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卖火柴的小男孩

“铃铃铃——”

清晨，睁开眼睛，摸索着摁下闹钟。熟悉的天花板映入视野。

睡眼朦胧地拉开窗帘，阳光混杂着喧闹从敞亮的落地窗外挤了进来。今天就是德利斯特莱利亚城的烟花祭。

匆匆洗漱一番后，确认好今日的安排。在出门前，细致地扣上军装的领口。

越是恬淡的早晨，往往就越危机四伏。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我会在管控室内待上一整天时间，随时警惕可能发动的袭击。

和几个擦肩而过的同事打过招呼，我来到管控室的电子门前，虹膜扫描很快认证了我的身份。就在我打算走进去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

“嘿，要出去玩吗？”

“很抱歉，今天我打算待在这里和机器来场热烈而深刻的约会。”

不用回头，光听到这尖细灵动的嗓音就知道来者是千雪。

“别那么无聊嘛，今天大家都要一起出去玩哦，你不去的话也太扫兴了吧。”

“大家？”

“额……副队姑且说要留守值班，不过他也表示晚点会来找我们。”

“那不就得了，我陪他一起吧……”

话刚脱口，我就有些后悔了。铁幕的威严是与生俱来的，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和他在一起相处，想必会非常压抑。不过，这也是交心的一个好机会。

“再怎么说他一个人也会很勉强吧，万一敌人大举进犯的话，人手不够会很麻烦吧。”

我试着用讲道理的方法拒绝她。但却被她用极为嫌弃的表情注视着。

“什么啊，为什么你会产生自己能够帮忙的错觉呢。”

“……”

“副队可是剿灭过S级丧尸，代号‘铁幕’的超级守护者哦。在我们七人小队里是当之无愧的实力第一。”

关于铁幕的传闻，我确实听过不少。

他的威名是在无数次战斗中千锤百炼出来的，仅凭一己之力剿灭了入侵防线的S级尸王，管辖着占五大战区总面积将近一半的第一战区。

几个月前波及首都艾尔兰纳的尸潮暴乱中更是孤身压制住了尸潮主力。功绩与荣誉谱写了他在边城防线的辉煌战斗篇章。

虽然从未见过他出手，但能让千雪和排头兵都对他产生敬畏之心的人，肯定不是庸碌之辈。

不过，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地方。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见过另外两位守护者，当然守护者小队的话应该也包括我本人才对吧。”

“是啦，上届队长也是守护者之一，不过你实力较弱，估计离这个名号还是差了不少。另外两人的话——”

见到千雪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愈发感到好奇。

“另外两人是谁？”

“一个是一直待在第四战区的阿宅，代号‘忍者’。至于另一个嘛，因为她几乎不与我们往来，所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其代号是‘影鸢’。”

“第四战区的守护者吗……‘排头兵’是第二战区，那‘梧桐’就是第三战区。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尸潮来袭时只有两个人参与部署防线吗。

我考虑着这样的问题，而千雪似乎会错了意。

“喂喂，你可不要擅自认为战区是按实力先后排名的哦，换言之，身处第五战区的我可丝毫不比第二战区的家伙差！”

“是指的‘排头兵’吗……”

“总之，跟我一起上街吧，难得‘忍者’也要回来，等副队处理完公务后我们还能开个PARTY什么的。”

确实，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拥有“量子军团作战系统”的他们可以轻松做到“一个人就是一个军团”的神话，我在的话反而会添乱。

“好吧，偶尔出去玩玩也是不错的选择。”

点头认可后，我被兴致高昂的千雪拉扯着走出了基地。

——

——

还是早上，大街上俨然一副万人空巷的热闹场景。

愁云笼罩的气氛伴随阳光的出现烟消云散，每个人的面庞都带着和煦的微笑，也许这是他们一年中最期待的时刻。

向着遥远的星辰许下愿望，看着漫天的繁星和烟火交相辉映，为神赐的庇佑感恩戴德，祈祷这座伟大的城市再次度过难关，这或许就是末世下人们最微不足道的愿望。

我扫视着鳞次栉比的商店，视线忽的落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他的胸前抱着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小巧精致的物件，火柴盒，指甲刀，怀表……怀旧的我按捺不住上前选看。

“晚上要放烟火对吧，我先去那里买点火柴。”

“额，烟火祭不是放电子烟火吗？算了，你喜欢的话就去逛逛吧，这边因为还要忙着选购晚上的PARTY用品，所以就暂时单独行动吧，一会儿桥头见。”

“嗯，有事电话联系。”

比起古朴的小物件，千雪似乎更在意摆放在橱柜里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尤其是今天还在做着促销，目光会被吸引也是人之常情吧。

毕竟，在女孩眼里，打折促销就基本等于不要钱。出来前，我就做好了当苦力的准备。

挥手和她分别，我走到了小男孩旁边。

“这个火柴盒多少钱？”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

一瞬间，我愣住了，那充斥着贫困和倔强的目光炯炯有神，没有一丝卑怯和懦弱。他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总觉得和记忆里的相貌大相径庭。

“先生，只要15元。”

“……”

这是什么泡沫经济，现在卖火柴的小男孩都这么黑心的吗？

“好吧，给我来一盒。”

趁着找钱的空档随意翻看着收纳盒内的物品，各色饰品混杂其中，包罗万象。

拿起一枚夜紫色的胸针，星空在其间流转。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随手再捡起一块雕琢的手工玉石对比。

欣赏良久，还是决定放回原处。要说女孩子会喜欢的礼物，果然还是橱窗内的精美饰品会更加贴心吧。

“谢谢惠顾。”

我微笑着接过找来的零钱，转身离开。不经意间，视线再度落回那两样饰品之上。

是我的错觉吗？一丝异样的情感袭上心头。走出几步后，我猛一回头，那个男孩已经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想，径直前往汇合的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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