“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陆奥都开始疏远我,说我出现了问题,已经坏掉了。”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走到这一步?”
长门的一连串发言震慑了楚江轶的心灵,最后的一句呐喊一般的质问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楚江轶。本以为长门只是单纯的压力过大。却没有想到长门擅自抽取了心智魔方内的数据,大量的回忆对长门的大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压迫,导致长门甚至出现了幻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责任问题了,到了这个地步,楚江轶也束手无措了。
“第二天,陆奥也消失了,但我却不能吸收陆奥的魔方,我不能失去陆奥!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于是,我剥夺了春月的名字,正好两人长得也比较相似,只要稍加掩饰没人可以看得出来。”
“春月这个孩子比陆奥要乖巧的多,天天陪着我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比陆奥文静的多。”
“大家也都没有看出春月的消失,陆奥还在活着!”
长门终于支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低着头抽噎了起来。
“现在这个房间里都有谁?”
楚江轶尝试着开导长门
“谁都不在了,只有我自己,整个房间只剩下我自己!”
“消失了,大家全都消失了,我又只剩下孤身一人了。”
楚江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过程不太一样,但总之达到了差不多的结果。幻影都消失了应当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更值得长门去关注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总算是使长门有了新的动力,可以暂时的遗忘掉那些事情。这就够了!
楚江轶站起身来走到长门身后,舰装将长门的身躯束缚的早已变形,认识到想要全部拿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楚江轶便着手开始拆卸,能拆多少是多少。
过程中,长门也十分配合,没有一丝的抵抗,最终楚江轶凭借自己丝毫不熟练的手法拆掉了部分舰装,蹲到长门身前。
“趴上来!”
长门抬了抬头,看着眼前帮自己遮挡住阳光的宽阔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赶紧上来,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长门抱着自暴自弃的态度趴到了楚江轶的后背上。
楚江轶背着长门起身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便撑不住摔倒在地。
长门见了楚江轶的狼狈样笑了出来。
“还笑!你这破舰装就没有个脱掉的方法?”
“这可是智慧的结晶,哪是你拿个螺丝刀就能拆掉的东西?”
楚江轶闻言走到长门身边,左右打量着舰装,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按钮。
“这不是开炮键吧?”
“开炮哪需要什么键啊!”
“那就好了!”
楚江轶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随即用手拉着长门的手,将长门从舰装中拉了出来。
“带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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