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茜已经推迟一个星期才回城,但时间不能永远停止在这一星期,明天,就是真真正正的要回城了。
最后一次进大嫂的病房,不用多说什么也明白,大嫂只道那些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等她身体恢复了,田曦也长大了些,说不定就去城里找罗茜。看着玻璃那面正在熟睡的田曦,罗茜一股说不出的感激,可能田曦就是她和小国之间冥冥被安排来解决困惑的天使吧。
小国默默地跟着罗茜,从花花婆婆家到花田再到医院再回来,两人全程没说话,但每次罗茜一看他他都会对她微笑,可能除了这样淡漠的回应外他不知道该对罗茜的离开报以怎样的表情了。
离开的那一天很早,小国坐在花花婆婆家院子里的露台那等罗茜。罗茜和外婆刚从堂屋里出来就看见他坐得端正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罗茜:早…
罗茜拉着行李箱呆呆地看着他,那身上的白T短裤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生涩感,清晨的鸟叫伴随着院子里的花香,他好看的双眸里流露出来的不舍让罗茜觉得此次的离开是否过于残忍,予他而言。
田柾国:早。
站起身走到罗茜身边拿过她的行李箱。
田柾国:吃过早饭了吗?
罗茜:吃过了。
罗茜背对着小国扶着门框穿鞋,开始不敢面对他的神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开始担忧他心情的变换,生怕他会难过。
花花婆婆:小国啊,就麻烦你再送送罗茜咯。
田柾国:不客气花花婆婆。
罗茜:外婆…
罗茜把下巴埋进外婆暖暖的颈窝里。
罗茜:我会再抽空回来的。
花花婆婆:(轻拍着罗茜的后背)好~找工作别太辛苦了,按时吃饭早些睡觉知道吗?
罗茜:知道了别担心。
罗茜把眼睛合上最后深呼吸了一口外婆家院子里的气息。
花花婆婆:拜托啦小国~
罗茜背对着外婆往路间越走越远,久违地想起了要上大学时妈妈送她离开家的情景,还有毕业时独自一人拎着行李告别舍友搬离宿舍的不舍。那种带着对未知的挑战抱有的不安和因为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很是焦虑,所有的事情都将由自己去面对,即使很不好受也得硬啃下去。
田柾国:罗茜姐姐…
跟在身后拿行李的小国突然唤了一声。
罗茜:嗯?
罗茜停下回头看他。
田柾国:你不要怕。
他的笑是治愈她不安的良药吧,只要他一咧开嘴罗茜就会跟着弯了嘴角。
小国走上两步把罗茜的左手一牵——
田柾国:罗茜姐姐,你不要怕,我们一起走。
明明是比她小的孩子却能看透她不安的来源,罗茜原想要照顾他的感受,但现在反而是他在为她建造一池保护的城墙。
罗茜:好。
有温度的手掌传递着他给她的力量,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真好。
97线公车往花田相反的方向驶着,小国又是坐在罗茜身后的位置帮她扶住行李箱,上次从车站接她回来也是这个位置。
罗茜看着车窗外驶过的一片片不同颜色的田,想起了那次两人在公车上的尬聊。
“小国,你叫什么呀?”
“小国啊。”
田柾国,你真可爱,可爱到我真的开始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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