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英魂归兮

随着拜师礼的结束，孟笑天又恢复了跳脱的皮样，吊着门梁就跳了进来，然后围着姜沐雨啧啧称奇道：“哈哈，原来仙女姐姐也有这幅男人婆的装扮，好玩好玩。”

“滚蛋，死猴子又皮痒了？”姜沐雨伸手就是一个脑瓜崩敲了过去。

“哎哟，仙女姐姐成了男人婆，这手劲也变大了哈。”孟笑天硬挨了那么一记，见姜沐雨还待要打，嬉笑着又往门外跑。

姜沐雨追了两步后，赶忙收了脚步，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明明可以躲开她的脑瓜崩，还故意给她揍，这是什么行为？

姜沐雨将此定义为小男生的二货行为。

她前世在小学初中之时倒是经常见，纯粹就是小男生朦朦胧胧不懂如何去表达喜欢，然后故意去招惹女孩子，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注意罢了。

儒雅一些的抢个铅笔，打一下肩膀，粗鲁一些的直接拉别人肩带，或者戳女生的软肋。

对此，姜沐雨表示...她都干过。反而到了高中真正懂了一些的时候，她才变得青涩含蓄，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当初那对苏宁隐晦的告白让她至今洋洋得意。

大致方式就是在某聊天软件上热情对苏宁说，她喜欢苏宁班上的一个女生，希望苏宁帮忙要扣扣号，然后苏宁问是谁呀？

她就描绘了一个如同天仙般的人物，话里话外却全是苏宁平日的衣着打扮，最后苏宁倒也没挑开，双方以那个女生如何如何进行着话题...

聊到最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姜沐雨在不知不觉中却是越想越远了，落在孟笑天的眼中就是姜沐雨突然停身不动，过了一会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地憨笑。

“仙女姐姐，你又傻啦？可是想哪家的公子了？”孟笑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姜沐雨突然发呆了，所以用上了又。

姜沐雨则还是眼中带着笑意，听到孟笑天又来招惹她，她也不恼，瞥了瞥孟笑天就不再理会。之前被一个钟瑛离纠缠上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她可不想再多个孟笑天，虽然孟笑天目前展露的情商水平似乎还足以表达出爱意，不过一切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孟笑天见姜沐雨一反常态，没理会他的调笑，自是讨了个没趣，讷讷地挠了挠头。

刑千凝这时也从姜沐雨身后走到了姜沐雨身边，说道：“沐雨，我龙渊谷的本事大多要学习本门的功法，修炼出至刚至强的内力才能发挥出威力，但内力一旦定性，未来基本没法转型，所以...”

“嗯，我知道的。”姜沐雨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她毕竟还是圣偃教的圣女，神枢玄枢的传人。记忆里姜沐雨的父母都未曾教她什么修炼功法，也不知道是否是另有安排，她不知道外公是否是姜沐雨剩下的最后一位亲人，但未来怎么走，肯定还是要问一问老人家的意思的。

“那抛开诸多枪法不谈的话，其实我能教你的也只有【英魂归兮】了。”刑千凝脸带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问题，就要学这个！”姜沐雨看上这一招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能自主防御啊，自主攻击啊等等，不过主要的还是那么一个字，帅。

刑千凝看姜沐雨一脸的兴奋，对其心里的想法也是猜到了个七八分，好笑地刮了下姜沐雨的鼻子，说道：“好，就教你这个。”

接着，姜沐雨就学着刑千凝的样子，走到刑千凝对面盘膝坐好。刑千凝倒没着急传授口诀，而是先讲起了杀气的根源，经过了一番了解，姜沐雨才算明白杀气是怎么一回事。

杀气一般只有双手真正沾染过鲜血的人才会有。普通人发怒只是让感觉到你在发怒，没有生命上的威胁。

而杀过人的人则不同，当他们发怒时 ，他们心里想的不是揍你一顿，而是当场把你杀死。能把别人生命当做蝼蚁一般的人，在对视时往往会释放出这么一种死亡信号。

所以那些长期跨越在生死之间的沙场老兵，江湖游侠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杀气，只是这些杀气是他们无意间流露而出的，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吓到一些江湖菜鸟，但是在面对同样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这些杀气并没有太大作用。

而龙渊谷的心诀则可以帮助修炼者刻意地引导杀气，最终在识海中形成可控的杀意，在杀气凝成杀意之后，杀气便可以体外凝形，为主人而战。

“所以沐雨你先将你的杀气激发出来，然后跟着我念口诀，尝试着能不能将杀气引导向你想要的方向，然后一点一点地收入识海。”刑千凝此刻已经闭上了眼，她虽然仅仅只是在那静静地坐着，但是一股磅礴的杀气已经慢慢从她身上出现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随着刑千凝朱唇轻吐，她身上的杀气逐渐翻涌，衣袂无风自动。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此时刑千凝身上的杀气已经逐渐呈现血红之色，杀气裹挟着她大红的劲装猎猎作响。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那无头的血红色虚影霎时间在刑千凝身上凝现，手持一把血斧，一把巨盾，威风凛凛地静立着。

“沐雨，怎么样...额？”刑千凝睁开了眼睛，只见此时的姜沐雨脸都憋红了，嘴里也在碎碎念着她刚才教授的口诀，但是身上却一点杀气都没。

“哈哈哈哈哈，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最近没吃蔬菜，臭臭拉不出来啊？哈哈哈哈。”孟笑天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此时正趴在地上，一边大笑一边用手狂锤地板。

而此时姜沐雨被他这番话一讲，脸更红了，有一部分是羞的，但更多是特么气的。在瞪了孟笑天一眼，无果之后。

姜沐雨一声怒喝道：“住口！！！”然后抬手就是一个剑诀挥了过去。

孟笑天虽然在笑，但是多年当梁上君子的经验还是让他意识到姜沐雨要动真格的了，刚想脚底抹油，一把白色的虚幻巨剑就从天而降，直接将孟笑天插了个对穿，而笑声也戛然而止。

“我特么打死你！”姜沐雨一个虎扑就骑在了孟笑天身上，一双粉拳直接灌注上内力，对着孟笑天的脸就是一顿胖揍，一边揍还一边骂道：“我让你嘴欠？！我让你嘴贱？！”

本来半天没憋出个杀气就已经让姜沐雨羞愧难当了，这孟笑天还敢出言调戏她，她这小暴脾气怎么能不火？

“哎呀，哎呀，仙女姐姐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等孟笑天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他原本削瘦的脸已经肿成了个猪头，赶忙眼疾手快地捉住姜沐雨还想打来的拳头。

“哼！”姜沐雨一声冷哼，挣脱孟笑天的手后，一个翻身回到了刑千凝身边。

孟笑天捏了捏自己肿起来的脸，哎哟哟地叫个不停，想了想刚才姜沐雨和他的姿势，他不自禁地又嘟囔出一句：“仙女姐姐这是毛驴和牛顶架啊。”

见到姜沐雨不善的不光又瞥了过来，孟笑天赶忙暗自运功提气，身形已经悄然向后，接着一个闪身已经从墙头翻到了外头，只听得那欠兮兮的声音远远传来道：“那可真是豁出去脸不要了啊~”

姜沐雨一听，脸都气得开始有点向紫色变化的趋势了，银牙咬得是咯咯直响。

刑千凝自然全都看到了，虽然她心里也好想笑，尤其是孟笑天最后那句话，她差点就憋不住了，但是怕姜沐雨再生气，硬是把笑容僵在了脸上。

姜沐雨一转头就看见了刑千凝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心中大窘，可她朝刑千凝又没什么气可以撒的，只下意识地跺了跺脚。

刑千凝见姜沐雨气急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去调笑，正声问道：“沐雨妹妹，你刚才是没能激发杀气吗？”

姜沐雨摇了摇头，黛眉微微蹙起，幽幽叹气道： “ 我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的杀气啊。”

刑千凝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很多龙渊谷弟子都是难在不会控制杀气，可还没听说过谁激发不起杀气的，于是提醒道：“你有没有试着去想一些你恨的人?”

“我恨的人？”姜沐雨经这一提点好似醍醐灌顶，连忙闭起眼来试。

然而在刑千凝鼓励的目光中，姜沐雨闭目沉思半天过后依旧没什么变化。

“千凝姐...我想了一圈我恨的人，可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我打残废了，我好像又不恨他们了...”姜沐雨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刑千凝不解地追问道：“那他们的亲属呢，族人呢？就好比北狄，他们年轻力壮的男子来我们中原劫掠，他们家中的老人，妻子，孩子都是这帮强盗劫掠的收益者，理应同样遭到记恨，同样应该用命偿他们的罪恶，北狄一日不死绝，我们对他们的恨便一日不应消散。”

“额...”姜沐雨没想到刑千凝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她大部分的记忆都在二十一世纪，对株连这种罪罚完全没有概念，首次听刑千凝提起，她也不甚认同。

罪责自负，何故牵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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