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里面,居然还不开门? 林雪略有些气恼,她双手抱胸,冷冷的道:
“喂!鞋子露出来了哦!”
那双白色的帆布鞋立刻紧张了起来,争先恐后的离开了门缝。
林雪看到这里,顿了一下,闭上眼睛道:
“这两天为什么没来上学啊?那一天……我问错什么了吗?还是我应该接受那个李默同学的表白?嗯?”
没有人回答,楼道窗外的风变得微微的有些凉意。
感到冷的林雪裹紧了衣服,有些着急的道:
“说话啊?亏你还是什么大姐头呢!说话啊?”
付婷婷没有回答。
林雪眯起了眼睛,道:
“怎么了?在被窝里藏了男人,不敢让我进来?”
话音刚落,房间里面就传来了喝水吐出来的声音,接着是塑料瓶摔倒的声音,然后,是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的声音。
林雪担心的问道:
“付婷婷?你怎么啦?我开玩笑呢……”
房间里面的人带着怨气,幽幽的低声叹道:
“拜托……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嘛……”
窗外的风更大了,林雪看了一眼窗外,道:
“喂,你来我家,我都给你开门了,我来你家,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开门?幸亏本姑娘脾气好……”
付婷婷缓缓的道:
“这……这是我家?”
林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
付婷婷落寞的回答:
“是……是啊……这是我的家……”
林雪不耐烦的用脚轻轻的踢了踢门,道: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把门开开啊?这几天没有拥抱,你一定很难受吧……”
付婷婷胆怯但是坚决的回答道:
“不……现在不行……”
林雪有些意外,道:
“哎,为什么?你的那个……来了?”
付婷婷有些惊讶的道:
“什……什么,难道现在……你居然还不知道我的时间吗……不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啦!”
林雪不假思索的道:
“再不开门,我就要走了哦?”
这一招欲擒故纵,想必一定会把付婷婷钓出来吧?
没想到,付婷婷轻轻的嗯了一声,道:
“好……你走吧……”
林雪摇了摇头,道:
“究竟是为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莫非……真的在被窝里藏了男人?”
“不要……不要再说那个了啦!”
付婷婷苦苦的哀求道。
林雪无奈的捂住了额头,道:
“那好……你不开门也罢,今天是周五,周一来上学,咱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行了吧?”
付婷婷答道:
“嗯,可以……”
林雪点着脑袋,道:
“那……我真的要走了哦,最后一遍……你真的不开门吗?”
“周一我会去学校的……”
林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下了楼梯。
……
付婷婷自己抱住了自己,闭上眼睛静静的想象着。
……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不久,就下起了狂风暴雨,夏天在肆意宣泄着自己最后的愤怒。
……
付婷婷不安的看了一眼窗外,暗暗的想到:
“林雪同学看了天气预报了吗?她带伞了没?以前……以前对于这种事情,她就总是冒冒失失的啊……”
……
雨下的更大了,几乎已经看不见天空,电闪雷鸣犹如天神震怒。
……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付婷婷所处的这一间小房子,付婷婷拿起雨伞,义无反顾的跑了出去。
……
狂风暴雨中,少女的手链在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永夜中的灯塔。
……
外面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忽然,付婷婷的雨伞被狂风吹的翻了过来,付婷婷惊呼了一声,那雨伞就如落叶一般飞到了天空之中。
这时,付婷婷才想起来,这是第九号台风,c城没有人会不知道的,自己应该只是多虑了。
唉,一想到林雪可能会淋雨,就这样傻傻的跑出来了……真是太笨了。
……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付婷婷一下子着了凉,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呢……要是在以前非典的时候,估计会被直接抓起来吧……
付婷婷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的手在颤抖,摇摇晃晃的一个人回到了家。
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关门,她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
与此同时,穿着雨衣的林雪忽然感到一阵阵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帮助。
她疑惑的回过头,看着那个敬老小区,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
天色渐晚,林雪摇了摇头,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她还要告诉母亲,这次她和吴菲的“逛街”已经取消了……
……
半夜三点,付婷婷才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感到一阵阵头痛,不用量体温,她都知道自己已经发烧了。
她脱下湿漉漉的外衣,又换了一身内衣,然后,擦干身体,只穿着内衣坐在了床上。
没有治感冒的药,家里没有固定电话,附近的敬老医院的话……全都是老年人啊……自己这样一个女生去了的话……
最重要的是,已经没有衣服换了啊……好冷……刚刚晾着的衣服都已经被雨打湿了……难道……要只穿着内衣去医院吗?
……
还是……算了吧,付婷婷把煤气灶生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手烤着火……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湿漉漉的卷发烤干,做完这些之后,付婷婷从柜子里的一堆药瓶里挑出一瓶治消炎的药,看了看生产日期之后,就配着热水吃了下去。
……
付婷婷虽然看上去身材高挑纤细,但是只穿着内衣的她,不动还好,稍微动一下,背部和腹部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最起码,她和林雪的体重不是一个量级的,这也不难理解,因为两只沉甸甸的哑铃此刻就放在少女的床下。
……
可是,体格这样好的付婷婷,还是因为淋了一场雨而发烧了。
……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柜前,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找了一会儿,抽出了一本讲述明末历史的大部头的书。
还想……再多调查一会儿啊……
……
那本书上已经密密麻麻用娟秀的楷体做满了笔记,付婷婷戴上了眼镜,认真的做起了笔记。
……
虽然有些出入,但大体上还是对的。
……
那件事……究竟发生在哪里?
……那片戈壁究竟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关于公主被抢婚的记载?为什么更没有关于天外陨石的记载?
……
凌晨时分,付婷婷不知不觉的把脑袋埋在书里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变暗了,现在已经是周六的傍晚。
付婷婷找到隔壁房间里被风扇吹了一夜,还算干燥的衣服穿了上去,接着,她感到舒服多了,于是取下耳环,穿上鞋子,提起一只竹子编成的鸟笼,像公园里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一样到楼下散起了步。
……
不得不说,现在的付婷婷看上去简直和敬老小区的其他老人看上去气质上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就像年纪轻轻就开始养老的少女一样。
……
付婷婷一手托着鸟笼,一边哼着京剧《定军山》,悠哉悠哉的来到了公园里,很多老年人正在这里下着象棋。
……
老头们下完一局,托着鸟笼的付婷婷伸长脖子看着,忽然很嚣张的道:
“今天谁和我下一句啊?臭棋篓子们?”
众老头看到付婷婷,犹如见到了瘟神一般,纷纷站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的道:
“怎么回事?怎么又遇见这小丫头了?”
“我可下不过这小妮子……见了鬼了”
……
可还是有一个初来乍到、自告奋勇的老年人愿意和付婷婷下棋,巨大的松树下,付婷婷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她一边轻松的下着棋,一边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鸟食喂着自己的鹦鹉,不一会儿就逼的那个可怜的老年人眉头紧锁的长久的看着棋盘,其他老年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
付婷婷的鹦鹉一直在叫着: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
这时,一个老奶奶走了过来,对着付婷婷说了些什么。
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付婷婷还是从口袋里取出红色的志愿者肩章套在了手臂上,托着鸟笼走到了一群老奶奶面前,很是不知羞耻的做起了广场舞的领舞。
……
古老的生命,年轻的生命。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有没有留下遗憾。
……
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林雪和张雅正在藏着远处,遥遥的看着拿着两把功夫扇的付婷婷。
林雪感到有些丢人的捂着了额头,张雅拍了拍林雪的肩膀,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可爱的小婷婷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呢!是不是很意外啊?小婷婷喜欢听京剧,看黄梅戏,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以后,要好好的了解小婷婷哦!”
林雪的脸微微发烫,支支吾吾道:
“我又……不喜欢她啊……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和老头老婆婆们鬼混,这成何体统?”
说着,林雪就取下鸭舌帽和墨镜,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
张雅拧开了一瓶幸福可乐,墨镜下一双少女的眼睛戏谑的看着林雪的背影,忍不住的偷笑着。
生命……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张雅也忽然开始思考起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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