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反而有种撞入别人胸膛的感觉,仿佛还有一只大手揉搓着她的头。
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听到了莫崖和他随从们的惨叫。
幻觉?不清楚。
只是,这时被抱着的感觉,很安心,味道也非常熟悉。
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她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早知道会受到这么多的挫折,几年前在黑角域自尽时,就下手果断一点。
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遭遇。
但是,爹娘会不会很伤心啊。
会的吧,可是...可是儿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世道。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她从前真的认为,世界上都是好人。
那一天,温室里的花儿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世界角落里的斑驳。
羸弱的花骨朵,稍稍粘上那阴影里的污泥,就会凋谢枯萎。
想起少年时的梦想,只觉得天真。
那时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
她藏在不透光的瓶子里,当然看不到那些恶臭的蜱虫。
沉重的,血淋淋的事实一一摆放在她面前时,他才知道。
自己真的算不上什么。
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那瘦小的肩膀,连自己的人生都抗不下!
对不起,对不起爹...娘。
她绝望着。
剩下的,只是记忆,对苦难,对痛,对感伤的记忆。
自己这个情绪,在前世叫什么?厌世心理?心理疾病吗?
想起前世,没有那么多的坏人,没有那么多的用心险恶。
那真是个好地方啊......
“这个胸膛是不是很温暖?”
听到这个声音,崔钰一愣。
好熟悉的感觉。
我没死吗?还是死后进入的地狱。
自嘲一笑,自己这种人,可能就是会堕落入地狱吧。
感受到小腿处依旧令人发怵的疼痛,崔钰认为,的确是的。
哪有在天堂还会这么痛苦的?
脑袋挣扎出来,抬头瞧了一眼。
她没死,可眼前的人却让他有种走入梦境的感觉。
“是..是你?”
杏目睁的老大,隐约间涌出了几丝水雾。
“这...这..”
黑暗中,一直大手搀扶起了她。
看见眼前的人左手握住刀身,流出道道殷红的血。
圣金的花不时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乎正在汲取着眼前男子的鲜血。
咬住失去几分血色的唇,伸手摸过那握住刀刃的手掌。
两只手,在鲜血的衬托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莲藕般白嫩的指头温柔的摸了摸那人掌间的伤。
崔钰知道。
是他救了自己。
“你这次总算没有迟到。”她想试着调侃几句,可声音如秋风瑟瑟,隐露凄凉。
惊喜,意外,而后又转化为气愤,悲伤。
她没想到,再次见到他时,自己会是这种心态。
面前飘落下来一片叶子。
她睁着湿润的眼瞧去那纹路,却不巧撞上了那人的眸子。
老人们常说,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
她看到了阳光、温柔、坚毅。
还有那个闪烁着光芒的爱意。
那人的神色慢慢看来。
崔钰的眼瞳立即犹如见了饿狼的绵羊般张皇起来,四下逃窜。
小脸涨上红霞。
而后再试探般小心翼翼的对上那热烈的眼睛。
瞳仁震了震,显现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一种模糊的心理令她似乎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
张了张嘴想道出惊叹,发现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那双眼睛抽光。
男人的灵魂挣扎着,想逃离这定时炸弹,却被那引力犹如八爪鱼般牢牢囚困住。
这一瞬间。
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薄薄东西,在一瞬间破碎。
满地的零落的残渣化为心灵的养分,供养着某种热烈的,不知名的美好事物。
心跳如擂鼓。
也许是下一秒,就会“嘣”的一声蹦出来。
素手捂住心房。
不知是何原因,颤抖的“男性灵魂”,在又一次接触上那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时,在那狭隘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以至于如飞蛾扑火,撞成烟了去。
美艳的小脸浮出血滴般的红晕,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震颤。
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
可崔钰只觉全身酥酥麻麻,竟像喝了三大碗的烈酒,昏昏沉沉。
她猛然用两只手捂住面颊。
指尖一动,露出一只柔情似水的大眼睛悄悄看着眼前的人。
像是含情脉脉,又似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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