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归自闭,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有洛青竹和张京华两名四境的儒修在源源不断地给阵眼充能,学宫的颤抖开始逐渐变得平缓起来,看样子是灌注进去的大量浩然气起了作用。
可是就在下一面,一股极为庞大的抵抗力从阵眼处陡然出现,整个房间当中都响彻着巨大的轰鸣,同时隐隐夹杂着令人惊惧的嘶吼声。
“浩然气在流逝,”洛青竹说,“果然这不仅仅是阵眼的问题,这个阵法恐怕出现了裂痕。”
这个裂痕或许在昨天都是不存在的,很可能就是因为今天地下镇压着的家伙撼动了阵法而导致出现裂痕,那它就存在了。
如果在昨天发现问题并进行大量的浩然气灌注的话,说不定只是把原本就动不了的异族进行更加紧致的镇压,可是在现在进行补救的话可就相当于在进行一场拉力战。
看看谁的力量更大。
在浩然气无法完全锁住的情况下,除非用数量大到哪怕泄漏也不怕的浩然气进行强行镇压,否则他们二人就只能够与下面的家伙进行隔开空间的对对碰。
然后,四境的儒修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浩然气。
所以,
到底是我们先把你镇压,还是你先破阵而出呢?
这是个问题。
——
京城。
这里是整个大勋王朝最繁华的地方。
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街道两侧,到处都可以看见贩卖东西的、大声呦呵的小贩。
他们有的是在卖年糕、粽子糖葫芦,也有的是在卖各种各样好玩的小商品。
也有的人,怀里抱着漆黑的包裹,走街串巷来到路人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禁书要么?”
人生百态,都可以在这一座城市中看得淋漓尽致。
学宫。
这是京城里除了皇宫以外最大的建筑,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学生们进入其中进行深造,他们有的只不过是刚刚成为了童生、成为了秀才,也有的已经成为了举人、成了进士,但他们都是学宫当中的学生,正在为了更上一层楼而努力着。
学宫的正中央有着一座小型的颠倒山浮在巨大的人工池上,在小颠倒山上坐落着一栋小木屋,这里就是夫子以及他的三名弟子的居住处所。
坐在房屋当中手持书卷,给跪坐在两侧恭恭敬敬听讲的学生们讲课的夫子忽然睁开了自己浑浊的眼睛,望向了北方。
“老师,您怎么了?”
他的大弟子苍佑德出声询问。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且待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夫子便将手中的书卷揣到了自己的衣襟当中,然后推门而出。
来到断崖似的边缘,夫子一挥袖便纵身跃下。
脚尖轻点水面,大袖一挥。
身体两侧顿时翻起了白色的浪花,夫子踏浪而行。
占星阁。
这是京城最高的楼阁,位居京城之南,一栋灰色的高塔矗立在大地之上。
夫子出了学宫,便径直朝占星阁的方向快步前来,走路的时候竟是无声无息,如果放到夜晚都听不见任何的声响。
这如果放到武者的身上,恐怕能够让周围的人赞一句:“轻功了得。”
可是,夫子只是一介贫弱的书生。
只不过,他的身体在任何时候都要比任何人轻盈的多。
“阴阳家的老东西,我又来了,不知道你知晓不知晓?”
伴随着轻声的话语,夫子人还未至占星阁下,那时常禁闭的大门却是轰地一下被退了开来。
站在门后面的,是一名身穿黑色服饰的老人。
“你来干什么?”他问。
“你不是会算吗?怎么不给我算一算呢?算一算,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夫子笑着说道。
“哼,”对方冷哼一声,“要不是有孔圣替历代夫子遮蔽了天机,我早就把你每天什么时候上茅房都给算出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孔圣替“夫子”遮蔽天机,实际上任何孔圣有关的事情,哪怕是最厉害的阴阳术士都是自己算不出来的。
当然,遮蔽天机并不代表遮盖了全部,像夫子这种坦坦荡荡直奔占星阁而来的举动,还是可以算得出来的。
“我今日来,当然是来让你卜一卦的,”夫子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时间不等人,邹剑辰,赶快启卦!”
“什么事情能够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邹剑辰一阵惊疑,虽然对夫子日常抱有不满,但还是领着对方来到塔顶,开始起卦。
“北方有一个封印松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算一下吉凶。”夫子语出惊人,直接把邹剑辰吓了一跳。
“封印……你是说——我明白了。”
邹剑辰的脸神阴晴不定,他没有想到对方此行竟然带来了如此惊人的消息。
“阴阳家自己算不了和孔圣有关的事情,我需要你的许可。”
“允。”
夫子点头应允。
“行了。”邹剑辰开始卜卦。
只要有了夫子的许可,他就能够卜算那件事情了。
他坐在刻成八卦盘形状的地面之上,闭着眼睛表情异常的严肃。
他周身的空气开始浮现出一丝丝的波动,并且开始在这片封闭的空间当中流动起来。
明明身穿一身看起来不伦不类的黑衣,但是在此刻,这位老人竟然有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噗!
他喷出了一口鲜血。
噗!
然后又是一口。
良久,他才缓缓地伸直了自己的身体,拭去嘴角的血迹苦笑道:
“真不愧是孔圣当年亲手布置的封印,这代价可真是够大的啊。”
此刻他的气息略微有些微眯,脸上已经明显的看出一丝疲倦的感觉。
“可有结果了?”
夫子可一点都不担心对方的身体,阴阳家么,哪个不每天吐点血?修养几天就又活蹦乱跳地生命力强着呢。
相比之下果然还是那个突然松动的封印更加令夫子感到关心。
“来了!”
邹剑辰也不计较夫子态度,因为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早就习惯了。
他拿起手旁的木匣子,然后掷出了一支木签。
他卜卦从来不拘一格,喜欢铜钱龟甲木签换着用,这次恰好轮到木签。
“如何?”夫子急忙道。
咔嚓一声。
邹剑辰捏断了手中的签。
脸色,
相当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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