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誓约梦

比起装孙子厚脸皮，还是卢狗更擅长。

我都不明就里地骂到这份子上了，他居然还是沉默不说话，没有任何打算坦白的趋势。

于是我打算加大力度——

“卢狗，WRN……”

“别骂啦，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把你的风光事迹告诉你同校女生嘛，哥这是看你整天单身寂寞得天天抱着纸片人睡觉，看不下去，给你整点活，还不乐意了？”

“乐意你M。”

“我看你就偷着乐吧，那个叫‘飞鸟酱’的女孩子傻萌傻萌的，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最好上手，你这下总能轻易泡上吧？好了，不用在心里默默谢我，我都知道。”

“我知你M。”

“……我这特么有人，求你别骂了！”

电话里头，老卢低声着急恳求一句，顾及情面，我这才怏怏收嘴。

以这家伙习性，我猜测了下他边上所说的人，便冷笑说：

“呵，又是新交的女友？”

“是呀，打破一个月交往二十个女友的记录就差这一个了。”

话音刚落，电话另头传来一道情深深软绵绵的女声：

[宝贝，你在说什么二十个鸭？]

[二十个爱你的么么哦~]

[讨厌~~]

[宝宝，我跟我哥们打会儿电话呢，等一等哦。]

[嗯嗯……快点呢。]

紧接着，这家伙咳嗽两声，转回正常声腔。

“咳咳，就是这样的。”

听完他那边的对话，我捏紧拳头，忍气吞声。

狗东西，

真够花心的。

居然还能做到一边扯谈着诸多女友，一边又应付边上的新交女友。

死人渣，

社会败类。

要是我是他那二十个女友中的一个，知晓他这真面目，干脆一刀捅死算了，省得再活着遭殃其他少女——

当然，咬牙切齿同时，我更清楚忽然占据脑海的柠檬来意。

酸了。

这次电话打给他，并不是和他闲扯。

随后，我以严谨认真的语气回复电话里头的他：

“卢狗，你怎样风流我不管，但兄弟警告你，认真的，最后一次——别再把我以前打游戏的事情告诉别人，就算是你妈都不行！”

“不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嗯？？你蛆虫脑子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转弯让我愣好久，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还拿自己母亲开起玩笑……但一想他曾经比我害惨的童年遭遇，我也撇撇嘴没多话。

对话停顿两三秒，老卢无奈的话才悠悠飘出来：

“知道啦……有你这么个闷葫芦，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是你朋友。”

“求之不得，我有你这么个花公子，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讲。”

“卧槽，老子是花公子啊？你可是十二岁……”

“行了，闭嘴，该交代的都跟你说了，让我安心过完一年高中，大学了再跑到你那破狗窝找你。”

这家伙，吵架吵不过我就喜欢揭人老底，为了尽快结束对话给小雨做完饭，我直接下达了堵死了话。

老卢冷笑，轻蔑不屑的话飘来：

“破狗窝？特么的这可是一线城市！”

我也冷笑：

“我指你住的地方。”

不给他反驳机会，赶紧掐断电话。

嘟嘟……

估计对话那头的老卢，正气急败坏地骂我。

这家伙有点洁癖，住处被人骂成狗窝肯定气得不行——可惜，他没有面对面怼我的机会了。

我和他同龄，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幼儿园到初中我俩身影就没断过。

可升入高中，老卢却因为家庭问题搬离这座城市。

该死，

他要是个女孩子，说不定还能上演青梅竹马的戏了。

诸多相关青梅竹马的galgame内置剧情浮现脑海……

哈哈哈，

看样子我真是单身寂寞久得有点疯了，居然拿老卢幻想成青梅竹马了，被知道还不得被他嫌弃死。

除非——这世上有性别转换的设定。

我脑子又登时联想起小说动漫中的各种变身桥段，脑洞大开。

滴答——

天空降起雨滴，拍打在地面，也落在我脸上，冰冷凉意，瞎想终止。

取出小雨一早嘱咐过的雨伞，我苦笑摇头，提着菜篮子离开这。

“唉……我在瞎想啥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变身生活呢？”

。。。

每天都过得很平凡无聊。

读一天书，下午放学，回家做饭，搭理杂物，写写作业，收拾收拾就该睡觉了。

今天亦是如此。

只是……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的我，脑内画面便不由自主地回味今日发生一切——

下午帮飞鸟酱修游戏舱的时候，我趁飞鸟酱没注意，试着躺坐在里面，熟悉的柔软靠垫贴着后背，精简前台按钮摆放眼前，呼吸间还有少女清淡芳香……

除了最后一项，重躺游戏舱内的种种感想都挺让我怀念的。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若是没摒弃当初游戏内一切，现在的我，又会是怎样的呢？

改行打职业？

还是……依旧独来独往的游戏行事呢？

我手臂枕着头，胡乱遐想间，睡意朦胧，微微闭上眼，在敞开窗帘映射淡淡月色下睡去。

意念模糊之际，脑海中，我平淡想着一段话：

不管曾经现在——

我还是那个我，永远不会变的。

不知过了多久，

醒来时，我头有些发涨。

其实现在状态，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清醒，眼皮无意识地跳动，能清晰感受到四周环境，却不能轻易动弹身体。

难道是……

传说中的鬼压床？

当然，这种念头不待我确认，在我模糊视线内忽而出现了一个黑影，它从远方逐渐走向我。

这道身影很模糊不堪，就像有人在我俩之间放置了一块厚玻璃，才让轮廓看上去如此粗糙。

几秒后，模糊轮廓逐渐清晰，但还是难以判断细节……在我眼前那扭曲漆黑黑的影子逐渐成人形，看其身形，身后长发舞动，似乎还是名女孩？

那名女孩由原先急切小跑的姿态转化为了提裙慢步。

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事让她那么着急跑来呢？

难道我和她认识？

紧接着，她顿足停顿在我身前，娇脆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小黎……你来啦？】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我顿时精神一震。

大脑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瞪着眼，特别亢奋，

可是……

“呃……”

我想发出声音回话，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发不出声。

身体也不能动弹，依旧保持着“鬼压床”的状态。

我唯一能从身体上感觉到的，便是少女近在咫尺的体温，以及自己眼角悄然漫流出的眼泪……

是你吗？

【诶？不在这里呀……】

说完话，女孩有些失落地转过身，背离我反向走开——

我在呀！

我一直在这里！

别走！我等你好多年了，从来没忘记我们两个人的话！

……

然而，事实上我就像个哑巴，完全出不了声音，“呃呃唔唔”的叫唤，就像地下水管里的老鼠弄出微弱动静，不能引起我眼前挚爱少女半点注意。

我能做的……

只有静静聆听。

【这是专门给小黎编织的小花项链呢，可惜他不在这里】

【臭小黎，坏小黎……天天念叨着和我之间的约定，却总是不赴约，我可是一直一直都记得的】

【外面美丽的世界……你说过要带我一起去看看的，别说谎哦】

听着她养成喃喃自语的小毛病，我嘴角微微弯起——这一刻，像是上天赐予安抚我的恩惠，哪怕像这样隔着距离感受到她的存在，也让我不能动弹说话产生的不甘怒火消释许多。

意识也随着眼前蹦跶俏皮的模糊身影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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