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

颠簸的车子上。

我看着身边飞速倒退的画面，那是行人和摇曳的树叶，雨滴和暗淡的天空。

他们每个与每个之间的距离，明明那么的短暂，却又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故事。

我想着，出神的看着窗外。

大雨倾盆的落在地面，溅起了水花。

我下意识的问出了一句：

“还有多久到？”

“半个小时。”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开口说道，口中叼着根烟，看上去十分轻松的样子，如同出来兜风一般。

他就是刚刚负责审问的人。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一起坐在车上，这个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

那时的他说出了让我不敢相信的事实——那就是晓晓，很可能是这场事件的源头，她毁掉了那所孤儿院。

但我却不敢相信。

因为要知道，晓晓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她能做到的事情屈指可数，更别提杀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她做不到，她也没理由去这么做。

所以我开始和他争执了起来。

而面对我的提问，每一次，对方都用看似正确却在我眼中毫无根据的答案回答。

什么扯淡的贪婪种，什么变异什么的，在我的眼中只是无聊的词语。

所以最终，我和他的争执各执一方，谁都没有说服谁。

无聊的争吵落下了帷幕，我打算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对方也刚刚好要去那里一趟，给我看些东西。

于是乎，我们在唯一的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开车前往了福利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两会坐在一起的理由。

……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零零散散的人依旧聚集在了那里，不过更多的是负责安保的喝茶同志，守在了门口。

刻有KCA字母的车也消失在视线中，好像未曾来过一般。

大雨冲刷着一切，映照着每个人的面容。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我睡了多久？”

“两个钟头。”

对方平静答道，走下了车。

接着向门口靠去，黑色的护照拿出来晃了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我紧跟在身后，沉默着。

尔后，推开了大门，我们走在熟悉的走廊上，平时那喧哗的声音只剩下了回荡的脚步声，安静的如同的死寂。

我静静的听着，不免感到了一丝难过。

穿过了狭长的走廊，我和他来到了草坪。

大雨依旧下着，落在泛青的草上。

毫无疑问，这样的画面我和他走进去只是被淋一身雨。

对视了一眼，我们默默的返回。

慢慢的，我们走遍了整所福利院，最终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我们……只剩下了这里没有去。

看上去是领路的人故意为之。

站在原地，对方突然开口问道：

“看完了整个现场……你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吗？”

我愣了下来。

对方继续说道：

“整个现场我们都没有处理过，原模原样的凶杀现场呈现在你的面前，就是少了几具尸体罢了。”

对方笑了笑，声音渐渐放低了下来：

“而说到尸体啊……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点。

“那就是明明有着三十二具尸体，但是连一滴的血液——我们都没有找到。”

“要知道，三十二具的尸体，所含有的血量按照你一天喝一升的水来讲，大概够你喝半年了。”

“但就是这样的结论，无论我们是从尸体的身上，还是地板又或者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一滴血液的存在。”

“除了……那个地方。”

对方低声的喃喃道，不过立马他又回过了神来，继续讲解着：

“再加上死后的尸体呈现的模样，我们已经可以怀疑这是具有特殊能力的贪婪种，但具体的能力……猜测应该跟血液有关，不然不会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我沉默了下来。

对方又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后才带你来这里吗？”

“有什么东西……想给我看？”

“正解。”

对方说道，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这就是那个地方。”

接着，猛的推开了门。

嘭。

房门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血字。

歪歪扭扭。

如同绝境下，写出的遗书。

——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你们都是坏人……』

——

滴答。

我看着面前的画面，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是……

什么意思？

谁写的？……

为什么要这么写？……

晓晓？……

不不不……

她只是一个中二病晚期的小女孩才对……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会。

……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最后才带你来这里了吗？……”

“这就是致命的证据。”

“想想看啊，为什么特地的留下这么几行字，理由不是很让人理解不了吗？推断动机的话，只能说她想告诉某个人一些信息。”

“……”

“所以说，关于犯人，我想我们已经确认，水出石落，就是那个小女孩了，而现在要做的就是……”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耳旁。

我有些烦躁。

“闭嘴。”

我轻声的说道，默默的看着那三行字。

对方愣了愣。

不过很快，他转而一笑的答道：

“好的。”

沉默的房间我和他互相站着。

……

半响过后。

“来根烟吗？”

对方抖了抖眉，看上去十分的好笑。

但我却笑不出。

因为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在我的心中，晓晓只是一个中二的小女孩，是那个会对我说着听不懂的话，装模作样的中二病而已。

仅此而已。

见我没有说话，对方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接着转身，招了招手说道：

“还有个东西想看看吗？”

“……”

“那是一段录像，来源于走廊的摄像头。”

“时间点话差不多是昨天晚上的八点左右。”

“我们判定，那个时候小女孩开始变异了……而根据最早的尸体死亡时间，差不多也刚刚好是那个时候。”

我下意识的问道：

“最早的死亡尸体……是谁的？”

对方愣了愣，接着冷冷的说道：

“一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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