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卷】第二章：故事悠悠不可问

魏无羡：姐姐我饿！

魏无羡：姐姐我渴！！

魏无羡：姐姐我冷！！！

玉寒秋被喊得一个头两个大，脸色愈发阴沉了些，觉得自己简直是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玉寒秋：你到底想干嘛……

魏无羡：我自己躺着无聊……

为了防止自己被气死，玉寒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山洞角落的破箱子里翻出了几件旧衣服，一脸冷漠地放在魏无羡床头。

魏无羡用唯一能动弹的左手翻了翻那堆旧衣服，又仔细打量了一圈玉寒秋身上的衣裳。

魏无羡：姐姐你的衣服都好旧啊……

玉寒秋：……

玉寒秋：以前是我师父出山置办吃穿用度的……

玉寒秋：后来师父没了……

玉寒秋自打师父去世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这吃喝尚能自给自足，可衣服就没得更换了，十几岁的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时已是露手露脚的了。

平日里玉寒秋自己一个人住着也还不显什么，这一听魏无羡提起来，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微微扯了扯裙摆，遮住半截小腿。

魏无羡：等我好了咱们出去，给你置办一百套衣裳！

玉寒秋：这倒不必……

听见这一句“咱们”，玉寒秋面上还是冷冷的，心头却微微动了一动。

魏无羡见玉寒秋老在山洞的另一头不言不语的，便总想拿话挑拨她几句，惹她说话。

魏无羡现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唯有一张嘴倒还是伶俐得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跟玉寒秋聊闲天。

魏无羡：姐姐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啊？

玉寒秋：碧玉寒堆万叠秋……

魏无羡：欸？

魏无羡：是这个玉？

魏无羡：我还当你是条小鱼儿呢~

想到这个“玉”字，魏无羡皱了皱眉，脑海间想起一个人来。

魏无羡：这姓倒是少见，偏偏我也还认识一位姓玉的姑娘~

玉寒秋：哦……

玉寒秋收拾着草药的手顿了一顿，淡淡地应了一声。

魏无羡：但是她没你好看~

魏无羡也习惯了玉寒秋问十句答一句的脾性，美滋滋地梗着脖子看玉寒秋在干嘛，继续自说自话地挑拨着她说话。

玉寒秋只觉得跟魏无羡这半天说的话比以前她一年说的话还多，她从小所修习内功乃是克制心意的一路，因此独居深山，也不觉寂寞，此刻突然遇上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魏无羡，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玉寒秋：喝了药便睡，少说些话，费神……

玉寒秋淡淡地把药盏放在床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这回魏无羡学了乖，先拿过纸包，果然见里面包着几颗蜜丸。

魏无羡：这是什么蜜，怎么这么香~

玉寒秋：萱草蜜，宁心静神

魏无羡：能让我的伤快点好？

玉寒秋：能让你少说话……

魏无羡：？？？

魏无羡猛得笑出了声，没想到玉寒秋平时不言不语，却也是个促狭的。

魏无羡：那可是徒劳了~

魏无羡：这天底下除了蓝家的禁言术以外，还没有能让我魏婴闭嘴的~

玉寒秋：蓝家？

玉寒秋：可是姑苏蓝氏？

魏无羡：嗯？你住山里也知道？

玉寒秋：姑苏蓝氏鼎鼎大名，这天底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一提到这姑苏蓝氏，玉寒秋好像猛得想起了许多陈年旧事，或许是那时候太小了，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只是紧紧地攥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魏无羡：唔……

要看魏无羡还想说什么，玉寒秋立马端起药盏递了过去，截断了他的话头。

玉寒秋：喝药……

魏无羡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委屈巴巴地盯着玉寒秋半晌，发现她完全不为所动，只得认命地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玉寒秋：睡觉……

玉寒秋见魏无羡喝完药便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蜜丸，心里觉着有几分好笑，端着药盏便准备离开，却又被魏无羡叫住了。

魏无羡：我睡不着……

玉寒秋：你想干嘛……

魏无羡：你给我讲个故事叭~

玉寒秋：我不会哄孩子……

话是这么说，玉寒秋还是把药盏放在了一边，老老实实地坐回了魏无羡床边。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心头有一丝欢喜。

玉寒秋：【心想】他受了如此重伤，不知何时才能痊愈，气息血脉有半点差错，只怕便丧了性命……他既然想听故事，我便随口说一个吧……

玉寒秋本来觉得此事甚是荒唐，她那里会讲什么故事，然而一瞥眼间，见魏无羡眼光中流露出热切盼望的神气，又见他容颜憔悴，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

玉寒秋：好罢……

玉寒秋：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就怕你会觉得不好听……

魏无羡一瞬喜上眉梢，定定地望着玉寒秋。

魏无羡：一定好听的，你快讲吧~

玉寒秋虽答允了，但真要她说故事，可实在说不上来，心里踌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开口。

玉寒秋：从前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门派，掌门人有一个小女儿，非常可爱，门派里每个人都很疼她。

玉寒秋：后来有一个霸道的人，非要掌门人解散这个门派，掌门人不肯答应，便被那个凶巴巴的人杀了。

玉寒秋：那人凶得很，在门派里一个接一个地杀人，掌门人的师弟带着小女孩偷偷溜下了山，想去南方投奔朋友。

玉寒秋：可是路过一座大山的时候啊，发现这座山是鬼界窟门，已经摇摇欲坠了，于是掌门人的师弟就带着小女孩就留了下来看守这道门户。

玉寒秋：一转眼过去了七八年，这鬼界窟门越发躁动，猛鬼几欲出世，掌门人的师弟便以自身血肉为符，封印了这门户，但也只能守得三年平安。

玉寒秋：小姑娘拜了自己父亲的师弟为师，长成了大姑娘，师父死了以后每天都在思索怎么才能在三年后重新封印窟门。

玉寒秋：有一天呐下大雨，山上掉下来了一个人，被她捡到了。

玉寒秋刚开始口齿还有些不灵，后来便越说越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狡黠地看了魏无羡一眼。

玉寒秋：那个人呐，现在就躺在这闹哄着要听故事~

一朵熊猫：【本章章节名出处】南原望汉宫 [唐]司空曙 荒原空有汉宫名，衰草茫茫雉堞平。连雁下时秋水在， 行人过尽暮烟生。西陵歌吹何年绝，南陌登临此日情。 故事悠悠不可问，寒禽野水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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