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不是滥杀吧?”
蓝忘机原本似乎已进入万物不闻的空禅之境,闻声一动,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名姿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侍立在一位家主身侧,这格格不入的一句一出,立刻遭到了附近修士们的群起而攻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绵绵:“不……我没有别的意思,诸位不必如此激动。我只是觉得‘滥杀’这个词不太妥当。”
另一人唾沫横飞道:“有什么不妥当的?魏无羡从射日之征起就滥杀成性,你能否认吗?”
绵绵:“射日之争是战场,战场之上,岂非人人都算滥杀?我们现在就事论事,说他滥杀,我真的觉得不算。毕竟事出有因,如果真是那几名督工虐待俘虏,杀害了温宁,这就不叫滥杀,叫报仇……”
一人激愤道:“你太可笑了!难道还要说他杀咱们的人有理了?难道你还要赞扬这是义举?”
“是啊,活下来的督工都说他们绝对没有虐待战俘,温宁是自己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来摔死的。他们还好心帮温宁收敛了尸骨埋了他,谁知道反而遭到这样的报复。真令人心寒!”
绵绵:“其他督工害怕被追究虐待俘虏和杀人的责任,当然一口咬定他是自己摔下来的……”
那人道:“不用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都清楚。当初屠戮玄武洞底他撩了撩你就死心塌地了?到现在还为他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呵,女人就是女人。”
昔年魏无羡屠戮玄武洞底救美一事也充当过一段时间的风流谈资,是以不少人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这年轻女子就是那个“绵绵”。
绵绵:“什么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我就事论事而已,又关我是女人什么事?讲道理讲不过,就用别的东西攻击我吗?”
有人讥笑道:“啧啧啧,说得真是清清白白,你心都长得是偏的,还谈什么就事论事?”
“别跟她废话了,这种人竟然是我们家的,还能混进点金阁来,跟她站在一起我都觉得羞愧。”
绵绵:“好!你们声音大!行!你们有理!
她咬了咬牙,猛地把身上的家纹袍脱了下来,往桌上重重一拍,发出砰的一声,把前排几位原本并没注意这边的家主也吸引得回头看怎么回事了。旁人倒是被她震了一下,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是“退出家族”。
绵绵一语不发,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阵,有人嘲笑道:“敢脱有本事就别穿回去啊!”
“她以为她是谁啊……退出就退出,哪个稀罕,这赌气给谁看?”
稀稀落落的,有人开始附和:“女人就是女人,说两句就受不了了,过两天肯定又会自己回来的。”
“肯定的啊。毕竟好不容易才从家奴之女转成了门生的,嘻嘻……”
椰榆旁观完,整个人已经震惊了,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人而与别人做对
椰榆.孟清阮:“呵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不如一个女人”
椰榆.孟清阮:“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气度确实是你们不及的,绵绵说的有错吗?我怎么觉得没有”
椰榆.孟清阮:“道理讲不过只好全部一起转移话题,督工确确实实有虐待战俘,只是你们未亲眼所见,凭着一张嘴就乱说话乱下定论,真是好笑”
椰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蓝忘机任身后这些声音群魔乱舞,也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蓝曦臣问清了这一小段风波到底怎么回事,听他们越说方向越不堪
蓝曦臣:“诸位,人已走了,收声吧。”
召集结束之后,众位家主纷纷觉得今日得到了了不得的谈资,一边疾行一边火热议论,激愤仍然不减。金星雪浪海后,三尊聚首
聂明玦:“巧言令色,的确辛苦。”
金光瑶:“哎,二哥,忘机呢?我看他刚才提前离场了。”
蓝曦臣示意前方,金光瑶与聂明玦转身望去。只见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蓝忘机椰榆和方才那名点金阁中退出家族的女子正面对面站着。那女子还泪光盈盈的,椰榆蓝忘机则神情肃穆,三人正在说话。
须臾,椰榆蓝忘机微微俯首,向她一礼。
这一礼,尊重之中,还有庄严。那女子亦向他们还了一个更庄重的礼,穿着那件没有家纹的纱衣,飘然下了金麟台
聂明玦:“这女子倒是比她家族里那帮乌合之众要有骨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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