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大街上,繁华热闹,丝毫不比帝都逊色。大街上的姑娘挺多的,既没有戴幕离也没有面纱遮掩,大大方方地在街上闲逛着。
海芋笑了笑,只觉这种感觉相当舒心。像她在大昭国的时候,若是举动随意一点,比如盯着一个好看的男人看,那就是轻浮的举动,会被人们指责和鄙视的。再比如,打扮出格了一些,那也是会引来人的围观的。
海芋带着山河周忠孝两人走在大街上,四处走了走,看看这边的风俗民情。
“没想到溪国是这样的,”山河说道:“倒是跟传言之中很大不同。”
“传言之中是怎么样的?”
“大约就是女子狂放,袒胸露乳,而男子却像个小媳妇一样什么的。”
周忠孝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听的都是些什么啊?那你也不是没听过永胜将军的传言啊,看到他那样的,你还会觉得男子像个小媳妇?”
山河想到几次在裴桓手上吃的亏含的泪,顿时一声长叹:“传言害死人啊。”
皇城之中的管制很严密,城内的百姓们不得随意佩戴刀剑,大街上的乞丐都没见到一个。海芋和山河都还好,周忠孝可就难受了,他本来就是个用剑的,他的佩剑就仿佛是他的命一样,若是不让他带那是浑身不自在。海芋问了沐儿之后,就给他发了一个特许牌子。
走了一段路之上,就见一个骑着马带着队迎面而来,却是裴桓手底下的亲信安陆。
安陆见了她,不得不停下来,刚要行礼,就被海芋给制止了。
“本宫只是出来随意走走。”海芋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帝姬千岁。”安陆说:“属下掌管皇城中的巡防,偶尔会来亲自看看,不想今日却遇到了帝姬殿下。”
海芋略略点了点头,举步继续逛着,谁知道还没走多远,就见着了从一旁店铺中大步走出来的裴桓,里面一个窈窕的女子亲自送他走了出来,目光之中皆是念念不舍之意。
海芋是见不得裴桓过得好的,毕竟他三番五次想要害死他,她要还能好脾气那就真的是匪夷所思了。只是碍于女皇和溪国如今局势,才不得不按耐住杀心,这一点相信女皇也是同样的。
海芋顿住脚步,看着一脸尴尬的安陆,说道:“本宫现在觉得,你根本就不是来巡防的,而是来接你家裴将军的吧?”
安陆睁着眼睛说瞎话:“帝姬误会了,这是偶遇。”
海芋抬眼看了看那店铺的牌匾,是一家医馆,顿时也了然了,差点忘记了,裴桓是中了毒的。就在这个时候,裴桓也看见她了,并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还很从容淡定,撞见她的目光之后只是微微一笑。
海芋原本想要无视他的,然而见到他这样平静,心里反而平静不起来了。
海芋举步走了过去,啧啧说道:“未来的驸马真是闲情逸致啊,来医馆走一遭,也有红颜知己相伴。”
那个红颜知己顿时有些不自在了,偷偷瞄了一眼淡定的裴桓,心想眼前的女子大概也是一个爱慕者吧。红颜知己伸手抚了抚发鬓,柔声笑着说道:“姑娘说笑了,红颜知己算不上,能偶尔陪将军说说话已是满足。”
这话中的得意之意太明显了,海芋都愣了愣,真的好久没遇到说话这么直接的人了,而且示爱这么不含蓄的女子了。但是海芋这一愣,落在那个红颜知己的眼中就是大受打击了,笑得更为得意了。
裴桓站在一旁,既没有看戏的表情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海芋心里颇为憋闷,突然也很想噎那个红颜知己一下,磨了磨牙,说道:“你公然这样对未来驸马表示衷肠,有没有考虑过云锦帝姬的感受呢?”
裴桓侧过头来,挑了挑眉,唇边勾起讥讽之意来,那居高临下的眼神似是在说“就看看你能捣出什么鬼吧”。
红颜知己顾盼间微笑道:“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么?帝姬专注搜索美男子许久了,早已不管这些事了。况且,据说帝姬如今失去了记忆……”
“你意思是,帝姬不记得了,也许还有婚约解除的一天吗?”
红颜知己妩媚一笑,梨涡轻陷,说道:“姑娘,我可没这么说。”
没这么说,但可能是这么想的。
海芋缓缓笑了笑,说道:“你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不过云锦帝姬要是听到了会怎样呢?裴桓现在的身份微变,你已经开始觊觎帝姬的未婚夫婿了,这不妥吧?”
“难不成你还要去告诉帝姬?”红颜知己嗤笑了一声。
“不用告诉啊。”海芋双手抱臂,说道:“本宫就是。”
红颜知己的脸色僵了僵,看向裴桓,可后者从头到尾的神色都是看戏,也不给一个什么反应。裴桓平日里比较随和,然而她示好过多次也没什么反应,她一直以为是碍于帝姬而不好表示什么。然而若眼前的人真的是帝姬……就红颜知己心中微寒。
就在这个时候,裴桓终于开口了,说道:“帝姬的闲情也不错。”
红颜知己脸色刷的白了,身前交握的双手颤抖起来,终于联想起了云锦帝姬曾经的丰功伟绩,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红颜知己哪里能猜到眼前的就是帝姬呢?云锦帝姬平日里出门都是坐着马车前呼后拥,哪里会单独出门呢?她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注意到并非单独出门,旁边还站了两个人,只是那两人太过随意,根本就没有一个侍卫的样子!
海芋却没有再看她了,因为她发现裴桓根本不在意,似乎还乐于借她之手拜托这个红颜知己呢。海芋挑了挑眉:“哪里来的闲情啊?本宫明明是专程来接你的,走吧,本宫未来的驸马。”
裴桓挑了挑眉,站着没有动,海芋却没有耐心了,一把拖着他的手臂就走。裴桓脸色一变,想要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海芋的功力和神力都在恢复之中,而裴桓却被毒药给损坏了身体,原本他对只有内力的海芋就是五五开的胜负,加上阵法才能够制胜。如今他既没有阵法,自己又比以前虚弱,想要摆脱海芋根本是痴心妄想。
“你放手!”裴桓咬牙切齿道。
“有本事你甩开?”海芋乐了,“堂堂永胜将军呢,这你都挣脱不开?大街上的,不怕丢人吗?”
裴桓当真有点怕丢人,只好快步跟着她走,免得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个“被拖走无法反抗”的形象。安陆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忧虑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长长叹息了一声。
山河和周忠孝面面相觑。
山河说道:“这……帝姬好像已经忘记我们了。”
“那就随便走走好了,左右以帝姬的身手,谁能欺负了她去呢?”
“是啊是啊,喝酒去吧,顺便聊一聊今日的感悟如何?”
两个武林高手勾肩搭背地走了。
另一边,海芋一直拖着裴桓走着路,漫无目的,一边走一边逛,就是死不松手。其实比起逛街来她更感兴趣的就是裴桓这束手无策、气急败坏却又顾忌面子无法表现出来的模样。
每每一回头,看着裴桓几欲喷出火来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你可真无聊!”裴桓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总比算计着,怎么要你的命更强吧?”海芋冲他眨了眨眼睛,恶劣道:“总比怎么想着把你拐上床更好吧?”
裴桓:“……”
“你觉得呢?”
裴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一会儿,说道:“你才来溪国不久,怎么说话就如此……不忌讳了?”
海芋突然顿住了脚步,勾了一下唇角,说道:“来了溪国不久……裴桓本宫现在才发现,在你心中帝姬一直都不是帝姬。”若是裴桓认为她是帝姬,就不是这种说法了。
“不像啊。”裴桓说:“虽然女皇都认定你是,我心里依然保持怀疑。”
“你既然到现在都这么怀疑,当初又为什么要对我出手呢?”
裴桓微微一笑:“因为看着你这张脸,我就控制不住杀意。”
“那好吧。”
海芋跟他聊不下去了,懒得再说什么了,只是拖着他继续逛着走着。裴桓既然看着她这么难受,那就多难受一会儿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朱红色的牌坊之下,朝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人潮涌动,比外面还要热闹一些。海芋朝里面走了进去,裴桓脸色却是冷了下来,却无奈还被她拖着,只能一起进去了。
海芋刚走进去没多久,一个人就眼尖地瞄见了她,顿时喜出望外地跑了出来,满脸热情:“帝姬啊!你好久没来了呢,这里最近有很多不错的货色,要不要看看?”
这是个老板,摸约四十多的样子,胖胖矮矮的,看起来非常和气,同样的还有精明。
“货色?”海芋挑了挑眉头。
老板这时看见了海芋旁边的人了,顿时脸色变了变,只觉得冷汗头出来了,连忙咳嗽了几声。老板很难作啊,帝姬竟然带着未来驸马一起来了,这……驸马头上绿得更深更浓了。老板郁闷啊,帝姬不怕裴桓但是他怕啊!今天他开门一定是忘记看日子了!
裴桓似笑非笑地站在旁边,笑意中冰冷入骨三分。
“怎么了?”海芋说:“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快带路。”
老板一个踉跄,几乎快给海芋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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