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洋

“先天一气境界，你的修为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高。”

路长安原本以为，这个江洋大盗只是擅长轻功，但是境界可能还没到先天。今日见了，才是能确定下来，这大盗的境界，居然已经是先天了。

不要小看先天这个境界，这可是一个大门槛，江湖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卡在了先天的门槛上，终生而不得入。

总体来说，先天境界，在江湖上已经能称得上是有牌面的高手了，哪怕是先天三境之中最低的一气，都足以开辟一个末流小宗门。

至于先天之上的凝神境，已经称得上是一方枭雄。

“我还挺好奇你的样子，毕竟没人见过你的真容，就连通缉的告示上画的都只是蒙着面露双眼睛的画像......”

这一刻，白天在街道上见到的那个连天山庄的二庄主的夫人的样貌在路长安的心头闪过，他仔细对照着脑海中刘洋的画像和二庄主夫人的样子，脑中仿佛有惊雷在炸响。

抓着刘洋的肩膀，把他转过身子朝着自己，路长安盯着他蒙着面的面庞看着。

那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二庄主的夫人。

“怪不得我会觉得好像见过她的样貌，但是又没有什么印象。”

一边喃喃着，路长安一边是直接扯开了刘洋的面罩。

然而这一撤下来，面罩下露出的面容，却和二庄主的夫人完全不同。

路长安不由得想起来了陆月笙说的那些理论，这刘洋如果只露出双眼，还真会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和二夫人很像。但是露出全貌的话，却又没有那么相似了。

这面罩下的脸，倒是很清秀，白白嫩嫩的，看着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模样。

年岁估摸着也不大，很可能只有十几岁。

虽然是被路长安点了穴，但是这个刘洋脸上倒是满是倔强的样子，一副要杀要剐随意的表情。

路长安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想了想，暂时解开了刘洋的哑穴。

“我有些事想要问一问你。”

刘洋瞥了眼路长安，双唇紧闭。

路长安拉着桌子旁的椅子，拉到了自己身侧，坐了下来：“江湖传闻，江洋大盗刘洋只劫富济贫，从来不会对善人和穷人下手，为何你这次劫到我身上来了？”

“我不是江洋大盗！我是盗......盗侠！”

刘洋终于开口了，反驳了路长安口中的江洋大盗的说辞。

路长安饶有兴趣的看着刘洋，仅仅只是一句话，他却已经感觉出来了些许刘洋的性格，他刚要继续问问题，门口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夫君可在？”

“夫君不在，路老板倒是在。”

路长安挑了挑眉，那声音显然是陆月笙的声音，用从未喊过的夫君称呼，显然也是出于谨慎，试探自己这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起身打开了房门，不出所料，站在门外的，正是面带些许忧色的陆月笙。

看到路长安打开了门，陆月笙脸上的忧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方才听到了些许动静，有些担心你出了事情。”

这是在对之前的称呼作着解释。

路长安心知肚明，他略微让开身子，耸了耸肩：“是差点出了事，要不是温仙子白日里的提醒，我大概也会真的着了道。”

路长安一让开身，屋子里被点了穴的穿着夜行衣的刘洋就是暴露在了陆月笙的目光之中。

陆月笙的目光，瞬间冰冷下来。

不需语言解释，她便是能看出来个七七八八。更何况，陆月笙也听到了温清影在马车里略显突然的对路长安的解释。

“原来如此，我说她怎会忽然多言，看样子白天的时候，就察觉到这位江洋大盗盯上了我们吧？”

刘洋听到有人说自己是江洋大盗，心中生气的他刚想反驳，但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陆月笙，看到了她那双眼中蕴含的冰冷，反驳的话竟是硬生生的又被刘洋自己憋了回去。

奇怪，这个人看起来明明没什么修为在身，为何被她这样盯着，我会心中发木？

刘洋奇怪不已，在他看来，陆月笙一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却被一道目光就给震慑住了。

“如此看来，倒要恭喜温仙子了，想必她距离凝神也是不远了。”

嘴上说着恭喜，但是路长安可是清楚的从陆月笙的语气之中感觉到了不快。

大概是因为发现温清影比自己快了一步，所以才会不快？

“路老板想要怎么处置这个贼人？”

陆月笙走到了刘洋的跟前，打量了下刘洋的容貌，询问着路长安的打算。

“我不是贼人。”

路老板还没回答，刘洋就小声的，有些发虚的反驳出声。

“嗯？”

陆月笙目光落在了刘洋的身上，她神色淡漠，眼中带着些被人打断话语的不快。

刘洋心中发紧，他总觉得自己在多言一句，面前这个冷漠的女子便会直接取走自己的性命，但是即便是这样，刘洋还是坚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我乃是盗圣的弟子，是会继承师父衣钵成为下一个盗圣的......盗侠。”

大概是因为被陆月笙冰冷的目光看的害怕，刘洋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异常坚定。

“盗圣？”

陆月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带着些许恍然：“怪不得你轻身功夫如此高明，原来是盗圣的弟子？”

“天地有情，盗亦有道的盗圣？”

路长安也听闻过盗圣的名声，那是上个时代的强者了，盗圣闻名于江湖的时候，陆月笙这一辈人还未曾出生。

那也是一个奇人，一生为弱小发声，一生奉行着劫恶济善教条，一生至情至性。

路长安略微沉默之后，忽然就是拉着陆月笙走出了房间。

“你觉得他是盗圣的弟子吗？”

出门之后，路长安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路长安自己是偏向于相信刘洋的话的，因为目前简单的几句对话，路长安就能感觉出来，刘洋是一个有些单纯的人，很像是那种初入江湖，不谐世事险恶的少侠。

“应当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面对陆月笙第二次问出的这个问题，路长安朝着门内的刘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月笙，你仔细想想他的眼睛，有没有感觉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

陆月笙蹙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和谁像。

“我们白天见到的二庄主的夫人啊！”

路长安一拍手，眉开眼笑的说道：“不仅是眼睛像，身高也差不多，身形也像，就是腰有些粗，胸也挺像的......”

陆月笙哭笑不得，她轻轻踢了路长安一脚，打断了路长安的满嘴跑火车：“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像，我也明白你想干什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我这里有些药，可以让一个人不得不听话。”

“不用，或者说，那些药没用，除非能彻底控制他的心神......不过那种事我也不愿意去做。”

路长安摇头拒绝了陆月笙的好意，他轻声道：“你说这是中二也好，少年的无知无畏也好，反正他这样的少年，是不会被那样的毒药控制的。对他这样的人，只能用道理去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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