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暗恋的人永远是记忆里无法轻易割舍的存在,暗恋就像一片苦橘,酸涩却又带着一点甜蜜…
林晓念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初见白祁言时的场景,那本来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但因为有白祁言,一切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的她身处一间破旧的小黑屋,浑身瑟瑟发抖,窗外正下着雨 ,瓦砖做的屋顶刚好漏雨,又潮又湿。
无可避免的,她发烧了…
屋子很黑,唯一的光就是黑屋边小窗子透进来的一点月光,雨声夹杂着雷声惊惧着额头滚烫的她,她想要就这么昏迷,却又不得不坚持…
这样的夜像极了那个时侯——
雷雨交加,树木丛生,荒郊野外。
她被鲜血染红的十岁。
吉普车从滑坡上直冲下来后,已经撞到了一边的白桦树上。
小小的她被母亲护在身下,她惊恐地望向头边的母亲,却只在那一瞬间看见了母亲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嘴角流淌下的鲜血。
就是那几秒的功夫,母亲又将她的头按了下去,不让她看她的伤。
她惊恐地抽泣着哭道:“妈妈,你…”
她的话并未说完,只因为母亲捂住了她的嘴巴,头顶传来母亲微弱又温柔的声音:“嘘,晓念,你是大孩子了,能理解妈妈的话了,一会儿你就躲到车子底下去,不要出声也不要管妈妈,妈妈没事…”
她听到后,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可能再也看不到疼她爱她入骨的母亲,可能再也无法再看见母亲温和的笑容…
她的母亲却只是自顾自的道:“晓念,记住,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而林晓念还是将这句话清晰地记在了心里。
她不愿意躲到车子底下去,她的母亲就把她塞进了车子底下,她的头被车底下的零件撞到几近晕眩,血淌下来。
她不想要昏死过去,竭尽全力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腕,也仅是能延缓一下晕眩。
她的母亲就在不远处,流淌的血流不止,母亲已经一动不动失去了生息。
林晓念想要爬过去抱起她的母亲,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顷刻,便听到了脚步声,她依稀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其中一个人上前来 ,脚步声很近…很近…
有一个男人在她的母亲身旁蹲了下来,用手去探母亲的气息。
她的眼睛已然模糊了,她猛力地擦拭着眼睛,试图看清面前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灭门仇人,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却也只是看到了男人背对着她的脖子上纹着的狰狞丑陋、张牙舞爪的青色蝎子纹身。
她想要冲出去与那个男人拼命,哪怕失去生命,然而脑中却划过母亲一声声的叮嘱:不要出声,不要管我。
……
林晓念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那个男人残忍的冷笑,以及那个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忘记的可怕声音…
正当林晓念将将昏厥的时候,黑屋的门被人踹开了,手电筒的光倏地照射进来,有些刺目。
林晓念的视线越过门边,正看见了一个满面冷清,面无表情的冷漠男孩…
那个男孩就是白祁言,白祁言于他的父亲之前找到了林晓念。
是白祁言给林晓念带来了她的希望之光,后来亦是他硬生生将那抹光掐灭。
三年了,已经整整三年了,他怨恨了她三年…
他恨的应该是她这个人本身的存在。
因为有她的存在,他被硬逼着娶了她,哪怕他多么的厌恶她。
爱一个人没有错,可占有是罪。
思及此,林晓念苦涩地笑了笑,独自呢喃了一句:“似乎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我该放他自由了。”
林晓念终是决定放白祁言自由,她知道如果不是她自己去找白祁言的父亲白牧的话,白祁言是绝对不会去找的,只因为白祁言娶她不仅仅是被逼无奈,还因为那件事——
新婚之夜,她忐忑不安的等候在房间里,等来的却是他残忍的话:“林晓念,我不会碰你,我娶你,只是要捆住你一辈子,让你守活寡。
如果你能安安分分的,就这样当你的有名无实的白家少奶奶,那我不会亏待你,至少不会折磨你,倘若你无法守妇道,红杏出墙,那你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林晓念,如果不是你,浩阳不会死,你就用一辈子来赎罪吧”
林晓念想罢,终是打开了别墅的门驱车开向了白家大院。
白家是一个历代从商的世家,祖上多是有名望之人,除了白牧中途当过兵以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皆是商人。
因不堵车,不一会儿,林晓念便来到了白家大院,白家大院是一个典型的老古董四合院,很有年代感。
林晓念之所以没有去白氏集团找白牧,是因为她知道这几年白祁言能力卓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白牧把一些事情交给白祁言处理 ,自己有隐退之意,所以这会儿他应当是在白家四合院。
驱车进了车库,停完车,林晓念向着白家大院客厅走去。
四合院虽然还是四合院,却因年代久远已然是整修过的 ,四合院从外边看,古色古香,可内部的架构却是现代化的。
院内的两侧开满桂花,香气扑鼻甚是好闻。
林晓念缓缓走向客厅,习惯性地极目望去 ,整个客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在客厅里。
她收回目光,想要直接走到二楼去,这时却听到了自背对着她的沙发上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
林晓念看向不远处的黑色真皮沙发,果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极高的男人,浑身线条分明,阳刚硬朗,肩背笔挺宽大,身着一件居家服,依稀能看到腹部流线型的腹肌,双腿修长笔直若公路上屹立不倒的白杨。
那人的肤色并不白,有点小麦色的健康,明显与养尊处优,时不时还像女人一样用护肤品保养一下面部的少爷们不同。
此人五官凌厉分明,极有棱角,最让人注目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的瞳仁黑而犀利,嘴唇是薄薄的一条线,显得严肃,又极具俊朗不凡。
这个人应该不是来与白牧谈合作的人,因为她从未见过有人会穿一身居家服来谈合作的。
林晓念的放肆逡巡,终是令男人忍不住出声:“看够了吗,你是谁?”
林晓念闻言,终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 ,却也不知怎样回答,于是决定装作没听见,径直朝前方走去。
她一向自闭,除了一些较熟的人以外,她其实不大会理会……
等了一会儿,没有答复 ,顾溪笙终于是有些不耐 ,站起身,拦住了林晓念的路。
林晓念被顾溪笙惊了一下,朝后退了几步,才看向面前的人。
男人站起来显得身影欣长而笔直,一身居家服硬生生被他穿出几分肃杀,凌厉利落。
林晓念急着去找白牧提出离婚的事,有些焦急,而面前的男人她又不认识,是乃口气有些冲的道:“我不认识你,麻烦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说罢,要走另一边上楼,却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给拦住了…
随后,头顶传来男人有点低沉沙哑的声音:“林晓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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