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忧喜交集 2

今天的夜晚，出奇的安静。

因为昨天晚上葭明直接睡过去了，还没有拉窗帘，所以第二天早上是被阳光给照醒的。

葭明一下子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变回去了。

葭明一阵奇怪，莫非昨天晚上发生的是梦？他忽然感觉到眼睛又痒又疼，看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啦。

他看了看自己只剩下大腿的两条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落。

嫦娥呢，嫦娥在哪儿？

他正这样想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慧楠走了进来。

“哥……爸他……”

“我知道，他走了。”葭明很是平静地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没错……警方那边说是老爸他开的货车超载导致路面塌方，然后就出事了……”慧楠说着说着也越发无力。特别是那一声“没错”，像箭一样刺穿了她的心脏一般。

葭明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也不用太难过……让爸走得安心一点。”

他当然也知道爸爸的货车车为什么会超载，还不是想跑一次多赚点钱，好攒足葭明高中的学费……

葭明想到这，内心也不免有一点点酸涩。

“妈呢，妈现在在哪儿？”葭明看着伤心悲痛的慧楠，看着她浓重的黑眼圈。

“她去派出所做登记了……”

“你昨晚没休息好吧？”葭明看着慧楠，眉头微微地皱起来。

“我哪有心情睡觉……”慧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虽然现在特别困。”

“昨晚让妈妈休息，她偏要起来守灵，可是爸爸的遗体又不在旁边。”慧楠说着鼻尖一下子有点发酸，眼角也开始泛起眼泪。

葭明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一下子有点心软，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你干嘛要拦着她，守灵不是很正常的吗。”

慧楠此时就感到有点委屈了：“妈妈最近一直纠结你上学的问题，本来就没睡好了，我怕她再一晚上不休息，第二天身体就撑不住了。”

葭明一愣，看着慧楠，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哥，”慧楠突然叫他一声，泪水忽然间就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来。

“怎么了这是？”葭明苦笑着拉过她的手。

慧楠用手捂住嘴，眼泪却一直不断向外流着。“我想都没想过上个星期见老爸一面居然是最后一面……”

葭明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嘴上安慰道：“别哭啊，这有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葭明虽然嘴上安慰着她，自己都有点忍不住了。

“哥，我以后是不是还会失去你，失去妈妈啊？”慧楠扑到他怀里，泪眼汪汪地看着葭明，说道。

葭明刚想否认她，嘴巴刚张开，却又闭上。

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生老病死，离开你的人多的是。

“会有那一天。那一天真的会到来。”葭明思考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谁都不知道谁会在那一刻离开，但你有时间准备，不是吗？”

良久，慧楠伤心的情绪才稍微地压下来。她抬头看着葭明，忽然就破涕为笑了。

“为什么你给我一种姐姐的感觉？”慧楠笑着说道，还带着有点严重的鼻音。

葭明呵呵两声，在那一瞬间慌的不行。“怎么可能，你这人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慧楠把脸靠过来，细细地端详葭明的脸。

“你……干嘛啊。”

“哥，我怎么感觉你变漂亮了，不会吧？”

葭明再次慌了，却又故作镇定地反问她：“你觉得会不会呢？”

“让我再看一眼就能确认。”慧楠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又不争气地打了个哈欠。

“哎哟，你快休息会儿，快点快点，不闹了。”葭明说着递张纸给她：“把脸擦一擦。”

慧楠这时候被困意卷走了兴致，也有点犹豫地点点头，直接爬到床上去。

“要不要把你弄到轮椅上先？”

慧楠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还不忘对葭明问道。

“没事，不用。”

“哦哦，还有，那个，表姑来了，早饭你叫她送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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