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篇】26：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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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门被外面的女人用钥匙紧紧锁住了。

砰——

物体不断撞击而发出的沉闷声，震耳欲聋且不绝于耳。

有谁在哭...那是...我自己的哭声，已经喝醉酒失去理智的父亲发泄似的破坏和辱骂。

明明以前是很温和很幸福的，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所以彻底改变了模样。偶尔看到了那早已变质不成原样的脸，脑海中溢出的映像刹那间支离破碎。

妈妈白天很努力地工作着，晚上回到家还要一边照顾自己一边被父亲欺负。理由是什么，那种东西谁有知道，只不过是一种单纯地发泄。

再也回不到原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赌气告诉自己绝对不要成为那样的人，绝对不要！

我不断地安慰自己，忍耐一下，忍耐个几天，以前不都是这样吗，自己犯了错事惹父母生气了被说了，忍耐了一小会儿就被原谅了。

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

“对不起，小夜，但是妈妈已经受够了，已经不想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了...给妈妈一起走，一起走吧，离开这里，你会有新的父亲的...”

咦，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不，我不要，不要那样！！“妈妈，听我说……唔！”

明明想说不愿意，明明想问为什么，却被捂住了嘴，什么决定都不和自己商量，因为觉得自己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拖着自己悄悄走掉了。

不久，听到了他自杀的噩耗，失去了所有依靠因此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了。好奇怪哦，之前一直被当作出气筒被他折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反而很伤心地哭了起来，因为脑海里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被打的场面而是小时候他对自己很好的画面。

沿着黑漆漆的时空隧道，从开始懂事的3岁开始到现在的记忆都很清晰，带自己去游乐园玩精彩幼稚的碰碰车，在甜品店把最大的那份雪糕推给自己，自己生日的时候即使工作再多也要放下跑到幼儿园门口接自己回家，拉着自己走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街小巷，周末的时候会特意早起施展厨艺。

啊，死掉了，像蝼蚁一样、像小丑一样的落幕换来某人失去感情得无视。

然后，陌生的男人。

“小夜，把那件事忘掉，忘掉吧，不要再去想了...叔叔他人很好，迟早有一天...你会接受他的。”

啪——

纯白一样的梦境，破碎了，然后是，撕也撕不破的黑。

切。

“拜托了小夜，把那件事忘掉，不要再被它束缚了，那种事情不该闯入进来，闯入我们生活，把那个忘掉，忘掉吧！！”

“你怎么能说那种话，那些脏话你从哪里学来的！！？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学校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把同学打成那种样子！？还被停了一年学，你到底在想什么！？”

啪——

——“别打了，妈妈...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我我我知道了，知道错了啊...”像个很乖的孩子一样答应了。嘴角拟出了口型，却发不出音。“我会...做个乖孩子的......”

像以前那样。

怎么可能做到，说出这种话出来连我都觉得自己很搞笑就像镁光灯下戴着面具被固定在墙上的小丑就算被锋利的飞刀不小心刺破了手烂了流血了痛死了却还在强颜欢笑只为哗众取宠，哈哈。

做不到了。只是在虚假得演戏着，表现得很乖很单纯却只是表面上的假象，内心总是很难过即使在家里也要察言观色。

——“我喜欢的人......”根本没有，第一次感觉原来骗人是这样简单，能借着夜色以及看到怪兽时脸上表现出激动的红晕恰巧地掩盖过去，“是爸爸和妈妈，我想像爸爸妈妈那样伟大！”呵呵，切！

并不是不留破绽，如果是以前她绝对能够发现自己在撒谎，但现在她绝对发现不了。也是哦，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尚未出生的弟弟上面，怎么可能一直注意着我，滑稽。

后来，住宅旁边废旧的高楼遭受了那天晚上的影响动荡不定，终于倒塌了，两个人，不对，是三个人都死在了那里。在.....离我7岁生日没有多久的午后。

我有......精神方面的病吗...差不多吧，那次以后我一直喜欢独自一个靠在角落里，一开始是伤心地哭，生理盐水得不到补充双眼干涸得发涩了，又会毫无厘头得笑了起来。一边觉得我好不幸太不幸了竟然短短两年间一切物是人非，一边又觉得自己太幸运了终于从漫长的过去里得到了解放。

被领养了，虽然新的父母没时间陪我，但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了，解决了物质上的需求，足以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重要的两个人被替代了。

我绝对不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人，也不要成为妈妈那样的人，也不能一直抱怨没完没了的给人添麻烦，添麻烦一定会让人为难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

所以大多时候会避免冲突甚至示弱，就算是说话也保持了距离不能太近不然会引发争吵，因为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交流。不觉间习惯性在自己与外人间竖起一道隔阂。

也许是为了我能开心，新的爸爸妈妈...替我报了这次夏令营，两人自作主张地作出了绝对不跟我商量，其实要是他们能有时间陪我的话我就很开心了因为那样能让我产生小时候谁都没有离开谁的幻觉。

然后，遇到了朋友，真的很开心呢。

他们，很关心自己...那是早已失去的感觉。

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最难忘的一段回忆。

本想做出挽留，本想做出拯救，明明感觉到了幸福，明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却让自己如此依恋的充实，谁知突然的转折让一切都物是人非。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活过来活过来活过来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

壑里溢出来的色彩，缤纷的，复杂的，或喜或悲的，无数的颜色冗杂交织最后沉淀为空虚的黑。

熟悉的身影支离破碎，伸出手想要抓住但错过了再也够不着。

松弛塌下的眼角模糊了焦距，哭不出来了，已经哭够了，晶状体干涩得涨裂出纹路，却是血一样的可怖。

我根本就没有告别过去，而是在用现有的状况麻醉自己忘却过去。哭两下就算完事了。

呜咽着，抽泣着。直到泪水再次流干，双眼眼袋浮肿隐隐作痛。

我还能说什么...像以前那样，在不开心在难过的时候假装把发生的悲剧忘记，忘记掉，像妈妈说得那样忘记掉，然后...再树立新的世界观。

“做不到，做不到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做不到了啊！！！！

脑袋里不断回响着我自己的声音，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告诉我这就是现实！无法逃避无法逃避无法逃避无法逃避无法逃避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接受。

“哈...哈...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逃避过去的，悲剧都已经发生了，无法重头再来了！！”

事到如今再缅怀还有什么用，没有用处了。就算我再怎么欺骗自己，还是填补不了内心反而觉得越加寂寞越加空虚。

一直觉得别人想得很少接受现实能力太弱结果却是最白痴的人是我，真是滑稽啊！！！这些倒霉都是我活该，都是我好了伤疤忘了伤痛，都是我咎由自取啊啊啊！！！

独自一个，不断轮回的夙夜里紧紧闭着眼睛，深怕一睁开看到的就是曾经最爱最讨厌的父亲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后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才意识到他已经死掉了，死在那一场车祸中。而曾经的房间里，生日时他送的与自己眼睛同样颜色的风铃还在安详摇晃着，他的死对生活根本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似乎痛苦的，就只有我一个。

滚开，别打我，我不哭了，不吵闹了，别打我，给我滚开！不，不对，是不要离开我，也不对，不对啊！！！

「大家......不要有事，不要再有事了，我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了！！」

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加快，再加快，要与身体分离，离开地面，要被吸入那无底的深渊，没有结束地沦陷。身体失去了直觉就像被打入各种化学成分调制的临时麻醉。连活着都成了一件十分痛苦的折磨。

——开什么玩笑，自己才不要那样，那种根本不自在的感觉如笼中鸟，在铁质之间缝隙里仰望赖以生存却不可触及的天空一隅，明明有能力飞行的但非要被该死的劣质品抹去飞行的能力！

果然，不可能做到啊。

他冰凉得笑着，却表现得很阳光。

竟然在友情这一方面是如此天真，不把利用价值榨干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哈，哈哈，还是好空虚啊，无论怎么受伤还是好难受好难过......我被...讨厌了啊，那应该...疼痛感应该要更加剧烈一点才行！！！惩罚越是厉害，越是能清楚的意识到错在哪里，然后再也不会...浑浑噩噩了！！！』

有着自虐倾向的孩子在那里捂着跳动的胸口含糊不清得说着，嘴角的笑意忽然扩大了，异色的双瞳带着强烈的感情波动睁到最大。

——谁都是孤独的，谁都是空虚的，谁都不再需要他人，孤独的我对这世界已经厌恶了。

拼劲全力得打开对方的短剑，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终于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急速吐息。

翅膀断了，双眼过度疲劳早就视网膜脱落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朵也听不见了，身体破损到连大脑都不得不传达睡意的危险指令。

好痛苦，但是...却还想战斗，没有任何目的了，只是单纯得需要发泄。绝望是虚假的，可是希望也同样如此。

『哈哈...不管是...虚假的，骗人的，都可以哦，都是我的，能得到的东西都要得到，这次我好难受好讨厌这里想要回去回到过去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只要是能填补内心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哪怕不择手段踩踏蝼蚁之躯也要得到！！！』

「够了，够了啊，已经够了......去死，不对，别走，别消失啊，回来！！！

」

好难受，呜呜，连呼吸都变得那么费尽了，我想...被谁拯救啊！！！

异变为丑陋的姿态，被夺走了自我，失去全部之后，只剩单纯的破坏。

冲刺与碰撞，伤敌与被伤，失去力量之后同时重重摔落。

黑暗弥漫不见任何光线的洞穴深处。

蜷缩着双腿靠在某个冰凉凸出的石块之后，脑袋深深得埋进了胸口。不知所措的一边哭泣边轻声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家」

受到黑色雾气的影响，内心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压抑更加沉重，明明是闭着双眼，却总能看到奇怪的幻觉勾起伤心的回忆。

直到。

身后的肩膀被谁轻轻拍了一下。

——————分割君——————

煌未来：此篇与正文毫无任何关系🌚🌝

煌未来：纯属架空🌚

煌未来：另外羽娜大大的新书开了，《风若起，雨落梧桐》

煌未来：有兴趣的读者们可以去看看

煌未来：最后4000+字结尾，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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