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已经死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那我要看看你还能如何垂死挣扎。”

“那我要看看你还能如何……什么？！”

毒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陈雨柔默默地站立废弃房屋的水泥地上，一双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蓝光。那深邃的光芒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洋，只是看一眼就能够把人的灵魂都吸走一般——

难道……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陈雨柔又说。

“你的能力究竟……咳咳！”

毒蛇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恐惧到了想要颤抖，甚至想要转身就跑。

竟然是如此禁忌的能力！

毒蛇在内心里咆哮，不可能！她在蓝星上纵横这么多年，见过的超能力者成百上千，但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能力。

“正如你所见。”陈雨柔淡淡地说，“我的能力是预知未来……很可惜的，我已经看到了你死去的那个未来。”

“不可能！”

毒蛇暴怒大吼，赶忙想要拉进距离——

此刻两人的距离在二十米开外，她根本听不到陈雨柔的心声。

“只要再前进一米，我就能通过心声知道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预知未来”这种扯淡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预知未来”和时间之主的“回溯时间”一样，都是超越了常识、凌驾于一切超能力之上的究极能力。

如果她真的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己方所有人的动向岂不是早就已经被她提前察觉？此刻发生的一切，岂不是都是眼前这个少女一手导演出来的？

她早就知道会有幻境、会有雨夜的激战、她自己的手会受伤，可她依然选择了这样的未来……为了什么？

为了杀掉自己。

毒蛇心凉了。

不，不能死！

只要拉进距离，她就可以用华丽的刀术和无敌的读心术将对方秒杀！

然而，下一瞬，毒蛇就绝望了。

“射月女神——最大功率——”

陈雨柔举起了手中的银弓，精神力瞬间被其魔导核心抽离干净。但她紧咬银牙，强忍住了精神力被抽空的痛感，拉开了光线凝聚而成的能量弓弦。

“嗡嗡嗡嗡嗡——”

射月女神的弓身流转起了耀眼的白光，魔导核心施放出来的澎湃能量让这把坚硬的合金弓微微颤动了起来。

光芒逐渐在她身后浮现，十支……二十支……一百支……

光箭的数量依然在增加着，漆黑的夜空中一颗又一颗的星辰被点亮。

最终到达了恐怖的上千支。

漆黑的烂尾楼中此刻已经悬浮起了漫天的星辰，刺眼的光芒让毒蛇睁不开眼睛。

“呼——”陈雨柔深呼吸一口气，气势在一瞬间提升到了顶峰。

前一秒还虚弱得仿佛将死之人，这一秒她却真的变成了射月的女神。以她俏立若孤竹的身影为中心，周围的空气疯了似的涌到她身边，地面上的沙尘被卷成了狂暴的龙卷。

陈雨柔眼里蓝光闪烁，未来的一切可能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下。

“哈！”

娇喝一声，手松弓开。

所有的能量箭矢都绽放出炫目的白光，将夜空辉耀得恍若白昼。

刹那间便是永恒，箭雨齐出，整片空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箭矢如同流星雨一般袭来，整栋楼都在着绚烂的光辉下震动着。

“混账！我毒蛇，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因为暴怒，毒蛇脸上的人皮面具骤然崩裂，露出了里面狰狞的面目。

“最后一点距离！到了！心声……她的心声！”

毒蛇在绝望中听到了陈雨柔那无比清晰的声音——

“精神力剩余不多了，这次佯攻肯定会让她忙于闪避，趁着她失衡的瞬间，用强力的箭矢射穿她的心脏。”

毒蛇心想，果然！

这个小丫头早在刚刚的对决中就精疲力尽了，又怎么还有力量施展这样的饱和攻击？上千支能量箭雨，如若都是真的，消耗的精神力足够把任何A级超能力都反噬成傻子！

箭雨根本就不用管，她的真正杀招是在这场虚假箭雨之后的强力箭矢！

毒蛇对这场磅礴的箭雨根本不闪不避，不出所料，白光在接触到她身体、或者身后建筑的一瞬间，就化为了星点消失不见——果然只是虚有其表的能量箭。

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射出箭雨之后，陈雨柔果然再次开弓，弓身上闪耀起了绚烂的光芒。

“她的心声出卖了她，她的目标是我心脏。”

毒蛇已经十分接近陈雨柔了，只要躲过了这一箭，她就能一刀砍下陈雨柔的脑袋！

“咻——”

绚丽的白光闪电般射出！目标果然是毒蛇的心脏。

毒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侧身想要闪开——

“什么？！”

脚下却突然踏空，右腿陷入了地板的空洞里，身体居然失衡了。

堂堂A级超能力者，猎杀过无数人的杀手，居然踩空了。

毒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已经死了。”

——这是毒蛇最后听到的心声。

白炽的箭矢从毒蛇的脑门射入，毫无阻碍地穿透，一直飞入了大楼外的夜空中，如流星般划过了绚烂的轨迹。

片刻的沉默，耳边只能听到呼啸的风雨声。

陈雨柔捂着自己的左手，拖着疲倦的身子走上前，毒蛇的一条腿陷入了楼房的空洞里，整个人偏向右边挎下来，简直像是她自己去迎接的箭矢一般。

死相很滑稽。

毒蛇最擅长用读心来预判对手的动作，让他们主动撞上自己的刀锋。

而今晚，她遇上了更强的预测者。

比起读心来预测对手的动作，直接预测未来无疑是更强的。

毒蛇的确预料了陈雨柔的招式，但能不能躲过，却又是另一回事了。陈雨柔佯攻射出的上千支能量箭矢中，只有一支是真的，而就是那只箭矢，洞穿了毒蛇脚下的地板。

她的能力的确是预测，只不过却不是预测到“确定的未来”，而是“可能的未来”。她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某件事发生后，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从而选择该如何行动。

当毒蛇还在费尽心思的读取陈雨柔的心声，做出各种各样的反应的时候，陈雨柔就已经预测到了她的死亡。

毒蛇死亡的这个结果，正是陈雨柔数十次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导向的未来。

比如在刚才的巷战中，她将自己的能力忘在脑后，只要不用、不想，就不会被毒蛇用心声察觉那预言的能力。

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拉开距离之后一击必杀。

在某种程度上，陈雨柔比毒蛇更像个杀手。

毒蛇的战斗是在刚才，而陈雨柔的战斗早在她完成所有情况的预测之后，便已经结束了。

陈雨柔捡起了毒蛇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猎刀，捅进了毒蛇尸体的胸口。

“刺进去的触感是真实的，不是幻象。确认死亡……这下就解决掉一个了。”

毒蛇的尸体可能要很久才会被人找到，但这都与陈雨柔无关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陈雨柔拖着疲倦的身子，冲进了滂沱大雨里。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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