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失

等天羽再次醒来，他已身处一片白色的的空间。这片空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天羽：这里是……哪里？

天羽：我……又是谁？

天羽：……

天羽眼中头一回出现茫然无措的神色，四下望着。

天羽：怎么没有人……

天羽的瞳孔渐渐放大。

“——他叫喊着，哭泣着，希望能够有人听到，但是他唯一所感受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时间似乎过去了无数年。

此刻，天羽正努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想要找到墙角靠下来，但是，这空间，除了脚下的坚实感，什么都没有。他只能通过缩紧身体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而且，他也感觉自己的精神也要渐渐崩溃了。

天羽：我……真的真实存在么……

天羽感觉自己处境非常不妙，但他又不知道如何解脱。

就在这时，天羽脚下一空。

天羽：（瞳孔紧缩）脚下……

一股失重感油然而生，天羽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被完全碾碎了。

突然，天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下坠。

天羽：（瞳孔一松）还好，还活着……

“嘭！”

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

天羽缓缓从地上的坑中爬起来。

天羽：这，这是！

天羽第一次看到除白色以外的东西。

天羽：我……我逃出来了？！

天羽：（四下环顾）人，有人吗？

视线突然集中于面前的一座看上去很奢华的房屋上。

天羽犹豫了一会。内心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过去。但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人了。虽说他早已习惯孤独，但是碰到这种事情……也许，“好奇”更加适合现在的这种场面？

不管怎么说，他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未知：谁啊？

门背后响起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但是天羽想不起来他是谁。

天羽：我？（小声）我叫……什么呢……

未知：你是天羽那不怎么弱的鶸吗？

天羽：天羽？（小声）我的……名字……是天羽？

天羽：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天羽！我的名字，叫天羽！

未知：啥？鶸？

门后的声音有些诧异。

天羽：啊？呃，没什么。只是……我是叫天羽。

（注，这里天羽只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未知：好吧，真是奇怪。哦，鶸，卡米尔还好吧？

（阿拉啦啦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

天羽：（不清楚啊……可能还是没有想起来的缘故吗……还是，他所认识的”天羽“，跟我，不是同一个人……？）

未知：喂，问你话呢鶸！

天羽：他，他还好。

未知：哼，这还差不多。如果他不好，我准要把你命取过来！

天羽：……

未知：不过啊天羽，这可不像你，你不是那种……嗯，说话很直接的人嘛？

未知：……切，我怎么又开始关心你了，我本来想问的只是卡米尔而已！

听着门后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慌乱，天羽只觉自己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天羽：那么，能让我进去吗？

未知：……

门后一下子没了声音。

天羽：……

天羽：在吗？

未知：……

未知：在呢鶸。

声音又响了起来。

未知：真是不像你啊天羽！不过现在观战席是看不到的，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未知：听好了鶸！虽然我只要求你照顾好卡米尔，但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天羽：啊？什么？

未知：……

门后，有个人在思考着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天羽。

未知：你到底是谁？！

天羽：我…我是天羽啊！

未知：哼，怎么听怎么不像！

未知：喂，既然如此，话就不跟你说了！

未知：不过嘛，我也要确认一下你到底是谁！

未知：在此之前。如果你是天羽的话……不要惊讶。

天羽：……？

天羽的头绪开始乱了起来。

在这里他就像个普通人，而且他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也没关系了。至少在门背后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吧？

……

门渐渐打开。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只不过，一只手上有着钩子，腿上还有个支架。还有，一只眼睛，是空洞的。

他俯视着陡然睁大眼睛的天羽，露出一丝苦笑。

雷狮：果然还是这样……

天羽：你……你……

雷狮皱了皱眉。

雷狮：喂，鶸，不认识我了？

天羽眼前，猛然浮现出以前的种种场景，记忆，回复。

天羽：雷狮！

天羽：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天羽：为什么虚幻的东西还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天羽还是没有从先前一片空白的阴影之下恢复过来。此刻他觉得脑子很涨，好像要炸掉了。

这个地方，都是假的，都不存在的……

而雷狮也是无奈的看着一反常态的天羽，轻声嘀咕。

雷狮：果然，这些大赛总是喜欢折磨人。

而此刻的天羽，突然平静了下来，喃喃着。

天羽：没错……对……这个世界……这个大赛……从参加的一开始……我们都被它骗了。

雷狮：鶸？喂，天羽！我的存在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吧？！

天羽：这大赛……只要从一开始领元力技能……我们就变成了一串数据……

怪不得，人被打飞，还能安然落地。这不是体质的原因，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而那些吐血的，喘气的，只是这串数据制作精良的表现罢了。

所以啊，大赛，拥有每一个人的记忆，也可以将其轻而易举的删除、修改。

甚至，直接修改性格、行为、生命、方位，也是可以的哦。

天羽：呵呵……原来就是这样么。

雷狮：（看着毫无反应的天羽，叹息，暗叹这小子怎么变成这样）真是无聊啊，鶸。

天羽却猛地抬起了头，吓得雷狮一个激灵。

雷狮：喂小子！

雷狮：天羽？你鶸……

天羽的眼神，冰冷至极，但深处，似乎还藏着一抹死寂。

天羽：（喃喃）没关系，反正只要再复活就好了……

雷狮：喂！

雷狮：天羽！又这样了？！

随后，天羽一拳挥出。

雷狮一惊，连忙闪开。

雷狮：天羽，脑子抽风了？！

天羽没说话，又是一个扫腿。

雷狮不耐烦了，反手扣住天羽的脚。

雷狮：喂！，到底怎么了！劳资很吓人吗！

雷狮：不就是死了个人嘛！有必要这样吗！

天羽愣了一下。

天羽：所以，我也是死了吗？

雷狮愣了愣。

雷狮：我怎么知道！

雷狮：反正我死了是没错！

雷狮：行了小子！停停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天羽抽回脚，神色冷漠的看着他。

雷狮：现在是什么情况？

天羽：……

天羽继续冷漠的看着他。

雷狮：哼，还摆脾气！

雷狮：算了！卡米尔没事就行！

天羽默然，从背包中掏出笔记本。

雷狮看着天羽一句话都不搭，皱了下眉。

雷狮：算了，都是死了的人了，还在意这些干什么。

天羽：……

天羽打开面板，输入了些什么，然后按下回车，仔细的看着周围。

雷狮：看什么呢！

天羽：……

天羽没有回话，但是看的更认真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羽皱了皱眉，又输入了一串英文。

天羽：（输入）/background_check_to-black_

突然，这个世界，又纯白变为了漆黑。

雷狮：wow！

雷狮惊奇的看着。

雷狮：鶸你搞的？

天羽，此刻却显得很平静，甚至表情，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动。

天羽：果然，大赛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天羽：我，可以随意修改它们。

天羽：只是……笔记本想要取出来太烦了。

天羽目光突然看向雷狮。

雷狮被他那冷漠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

天羽：反正……都是假的。

雷狮：你要干什么？（警觉的退后一步）

雷狮：靠劳资死了你还要我怎样！

天羽上前一步。

雷狮：你小子不会真想再杀我一遍吧？！

天羽：……

天羽现在心绪不宁。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

……他自己都不信。

这个世界……

早就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个世界了。

天羽：……

天羽叹息了一声。

随后，再次输入代码。

与此同时，雷狮感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雷狮：（瞪大眼睛）鶸你是要把我当小白鼠吗？！

天羽按下回车。

突然，雷狮的身体开始分解。

雷狮有些许惊慌。

雷狮：喂你到底是想闹哪样啊？！

雷狮：喂！！！

天羽：……

天羽想要说“你会没事的”。

但是他不敢保证。

万一……自己也只是一串数字……

不对。他已经是了。

天羽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他已经不想再动脑筋思考了。

雷狮：天羽……

此刻，雷狮只剩下半个脑袋，看着天羽的眼睛，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闭上眼睛。

随后，消失不见。

他再也看不到卡米尔了。

他也再看不到天羽，眼角的一滴泪水，和充斥着妖异红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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