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了,对于我来说,外挂真的是越多越好、越强越好啊。
——不然恐怕会死的很惨吧,要对自己还活着的现状常怀感激之心才行。
扫视了一眼四周,程浩明就像是即将开始清理自己那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打扫整理过的房间的小学生一般,露出了颇为苦恼的表情。
这绝对是被那只蛞蝓给算计了吧。
死亡,遍地都是死亡,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已经看腻了尸体和鲜血的人格障碍现代人虽然事不关己的感觉不到压抑或者悲伤,但程浩明毕竟不是反社会罪犯,恶心、反胃以及恐惧之类的感情还是正常的浮现了出来。
这儿可不是那只蛞蝓口中的什么被“美妙”的体系所支配的地方。
很明显,这个类似于游戏系统的东西赋予了个人过于强盛的战斗力,这使得某些人能够随意的为了自己个人的「目的」或者是「欲望」而挥洒这份不受约束的强大力量。
对,没错,我说的就是那只老鼠。
那只老鼠实在是强的太离谱了一点吧,那个速度、精准还有力道,就算放到自己的世界,恐怕也是个能在街上杀个来回的狠人——不过毫无疑问还在现代武装力量的压制范围内。
但对于自己这种良善的普通民众而言,那种程度的战斗力就已经是毁灭性的了。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我这种文明人士能够久留的地方,待久了不是要命就是要疯,不管能不能回到家里基本上也得和以前的生活说再见了。)”
那可不行。
那绝对不行。
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与世无争的恬静悠闲,游戏中的波澜壮阔固然有趣,但那只是生活的调剂,只是自己人生组成部分之一而不是全部。
“那只该死的蛞蝓...”
不知是第几次低声的咒骂某个只知道软绵绵的说话的软体动物,程浩明在尸体与尸体之间迈开了步伐;即使他还尚不明晰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过就算是要思考,也绝对不是在这种不吉利的尸山血海里头思考。
“(要不然先找个下家吧?现在这座岛上应该有两方势力,我可以直接选择优势大的那一方加入,然后混个任务奖励来开启我的受苦生涯...很怪,我又不是在玩黑○之魂。)”
这已经是程浩明目前所能够想到的最优解——虽然实际上不管是奇怪的邪教集团还是令人不快的旧封建势力对于他而言都是不愿意为伍的家伙就是了。
“那我到底是该加入哪一边呢?贵族这边倒是兵强马壮,但「新神代行」这个新名词也令人在意...我猜我应该也算是半个新神代行吧,就是不知道那只蛞蝓是哪里来的三流杂鱼神——嗯?”
就在程浩明思考着“混分”大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裤脚。
有种既视感啊,我是不是在不久之前刚刚遇上差不多的事情——这么想着,程浩明向脚下投去了视线。
嚯。
他的唇齿间吐出了不比从石缝中呼出的浊风更加有意义的短促叹词。
刚刚那个小鬼倒在地上。
就像是这里无数的农民一样,这个家伙也没能逃脱被突袭夺走生命的下场,但显然她的运气要比其他那些被老鼠一刀毙命的家伙要来的差上许多,因为她直到现在都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或许是被哪个农民当做了挡箭牌吧,她那瘦小的身子此刻正压在一个面目狰狞的尸体之上,后者的脖子被那只老鼠的短刀钻了个洞,看起来是在与某个贵族士兵对抗的时候腹背受敌,被那只白老鼠收走了性命。
而小家伙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或许因为身高的原因而逃脱了被白老鼠收割的命运,但被农民拉来当做替死鬼的她的腹部不知道被哪个杀红了眼的家伙狂刺了至少十刀,那已经看不出原状的血肉模糊的腹部搭配着那可见内部仍然在微微颤抖的粉嫩内脏的条状伤口,让程浩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联想。
一种猎奇到他自己都想要呕吐的联想。
简直就像是「松鼠桂鱼」一样。
捂住嘴巴,程浩明被自己那脱缰野马一般可怕的想象力所迫害,胃酸开始向着喉头翻涌。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别tm自己恶心自己啊!啧,喉咙好痛!
在心里猛烈地骂着街,程浩明强行将那带来了几乎要将食管灼穿一般疼痛的炽热胃酸咽了下去。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小子——不,是女孩吗?虽然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但你的这衣服也什么都遮不住了啊...小姑娘,你就算——”
将脑海里的恶心幻想驱散,清楚的明白在对方这种伤势下根本就活不下来的程浩明本准备清楚明白的告诉这个小女孩,她只是单纯的回光返照,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事实。
但他没能说出那句话。
他本应该说出“你就算求我我也救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的陈述句——这对于程浩明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这个女孩看起来真的很惨,但无论如何努力,人格障碍的程浩明也无法将她身上的「苦难」与自己身上的「苦难」等量代换,自然也无法对这个女孩升起「恶心」以外的任何感情。
但他没能说出那句话。
以在程浩明看来根本就不科学的顽强生命力,脸上**涸的血污所覆盖的女孩用已经涣散的目光看着程浩明的方向,嘴唇无声的颤动着。
救命。
就算不会读唇语,年轻人也能够轻松地理解她身为人类的本能渴求。
她想要活下去。
这个刚刚还能流利的以自己尘莫及的记忆力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小鬼,现在却只能这样子虚弱的向自己这样一个完全不能理解她凄惨现状的男人哀求着活命,这样几乎要将世事无常几个字烙印在他心底的讽刺场景令程浩明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要让我下定决心吗...”
程浩明嘟哝着,将那仍然在顽强如蟑螂一般的生命抛弃在原地,开始在附近的尸体之间搜寻起来。
他有义务救下这个萍水相逢,对于自己而言其实根本就什么也不算的生命吗?
有。
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作为一个来自进步社会的人,他必须有。
但他有那个能力这么做吗?
很遗憾,叫做程浩明的男人没有那个能力;甚至于,他其实根本就不想与生死这样沉重的话题有任何的瓜葛。
究极的自私——这是值得任何人唾弃的特质。
他不愿意去费尽心思的尝试理解那些对他而言陌生到可怕的「他人的情感」,也不会去关心除了自己所拥有的小世界以外的宇宙。
啊,没错,我就是个喜欢讴歌我自己的自恋、自私狂,就算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当然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同情。
【你觉得的你以后能当一个怎样的人?你觉得你以后能够融入你父母所期望你融入的社会吗】
当然不,我从不对此抱有幻想。
我的人格天生就是残缺的,我也并没有否定自己这一部分的想法。
“在生命的最后遇上了我这样毫无同情心的男人可真是苦了你了,小姑娘...不过我会担起责任的。”
这么说着,程浩明从尸体堆中捡起了那个东西。
的确,程浩明这个男人是个小人,是个不值得任何人学习的人。
但是。
程浩明还是人。
即使自私到无可救药,即使冷漠到能够无视周遭的一切。
但他也还是个人。
出生在文明社会,出生在稳定的国家,出生在一片祥和的社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责怪这个世界,他知道即使是自己这样扭曲的人,有些时候也有必须要背负的东西。
“你或许会怨恨我,会变成恶灵之类的东西跟着我一辈子;但那都无所谓,我没办法救你,所以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但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会承担起这么做的一切责任。”
“希望你下辈子降生在文明的时代。”
这么说着,异世界人高高举起了那自尸体之间捡起的锄头。
然后朝着女孩的脸面狠狠的凿了下去。
——直到最后,二人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
行间一
【猎头任务链开启——启动任务:来自灰色无限的指令;已完成】
【停止结算子系统,直接沟通「世界之核」(Greay Infinity System)主系统树】
【最高指令(Root Command):箱庭崩溃(The End of the Game);执行中】
【最高指令(Root Command):世界核蛀虫(System Bugs)清除系统;已停止运作】
【欢迎回到您的「箱庭」(Greay Infinity),灰色无限(Grey Infinity)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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