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白：我可不可以……

次日一早，汉昭王府外已经备好了马车。

黑色的帐纱刺绣着金色的龙腾东海，四匹高头大马皆是上好的血汗宝马。

云凡：东西都备好了吗？

琉璃：是，王爷说了，公子素日里贴身的东西都得带着。

琉璃：加之另添的一些文房四宝，四书五经，着实不少东西……

云凡：王爷怕是放不下……

琉璃浅笑着看向云凡，很快别开了目光看向汉昭王府金墨黑底的牌匾。

琉璃：我该进去瞧瞧他们。

云凡：嗯……

烛龙：云凡。

云凡：啊——吓我一跳！

烛龙：呵……

云凡：你……你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烛龙拍了拍身后的高头大马，点点头。

云凡：会回来吗……

云凡：什么时候回来……？

烛龙：你……怎么就笃定我会回来？

云凡：若你回来，那么——

烛龙：就算我回来，也只是我为期一个月的任务完成，回府报告而已。

烛龙：可不一定会把这位娇滴滴的小公子带回来。

云凡：牧公子才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烛龙：哟，说到他你就一副吃你家大米的表情——

烛龙掐了一把云凡有些婴儿肥的脸。

烛龙：你什么意思？

云凡：请您自重！

云凡甩袖进府，留下烛龙一人看着那抹月白消失在大理石屏障后。

琉璃：公子还没起吗？

钰珠：没有，里面没有动静。

钰珠一直守在门外，随时准备传热水进去伺候洗漱，只是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琉璃：大病初愈，睡久点是应该的。

琉璃：再说王爷，也能跟牧公子再呆久一点……

钰珠：嗯……

一抹鹅黄安静地蜷缩在月白藏青花的床褥里，安静得像一朵开在雪岩中的腊梅。

不可一世的汉昭王樊启，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睡一觉了。

一双锐利如狼的眸子下有浅浅的青色，薄唇上也长出淡淡的青髭，年轻英俊的脸庞显得沉重而劳累。

樊启坐在牧伧己床边的台阶上，两手捏着他小了一圈的葱白小手，满布血丝的眼睛柔和地注视着他的睡魇——蝶翼般又黑又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张白皙瘦削的脸，右边还有些微微泛红……

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铜铃大眼氤氲着薄薄的一层水雾，直直地对上了樊启的眼神。

樊启：伧伧？

樊启：你终于醒了……

樊启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大手越过少年的小手，抚了抚泛红的脸颊。

樊启：还疼吗？

牧伧己微微摇摇头，长发落到脸侧，掩住了半张小脸。

樊启抬手把那一缕长发拨到他耳后。

樊启：我可不可以，再亲你一下？

牧伧己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

樊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樊启：好，我不亲。

樊启：起身吧，我叫钰珠伺候你洗漱，好吗？

牧伧己：嗯……

牧伧己软软糯糯的哼唧了一声，听的樊启心里更加难受。

男人放开他的手，在他床侧站起身来，差点一个趔趄撞到床沿。

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虚弱，牧伧己看得出来。

但是他不敢多言，也不想多言。

樊启：钰珠。

钰珠：是！

钰珠领着几个婢女进房来伺候牧伧己起身洗漱。

她们在整理牧伧己的衣服时，牧伧己就安静地坐在床沿，坐在他靠着的位置边上，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一步，一步，迈着千斤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了他的卧房。

也离开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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