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啦啦啦....”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边城的城门在冲天的烟尘下被炸成了碎片,黑压压的血族军队呼喊着涌入了城池。兵败如山倒,被破了城的边城人类守军眼见血族大军涌入,已是毫无战心,节节败退,场面上的形势已然变成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鲜血染红了半坐边城。
“见鬼!那个贵族是谁,怎么会这般强悍,若是没有她,我们又怎么会败得这般干脆...”
“谁知道呢,看那个发色,好像是采佩什皇室的高层...”
“明明只是个小女孩啊...”
两个逃亡中的兵士谈论着刚刚正面战场上的情形。原本固若金汤的城池在血族的进攻中并没有展现出丝毫的颓势,直到那个拥有一头纯银色发丝的小女孩进入了战场。
战争的天平瞬间倾斜。抵御了血族将近两个月的猛攻的边城在短短不到一分钟内便迅速被攻破。她压倒性的力量让这些人类守军彻底没有了战心。
这要怎么打。。。挥手间就能带走几十条人命的人物。。。
但局势已成,再怎么抱怨也是无用。边城已破,消息在传出的一瞬间,整个城邦立刻笼罩上了一层恐慌和绝望的色彩。人们疯了一样的逃窜着,拥挤的人流像大河一样涌向边城内部的出口,一时间,喝骂声,叫喊声,哭声连成一片,汇聚成极其刺耳的声音传播开来,负面情绪正像病毒一样疯狂传播着。
一边是正在被屠杀的守城军士,另一边是秩序大乱的即将成为难民的平民。
而此时的市中心地区竟是难得的一片寂静,不似往日那般吵闹。昔日繁华的大街上此时一片狼藉,废纸片,碎玻璃,甚至车轮,各种垃圾,到处都是。没有丝毫的人烟了,只有几只老鼠还在街上四处的窜动着。
几阵风缓缓吹过,带起几片残缺的树叶。
......
在空落落的小巷子里,南宫铭踱步向着市中心走去。身边偶尔有三三两两的逃难者面色慌张的与他擦肩而过,向着与他反方向的边城出口处跑去。
对于这个向着血族军队的方向走的人,他们并没有闲工夫去理会。这种危急时刻,人人自顾不暇,哪里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而南宫铭在他们的眼中,显然就是那种想趁乱去市中心捡些值钱东西发灾难财的不要命的疯子罢了,自然不会为了他而浪费自己宝贵的逃命时间。
南宫铭面色平淡。他当然知道向那个方向走会有什么下场。血族的军队马上就到市中心,他自然也可以选择和平民们一样往回跑,向着生的大门而去。但他没有。
他难道不怕死么?他当然怕。
但这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
父亲和哥哥在五年前将他安放到这里,嘱咐他在这里等着,并许诺三年后回来。
他一直在等,这一等就是五年。等到城破,仍旧没能等到他们。
他们怎么样了?估计早就遭了血族的毒手了也不一定,他们不可能会把一个九岁的孩子扔在这么个边角旮旯里一放就是五年,或许只有那种说法能解释的通了呢。
一个人在乱世之中,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这座边城和父兄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如今边城已破,父兄生死未卜,他就是能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用他教给自己的剑术去和血族们拼杀,像个男人一样坦荡的死去才是自己应有的归宿吧。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左手抚摸着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淡白色的古朴戒指,他平息了心中的最后一点波澜,步伐越发坚定的向着市中心处行去。
......
在去市中心的路上,有血族的一支簇拥着一辆马车的分队。而这支分队此刻的气氛略显怪异。军士完全没有破城后该有的喜悦,相反,他们一个个面色拘谨,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人数不多,只有五十来人,细细看去不难发现,他们的视线都在时不时的瞟向小队中间的马车,但视线只在上面停留半秒不到,随后就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了一眼就会被送去见他们敬爱的神一样。
而在马车内部,一个女孩安静的坐在雕刻着暗红色纹路的座椅上,左手手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支着小脑袋,一双渗人心脾的血红色双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简略的扫视着桌子上的战况报告,而右手则是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银色发丝,一张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满是慵懒。
打了哈欠,一双小小的獠牙便显露在了空气中。用黑色纹边的宽口袖随意的拭去眼角的泪星。
实在是太无聊了。克兰娜想不通,明明几分钟就能解决的战事,为什么这帮蠢(喵)蛋愣是打了两个月都没能打赢。要不是自己实在嫌皇宫闷得慌而灵光一闪的想到来前线逛逛的话,还真不知道这些个家伙们还想把战事拖延多久。
是现在血族的军队战斗力下滑了嘛?谁知道呢。
本来还以为能和血族耗这么久的敌军首领会是个挺强大的劲敌呢,就像是那个人一样...不过结局却是令人失望的。
不堪一击的东西...
这帮人类仍是帮乌合之众罢了。
大敌当前,居然还有心思玩内乱。内乱也就算了吧,还把唯一一个有可能拯救人族的人给处死了,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
是他们蠢呢,还是说他们确实是有所依仗呢?
至少现在是看不出来。毫不客气的说,要是人类的防御力量和正面军队的实力只有边城这种程度的话,克兰娜只消两周时间,就可以让这名为“人类”的城邦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实在是太过弱小了,那个人一死,这个种族就彻底没了顶梁柱了。他们却还在为自己拆除了这根顶梁柱而窃窃自喜...为了什么呢,权利?利益?
真是可悲。
她有些后悔来到前线了。这里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有意思,摧枯拉朽的战争是无趣的,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能提起自己兴趣的东西。
太无聊了......
正当克兰娜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回去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克兰娜语气冰冷的问道。她的声音稚嫩而如黄莺般婉转悦耳,但听在士兵们的耳中却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死亡耳语,令得他们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回...回陛下,前面有个不要命的人类小子挡在了我们前面,还出手杀了我们数十个前卫...”马车外的护卫立刻答道,但那声音听起来怎么都有些打颤的感觉。
“哦?”克兰娜有些不耐,又有些气恼。一个人类拦住了一整支血族分队?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你在糊弄我?”克兰娜的声音明显冷了极度。答话的军士闻言,立刻伏在了地上,全身发抖,颤声道:“属...属下不敢呐...事实却是如此啊...他...”
“啧...麻烦...”克兰娜咬了咬牙,视线从战况报告上移开,透过马车正前方的通风口看向车外,一个面色坚毅的少年正提着剑同周身围上来的军士缠斗,一人同时战七八个士兵,形势已是岌岌可危,被逼的连连后退。
克兰娜猛地睁大了双眼,一双灵动的双眸中满是兴奋的神采,甚至还隐隐又红光射出,而那些情愫只在她眼中停留了不到三秒,便被很好的隐匿了去。即使如此,微微扬起的嘴角也显示着她兴奋的神情。
“哦诶呀...这是谁呀...看看,我还以为白来了呢,真是意外之喜,竟然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呢。”
南宫铭瞅准了时机,一个横劈逼退身前的士兵,趁势跳出了士兵们的包围圈。在落地的一瞬间,神情又立刻紧绷,左手握拳,手背贴着剑身,身体半弓着,摆出那套学自兄长的剑技的起手式,准备时刻应付即将到来的攻击。
但奇怪的是,士兵没有再围上来。
褪去的士兵回到了阵型中,向着马车行了个君臣礼,右手扶着胸口,单膝跪下,头压的低低的,紧闭着双眼。三十余名军士的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但南宫铭却并没有欣赏这幅场景的闲情雅致。从一开始他就发现这马车的不一般,隔着大老远他都能感觉到马车里散发出的那股浓郁的威压。
这马车里的,怕不是个贵族。
克兰娜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以血族宫廷的礼节缓缓下了麻城,整个过程极尽优雅而端庄。阳光照上那一袭漆黑的哥特式衣裙,却映射出令人心悸的淡红色光芒。
南宫铭越发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这个贵族下车了,那就意味着他该结束自己罪...咳咳...意味着他该谢幕了。
死于战事,倒也是个挺不错的死法。父亲他们应该就是这么死的吧...
想到这里,南宫铭的心中反而舒了口气。
在这般没完没了的战争中,死亡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正在他思量间,那只一身贵族打扮的血族银发女孩已是一脸笑意的站在了他身前大约五米的位置。
“果然,越看越像呢。”她轻声道,声音很低,南宫铭并没有听到她出声。
“至少反抗一下。”
这是南宫铭现在所想的,
“死前至少让我知道我与贵族的实力有多大差距。”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赢,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可能这就是生物本性中那抹求生本能在作祟吧。明知不可能,但就是想反抗一下。
“呐,你。” 克兰娜向前微微欠身,一双小手背在身后,满脸阳光般灿烂的笑意的对着南宫铭说道“咱现在给你个活下来的机会,你要不要哇?”
“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啥?”南宫铭楞了一下。
“真是无礼呢,看来都没在好好听咱说话呢...”克兰娜嘟了嘟嘴,装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咱再说一遍,听好了。
“咱打算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看你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克兰娜说完,安静的站在原地,仍是那一脸和煦的笑意,静静的等候着眼前这个人的答复。
别人她不知道,但只要是这个家族的人,就一定会想试一试的,她对这家人的秉性很有了解。
他一定会接下,除非...没有除非。
南宫铭皱了皱眉,随机舒展开来。理智告诉他不要答应这只萝莉任何请求,但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就莫名的变成了“说说看。”
临时变卦?鬼知道,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想知道这只萝莉在打什么小算盘。
听了他的答复,克兰娜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了。
“我就知道,嘿嘿。”
“其实好简单的哦,和咱比剑就行!”
“......”
南宫铭沉默。
没等南宫铭说话,克兰娜又立刻补充道
“咱可没说过一定要杀你哦。”
“什么意思?”南宫铭表示有点看不懂这只萝莉的想法
“杀不杀你,要在比剑之后才做决定。你赢了,咱就放你一条活路,输了呢,咱也不一定会杀你。”
克兰娜说着,接过了身边一名士兵奉上的黑铁长剑,拔剑出鞘,随手挥了几下,就把剑插在了地上。
“咱会给你十五个回合的进攻机会,十五个回合内,咱只会招架,防御和躲避,只要你能刺中或者刮到咱一下,就算你赢。十五个回合之后,咱会对你进行一次攻击,你要是能接下,也算你赢。”
“另外......”
说着,克兰娜把黑铁长剑扔到了南宫铭的脚边,示意他把手里那把已经损坏到卷刃的破剑扔掉。
南宫铭会意,扔掉了手里的破剑,捡起了脚边的黑铁长剑。
“咱只用剑鞘。”
“如何,敢接嘛?”
南宫铭沉吟了一会,随即苦笑。将铁剑横在面前,再次摆出剑技的起手式。
“我有得选吗?”
克兰娜看着面前摆出起手式苦笑的少年,心中恍神,脑海中拿到身影与他渐渐的重合。
如出一辙的一张脸,如出一辙的气势,如出一辙的两个人。
克兰娜会心的笑了。
随即,克兰娜横起手中的木质剑鞘,摆出了一副与南宫铭一模一样的起手式。
“这才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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