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雁黎再次拨通王子达的电话

“已经没有到国中的空间传送器了，我该怎么回去？”

“去道海北，会有人接你。”

江雁黎又翻了翻手环里的易拉罐，脑海中呈现出各个易拉罐的图像。但是所有易拉罐没有一个写着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重新回到户水的易拉罐倒是有一个。当时为了避免再次惊动山口组的人，便没用空间传送器，和顾汐步行到户水。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江雁黎说道，

“？”

“我们相识几年了？”

“7年。”

“也就是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与我和顾汐相识时间一样长？”

“不是，如果时间点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相识有176年左右。”

“176年？我活那么久了？”江雁黎停下脚步，一脸懵逼，

“咱们是一战末认识的，到现在应该有176年。”

“一战？”

“第一次世界精元大战，你曾经参加过。”

“我参加过战争？”

“嗯，系统是这么记录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们相识7年？”

“因为我早死了啊，傻X。”王子达以足够亲近的口气，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死亡。

“那现在的你是什么？”

“系统，我以前精元所造出的产物。”

“你也可以理解为智能机器人。”王子达继续补充道，

“我本来只是记录一些数据，模仿我生前样子的傀儡而已，却被人加以利用。”

“我听不懂。”

“我希望你能听懂。”

江雁黎感觉到王子达话里有话，但是却没问出来。

“江雁黎，你为什么想回去呢？”王子达不再像刚才一样亲近，而是以严肃的语气问到。

“因为你们的世界太可悲了，唯利是图。”

“那你的世界呢？你的世界，就不是利益至上么？”

江雁黎无言，

“我回到原世界，就没有那么多人欺负我了。”

“你回去之后，就一定比在这里幸福么？”

江雁黎无言，

他回想起跟顾汐这小半年的点点滴滴，顾汐是非常懂事的女孩，只是自己没有想过去拥有一个感情，他太累了。

之前的一年，每天想着如何讨好周围的人，少受点欺负，

遇见顾汐之后，又每天计划着如何躲开山口组，胆战心惊，

但是自从与顾汐相识后，他从顾汐那里感受到了一份浓厚的爱。

即使是在原世界，也不曾拥有的爱。

江雁黎之所以能够忍受异世界人们的欺负还不崩溃，也跟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关。

父亲对其家暴，如同家常便饭。儿时的江雁黎竟天真的以为世界上每一个小朋友的父亲也是这样对他们的。

江雁黎的手被父亲打断过，但是因为这样就不能炒菜了，父亲皱着眉头把他送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再也不挑江雁黎的手打。

江雁黎鼻梁浅低，就是被他的父亲打趴的。

他的父亲最喜欢的事，就是把喝完的酒瓶胡乱地往自己儿子头上砸。

鼻青脸肿地上学，同学调侃江雁黎化了妆。

他是学校医务室的常客，可用了那些医用物品，被他的父亲发现之后，命令他吞掉。

他的父亲有时候也会独创出一些“新玩法”，

例如让他把脚伸到门缝之间，然后自己蓄力，往门上狠狠踹一脚。

江雁黎刚开始反应不过来，脚没收回来，几乎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但是他必须克制，不能叫的太大声，因为这样父亲会用裤腰带抽他的嘴，但是也不能不叫出声，不然父亲接下来会蓄力往自己的嘴处狠狠踢一脚。

后来江雁黎能在门被踹上的一刹那把腿收回来，但是他的父亲并不开心，迎来的是更沉重的家暴。

江雁黎在原世界就一直对自己的反应速度抱有自信，也有可能源于他父亲专门的“训练”。

江雁黎哭过，叫喊过，反抗过，但是无济于事。

“我打你怎么了？没老子哪有你？”

“你为这个家挣过一分钱么？”

“菜就这个水平，我不打你打谁？”

“你个畜生！我CXXXX！”

他的父亲并没有对他起到引导和教育的作用，但是却教会江雁黎几乎所有的脏话。

也让江雁黎过早的接触了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江雁黎不曾被人温柔以待过，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温柔以待自己重要的人。

就是因为不曾体验过温柔的滋味，才下定决心把温柔留给重要之人。

江雁黎之所以能够在异世界人们长期的压迫下，依旧三观正直，仍然跟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关。

母亲给他正确的三观，虽然教的时间不长，便离家出走，把江雁黎丢下了。

但是他的三观依旧没有倒下过。

江雁黎一直坚持着，母亲所说过的，不管别人怎样，自己不能受影响，要做真正正确的事情。

知对错，明是非，懂好赖。

要善良，要守法。

要常替他人着想。

也许江雁黎记不全，但是他一直在坚持做对的事，不管得来的回报如何。

“幸不幸福，早就无所谓了，我只想简简单单活下去。”

“那你的过去呢？你就一点不好奇么？”

“...”

“就一点也不想去了解你的曾经么？”

江雁黎可以感觉到，王子达在劝阻自己。在劝自己不要回去。

可是昨晚是他叫自己回国中的。

“你确定你是个系统吧。”

“确定”

“我问你什么，只要你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答案涉密的我会尽量拐弯抹角告诉你，这是我最后能帮你脱身的机会。”

“脱身？”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并不是在跟我一个人说话。”

江雁黎所不知道的，此时有人在背后操纵着王子达系统。

江雁黎和王子达的说的话，都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早有人对王子达系统进行了篡改，而王子达此时此刻在全力地屏蔽他们的窃听。

“快点问，你只有一分钟时间。”

“王子达，我近几年，都在做什么。”

“做你不愿做的。”

“利用你的人是谁？”

“机密，无可奉告。”

“请把你所知道的我全部告诉我。”

“最高机密，无可奉告。”

“我怎样才能真正地脱身？”

“去探索你的过去。”

短短一分钟，王子达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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