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我只当你是朋友,并无攀附之意,你的好意我心领,只是我志不在此,倒是平白辜负了你的心意。”莫琬兮不好意思的笑笑。
水无涯轻声叹了口气。
初见时,他只觉得莫琬兮不似普通人家的小姐那样木讷,倒是有几分少女的灵动气质讨人喜欢,而后,她的一张图谱又勾起了他的兴趣,现在,他终于能理解主子那句话了: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水无涯眸子里的光逐渐淡了下去,凭这丫头的本事,就算是他以家族为聘也未必配得上她,想想当初那般行径只觉得荒唐无比。
“无涯,你怎么了?”莫琬兮正和水无涯聊得起劲,看着水无涯这副失落的表情略有不解。
“没什么,只是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可能不能陪琬兮聊天了。”水无涯笑的释然,佳人如月,高处清寒,可望不可及,既然无法得到,在远处静赏也算不失风度吧。
此时的莫琬兮自然不知水无涯心中所想,不过既然他有事,自己也不方便耽搁,何况家里还有个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大病号,思及此,莫琬兮行了礼便匆匆告辞了,水无涯在莫琬兮走后也动身去了珩王府,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当天入夜时分,丞相府。
“醒了?”莫琬兮觉知了床下的动静,缓缓收势,退出了修炼,接着就像捯饬物件似的将床下的男子翻了出来,“看来你是才醒不久,先喝口水吧。”
莫琬兮将男子扶着坐到小桌旁,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他,男子未执一辞,却有些迟疑的看向莫琬兮。
“我都救过你一次了,你还怕我下毒不成?”莫琬兮显然有些生气,这人简直是不识好人心,枉费她当初为救他花的一番心思。
她转身,鬓角的青丝划过他的锁骨,竟让人有些浮想联翩,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绝世的侧颜,他惊,惊着却又暗喜着。
“不是……”也许是才清醒的缘故,他只觉得脑子混沌着,虽然那晚曾在恍惚之间见过她的真颜,但如今这般清晰的看到后,他只觉更加惊艳,他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你帮我换的衣服?”男子的神色有些恍惚。
“嗯,要不然呢,让别人知道我房里藏了个大男人?”莫琬兮抿了一口凉茶,笑着反问。
“你会医术?”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岔开了话题,他坐在在小凳,屋子里未点灯,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好在适应了黑暗的视线能借着月光熹微的柔色将周围的环境看个七七八八。
“不会。”莫琬兮说得理所当然,但又解释道,“我把你身上的毒过到我身上,你的毒自然就解了。”
“什么?”他的心猛地揪起,出于本能的捞起她的手腕,拿住她的脉搏,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这样胡来,那毒分明来得凶猛,而且会阻碍行气,她怎么能做这样危险的事!
“没事,我解了。”莫琬兮甩开了男子的手,赶紧补了一句,而后又道:“脱上衣,我给你拔细铁针!”
“什么针?”男子皱眉,她究竟在说什么。
“细铁针啊!”莫琬兮无奈,看来在这个世界,细铁针还没有人知道。她耐心的解释,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男子,“所以,你无法行气并不是因为毒,而是因为细铁针,好了,现在脱衣服吧!”
“脱衣服?”男子错愕,这小姑娘家家的,还没出阁,怎么如此不知羞。
“看你也是江湖人士,怎么却和那些个夫子一般迂腐!”莫琬兮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见得多了,不会占你的便宜的!再说了,你的衣服都是我给换的,该看的都看完了,你还害羞个啥!”前世的她倒是见过不少男人的尸体,全的不全的都见过,应该算是见过吧,况且男子的外衣也是她给换的,还纠结这些作甚。
她见得多了?看她这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到底见过多少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雷忽略了什么细节?
不知为何,男子的心头竟无端浮上一丝恼怒,他自认查清了她的过往,可他依旧无从得知她的胆识,她的武功究竟从何而来,甚至都不知道她竟有如此容貌,他气他怨,可他更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无药可解的毒,何时起对她竟也那样上心了。
男子终还是脱了上衣,任莫琬兮为他拔针,屋内昏黑,莫琬兮只能将男子看个轮廓,眉目也并不明确,只是看到那张脸,一阵莫名的心痛便突然袭来,难道原主真的和他有关系?
“你……是不是认识我?”莫琬兮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男子毒素已解,恢复了原先的乌黑发色,虽然身着最普通的衣裳,但周身隐隐散发的王者之气却不容置疑,莫琬兮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男子那晚的反应分明是认识她的,所以她有必要问清楚。
男子一惊,她,不记得他了?
“你,怎么会……你失忆了?”男子的声音里竟有些失落,他以为自己会是莫琬兮一辈子忘不了的人,终是他高估自己了吗?还是这小丫头片子又使了什么鬼主意?他叹口气,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若你认识我应该知晓,前不久我被珩王打伤,自那以后记忆便有些残缺,一些事情就想不起来了。”莫琬兮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看那男子的反应,想来与她这具身体的关系不一般。
“原来如此……”男子自言自语。
“我觉得上天有意要抹去的一定是我不想记得的东西,所以,我们就当今天重新认识吧!”莫琬兮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她最后将纱布打了个结,缓缓转了身,借着感觉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两行字——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你现在已无大碍,回去用一些温养经脉的汤药便可痊愈。”她将纸递给他,兀自回到床缦里,只剩下他一人,熏风探进窗子,撩起他的发丝,那张未染杀伐的面孔分明就是当今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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