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妖魔之意

之前说过，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武侠世界。

这甚至不算是个武侠世界。

这个世界里存在鬼怪，存在僵尸，自然，也会存在各种妖魔。

几年之前，京城中就流传过一段时间的妖魔作乱，不过后来随着战王登基，边境平乱，京城中的骚动似乎也被压了下去。绝大多数百姓都把那些怪谈当作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正相信那些事情的，到底还是少数。

秦墨一开始也是以为这些事情是空穴来风，但在见到那个老僧之后，他就改变了看法。

施雪沫是血族，秦墨本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一开始便下意识忽略了她“妖魔”的身份。

血族虽然是西方妖魔，但既然进入了这个世界，也同样还是妖魔。

而这样的世界，不可能单单只有她一个妖魔。

在此之前，秦墨没能见到其他种类，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而已。

而现在随着武林大会的召开，那些妖魔鬼怪，也渐渐的活跃起来了。

武林大会的第一天，并不完全没有乐子。

围观了两三个时辰左右后，走上台的一名黄衣老者吸引了秦墨的注意力。

老者一袭粗布黄袍，有些驼背的身躯尽量站直着，已经花白的发须，脸上满是皱纹，然而那双眼睛却明得发亮，完全不似老年人般浑浊。

而且从其内敛的气息来判断，这位应该是个狠人。

甚至可以说实力不低。

如此之人，理当不会出现在第一天的擂台之上的——这已经摆明了是欺负小萌新了。但他既然站上来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位老者并没有加入任何势力，便只能以这种方式从最底层晋级。

但这种情况……可能么？

秦墨就注意到，这老者上场后，作为评委的各大势力代表都在同一时间坐直了身子，连面色都凝重了起来。这是要认真对待的表现了，显然，他们是发现了这个老者的不同，但并没有一人叫停，他们心里究竟是什么打算，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施毓婷表情也有些怪异。

她的身份特殊，非特殊情况都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在不知情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贵妇人而已。这个朝代的风气对男女之别并没有那么严谨，就算是有夫之妇，也是偶尔可以独自出来逛逛街的，这种场合下有女子前来围观，没人会感到奇怪。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秦墨挑了挑眉：“你们的人？”

“不是。”施毓婷微微摇头，“他有问题。”

秦墨笑了笑，没说话。

但凡有点实力的，要是看不出那老头有问题，那才有鬼了。

不过这些人中并并不包括作为老人对手的壮年男子。

壮年男子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之一，和其他渴望被大势力看上的人一样，他并没有太强的实力，打架也只靠一腔莽劲，自然不可能看出眼前的黄衣老者有多强的实力。

甚至还有心情去嘲笑一下老者的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不知这位老人家今年多少岁？这把身子骨还来参加武林大会可真是有胆气，不知待会一不小心把老人家这身子骨给打坏了，可要不要我赔银子啊？”

话音一落，顿时引发不少围观百姓的哄笑。

百姓大都见识短，看事物同样只能看到表面，老者真正的实力，能看出来的还是少数。

不说老者气息，就说他上台之后一举一动，都尽显练家子之气，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在这里说这种话。

有句话说得好，装的逼越大，打的脸越疼。

就可以形容现在的情况。

“老人家还是赶紧回去种田去吧，这里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给你一个机会，主动认输，我们便不打，怎么样？”壮年男子仍然自我感觉良好。

老者的反应很简单——只是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这番轻佻，却又一瞬间破坏了老者本来的古朴气息。

也同时激怒了男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这里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来的地方！”大吼一声，壮年男子直接向老者冲了过去，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而有所留手。

武林大会之上，比武切磋，受伤乃是常事，就算更严重点直接当场被打死的情况都有出现过，所以在武林大会举办之前，都会有人明说：比试切磋点到即止，但若是出现伤亡，伤人者也不用负责。

只要上了这个台的，就相当于是交出了自己的命。

这一点是没人逼的，全看自己意愿。

所以壮年男子就算在这里当场杀了老者，顶多只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却不会有人让他负责。

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这个老不死的，还敢这么羞辱他，他就要让这个老东西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站上这个台子……

噗——！

胸前蓦的一凉，身体猛然停顿下来，壮年男子呆愣几秒，低下头，才发现那老者的右臂，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自己的胸膛，从他背后穿了出去。

意识消失前的一瞬，他只来得及看清了那老者面上的凶光。

老者抽出手臂，胸口被洞穿的尸体颓然地倒在了台上，顿时引发台下围观百姓一阵惊呼。不过曾经武林大会就发生过这种事情，有过了经验，倒是没有引发太大的慌乱。

老者丝毫不在意自己右臂的血污，低低地笑了两声：“这孩子说的没错，这个地方，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上来的。”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就和之前那个男鬼一样，听起来十分别扭。

作为裁判的各大势力代表已经在老人下台后涌过去与他进行起了第一轮接触，大有高考之后各大高校围着毕业考生进行学校宣传的架势。不过不同以往的招募学生，这个老者，可能更应该比喻成教授。

看完这场闹剧，秦墨歪头瞥了眼施毓婷：“看出来了啥没？”

“他不是人。”施毓婷语气十分肯定。

哪怕只是出手一瞬间谢露出来的气息，也足够判断出许多信息了。

“也不是鬼。”另一旁的施雪沫微微蹙眉，语气有些迟疑，“倒更像是……”

“黄皮子。”秦墨淡定地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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