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我在，交给我 卡兰说着，问着，教着

第四章

八重樱今天开始的就很凌乱。

因为……

“巫女大人，拜托了，虽然我家孩子不是那么聪明。”

“是啊，是啊，我的孩子也是，拜托了……”

对啊，对啊……

自从弗雷德早上外出之后，不过半个小时就有一堆大婶大妈带着她们的孩子来到神社前，说什么巫女大人要在这里开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之类的，但是……她完全不记得她曾说过这些话。

作为巫女识字和一定的书写自然是不成问题，可也就仅仅够节日祭典一类的必要活动所需，就算加上弗雷德来了之后平时零零碎碎教的一些，大概也就刚刚好满足日常使用，教人？那是远远不够的。

“哟，大家都来的这么早啊？”

人群中八重樱忙于应付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神社的台阶方向传了过来。

看到那不和谐的村夫模样。

大家伙儿牵着孩子急忙地围了上去。

“弗雷德先生，怎么回事啊，巫女大人说没有啊。”

“是啊，是啊。”

“……”

“哦，这样啊。”

弗雷德解下斗笠，放在侧膝，对着脸上写满焦急的村民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急，那么，就开始吧……樱小姐帮我把孩子们的名字登记一下，我先去下面的广场准备一下。”

神社下面有着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虽然还算宽阔，但实际上除了平时一年都不举办几次的祭典节日，几乎就没有用到的地方，而也正是这个平时可以称得上是冷清的地方，现在就在这里摆放着整齐的五十张木质的桌椅，以及桌椅面对的前方放置着一块放着一块移动黑板。

在弗雷德把最后一张桌子摆好时，八重樱也正好领着村民们走下来。

“请大家带自己的孩子坐下。”

弗雷德对着对面情况带着几分不解村民们朗声道。

在一阵熙攘的对号入座之后，终于每个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弗雷德瞟了一眼名单上的人，大概有四十七个孩子的样子，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准备还算充分。

“请各位家长远离，要开始上课了。”弗雷德对着一些还在孩子身边的村民们喊到，过了一会儿整个“教学区”终于只剩下弗雷德和孩子们了。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孩子们交头接耳的，在座位上乱摆动的，甚至和其他孩子打闹起来的，现在在这一片教学区的孩子们大约是四到九岁之间的年纪，正是最最活泼好动的年纪。

“比当初的我好多了。”弗雷德看着他们，感叹道，稍微清了清嗓子，“孩子们都安静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课堂上嘈杂的声音开始微弱下来。

看着下面一双双带着好奇而又好动光芒的小眼睛，弗雷德亲和的笑了起来。

“我叫弗雷德，大家可以叫我弗雷德老师。”弗雷德做着自我介绍，“以后呢就由我来教大家上课。”

“哦……”孩子们答到。

弗雷德看着下面在那里应和着的小学生们。

弗雷德知道，他们其实只是一时的好奇罢了，对于他们来说上课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要是这个新鲜劲一过，就很快失去这个兴趣了。

所以……

弗雷德高喊道。

“大家都很喜欢玩吧？老师我也是，可是，我是老师，所以可能和大家玩的不太一样。”

弗雷德拿着一根带着金属光泽的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楷体的“鸟”。

“唧唧……”

一缕清脆的鸟鸣声出现在课堂。

“哇哦!”孩子们发出惊呼。

“大家听到了什么？”

“小鸟的声音!”孩子们统一答道。

“好！”弗雷德称赞道。

然后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风”字，一阵好像是从山林间吹来的风声又盘旋在课堂上空。

“哇⊙∀⊙！”孩子再次惊呼着。

“现在呢？”弗雷德再次发问。

“是风声，是风声!”一个孩子激动的站起来抢答到。

“嗯，不错。”弗雷德指着黑板上的两个字，对下面沸腾的孩子们说道，“这两个字就是‘鸟’字和‘风’字。”

村民们在远处看着穿梭在孩子们中间的弗雷德，听他讲解这一笔一划，虽然听不懂，但是从孩子们的不断的点头和激动的反馈中看出好像教的不错，所以点头称赞着。

八重樱看着已然冲进孩子堆里的那个家伙，她突然觉得那家伙身上的神秘感全消失了，此时的他与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秘来客相比，或许更像一个和孩子们玩闹在一起的孩子王。

然后，她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她，脸上的微笑无法阻止的流露了出来。

八重樱转过身去，向着议论着的村民们建议到:“乡亲们，大家回去忙活做饭吧，免得一会儿来接孩子的时候孩子饿了。”

“嗯嗯，对，我们先回去忙活去，巫女大人说的对，也别在这里打扰弗雷德先生给孩子们上课了。”村民们也应和着，一个个的接着离开。

傍晚

弗雷德挥舞着手中的毛笔批改着今天上交的“随堂测试”，看着一张张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他，不禁莞尔，虽然只是每个小家伙自己的名字和七个简单的汉字，但弗雷德依旧改的津津有味。

八重樱拉开门走了进来，将一杯热茶放在弗雷德的手边。

“谢谢。”弗雷德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八重樱注视着批改作业的弗雷德，问到:“这样有用吗？要不……”

“不知道。”弗雷德直接打断了她的后续，“我只知道，人们相信神，只是因为自己的无知。”

“无知？”

“对，无知。”弗雷德放下毛笔看着带着疑惑的八重樱，“所谓的雨神不过只是因为人们有了诉求，渴望上天降下甘霖，但是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下雨，最后选择了祈祷，所谓雷神不过是当天上降下惊雷时人们无法解释，感到了恐惧之后，便开始敬畏，所谓太阳神不过只是人们不知道太阳究竟是什么，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要升起和落下，就开始祭拜，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开始害怕，怕被折磨，最后开始祈祷。”

“你的意思是说神只不过是人捏造的一种假象？”八重樱带着点恐惧看着弗雷德。

“不知道。”弗雷德的回答却无比的光棍，光棍地直挺挺躺到在榻榻米上。

“那你为什么要教孩子们。”八重樱更加的不解。

“我只是想让这些孩子们相信自己罢了，让他们相信不用靠虚无缥缈的神，靠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过得更好更加幸福。”

“不用靠神也可以幸福么？”八重樱看着弗雷德说道。

“嗯。”弗雷德应到。

那一天之后，来上课的孩子越来越多，多的广场都显得拥挤，足足一百多人。

面对这么多的学生，弗雷德干脆放飞自我，连座位和固定场地都没有了，早上在神社下集合之后就直接去田野山林间撒欢，一边郊游一边学习，当然期间也经常出现一些可调控范围之内的特殊状况，像什么掏蜂蜜被蜜蜂蛰带着一百多号人在山野里逃跑，去河边摸鱼搞得全身湿透，这都是很平常的事了。

这也是他充实的每一天。

6:00起床

6:30早饭

7:00-9:00干农活

9:00-11:00教孩子们识字，算术，草药，礼法，启蒙哲学

11:30午饭

12:30-1:30午睡

1:30-3:00教八重樱剑术

3:00鼓捣一些东西

5:00吃饭然后批改作业

8:00睡觉

“你在做什么？”八重樱看着对着一个大木轮不断敲打的弗雷德。

“哦，这个叫水车，具体的作用明天你就知道了。”弗雷德故作神秘的卖了个关子。

第二天

巨大的石磨随着水车的转动而旋转起来。

“再在这里盖一间小屋就是一间磨房了。”弗雷德看着面露震惊的村民们，“以后大家就可以在这里碾膜谷物了，来几个小伙和我在这里搭个木屋。”

“哦！”几个青壮站出来到弗雷德身

边，搭在弗雷德的肩上询问着如何安排。

傍晚，弗雷德走在回去的台阶上，一个魁梧的壮年男子与他擦肩而过。

男子面情严肃的瞟了弗雷德一眼，嘴唇微动着。

“多事……”

“嗯?”

弗雷德转过身看着男子的背影，眉头紧缩着，稍加思索了一番，带着几分不解继续迈上台阶。

当到台阶尽头时，看到了伫立着的八重樱，她神色很黯淡，平时带有朝气的樱色刘海，盖住了美丽却黯淡的眸子。

她不语。

她就这样站着。

弗雷德看着她，现在的她像那一天一样，痛苦着，在接受自己所不想接受的。

“砰!”

“疼……”八重樱捂着额头上浅浅的红印，呻吟到。

“清醒了么？”弗雷德看着眼角带着一点泪花的八重樱。

“卡兰先生……”八重樱低着头应到。

弗雷德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说吧，又是什么事?我帮你解决。”

“那一天快到了。”

“祭祀么？”

“嗯……”八重樱应到，“卡兰先生要不你带我……”

“蠢货，你真的想走么？”弗雷德看着她。

“我……”八重樱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可我真的……”

“有我在，交给我。”弗雷德说道，“今年的‘祭品’是谁你也知道吧？你要让明婶一个人活下去？”

“我……”八重樱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接受自己，你喜欢这里，你不想离开。”弗雷德说着，问着，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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