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四幕——「旧仇」

「旧仇」——六周目，1087年春季

这里是北回归线以北，中午的阳光理所当然地从南方照来，透过教堂正门的彩色玻璃把教堂内部染成了各式各样的颜色。

但是各式各样的不只有颜色，还有各种祭品。

春分时节往前数的第一个星期天，这个国家有举行持续一整个白天的祭祀活动的习俗。

这个习俗源于十年前的一次原因不明的事件，虽然大家都不想，应该说不敢去查明这个事件，但是对于需要爬到上百米高的教堂钟塔上的敲钟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非常想要查明那次事件的原因，以此结束每年今天多爬好几次楼的命运。

敲钟人带着对那个事件的愤怒，敲响了宣告下午场的祭祀开始的、三点整的钟声，累死敲钟人的15次巨大声响传遍整个格林顿城。

听到这些声响巨大的钟声，城门外那些对祭祀活动不感兴趣的马车夫们纷纷踏上了驾驶座，带着同样对祭祀活动不感兴趣的冒险者们离开了城市，远离了排队等待入城的人群，向着冒险者们这次的目的地驶去。

◆

晚上，伴随着猪人聚落代表着睡眠时间的钟声一起传入猪人们耳里的，是聚落附近的路上传来的声音。

不过是几辆人类的马车路过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这几天多得是。

猪人们这么想着，纷纷进入了梦乡。

而这，就是他们之所以连亚人都算不上的原因之一。

「这是前几天来这里的侦查部队绘制的地图。」

一位在盔甲上挂着半银半金，刻着「Augustus（奥古斯提斯）」的牌子——B+级的冒险者在临时搭建的桌子上摊开一张羊皮纸，然后找来钉子把羊皮纸钉在桌子角落的洞里。

正如刚才所述，是这个猪人聚落的大致地图。

聚落东、西、北三面环山，是个幽居于山谷，并且以山谷里的河流、树林里的动物为生的聚落。

「首先，由这位迪尔瑟（Dierser）先生带领的两个小队从东面绕路，抵达山顶。」

奥古斯提斯用手指画了条曲线，从他们所在的临时据点沿着等高线疏散的地方指向聚落东面的山。

「之后，我带领的两个小队将抵达聚落正门，然后发起强攻。」

毕竟是B级的冒险者队伍，所以也不怕那些区区D+级的猪人，虽说数量一多也足以达到B级，但B级的冒险者队伍足足有4队，B+级冒险者更是有3个之多，更不用说去正门的6人都是B级以上的冒险者。

「猪人的习性是老大派出士兵，自己呆在老窝里，所以当我们在门口打起来后，我们这的魔法师将会使用火焰魔法，接收到这个消息后……」

奥古斯提斯看了一眼迪尔瑟，继续说：

「迪尔瑟小队，我会给你们分配我们队伍里的『暗法师』，你们乘着黑暗潜入到北面的山洞里的老巢，把他们的老大杀死，之后回来支援我们。」

——「暗法师」，将四周的魔力吸收，夺走对方使用魔法的权力，同时使出各种属性的魔法杀死对手，因为带着光亮的魔力被强制吸收，四周会变得暗淡，所以得名暗魔法。

相对的还有「圣骑士」，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扯到光都和「圣」有关，总之是个把周围的魔力变成光之后，让对方与自身都无法使用魔法，靠着队友或自身精湛的冷兵器技巧杀死对手，因为魔力转化成了光，理所当然的就被叫做光魔法了。

暗法师在这次战斗，除了潜入以外都会停止使用暗属性的魔法，毕竟猪人不会魔法，所以为了不影响队友正常使用魔法，是不会使用暗魔法的。

「了解。」

迪尔瑟回应后，奥古斯提斯「嗯」了声，然后看向那群从「学者马车」——「专门给学习战斗技巧的新人冒险者乘坐的马车」——下来的D、E、F级冒险者：

「至于你们……因为西面山上的防守薄弱，所以你们从那里观看我们的战斗，多学习学习吧。」

奥古斯提斯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提出一个请求：

「其实本来还有一个小队要来的，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之他们没来成……」

奥古斯提斯看了一眼那群冒险者，然后接着说：

「总之有谁要来自愿完成他们的任务吗？」

冒险者们一阵喧哗，然后有两个人举起了手，都是非常纤细的手，纤细得不像一个冒险者。

奥古斯提斯看到那两只不像是冒险者的纤细手臂，刚想否决，就看到手掌打开，展示出两个铜质的牌子。

奥古斯提斯刚想说「E级还是算了吧，有没有D级？实在不行只能改变计划了」之类的话，刚好在这时，那群冒险者终于注意到这两只举起来的手，纷纷向两侧让出一条路，之后讨论了起来：

「这不是『白色新星』吗？她也来了啊。」

「旁边那个一身黑的好像是昨天刚登记的冒险者，不过听说好像和白色新星不相上下啊。」

「我认识她，是那个什么服装店的老板来着，听说白色新星的衣服就是她那买的。」

「等等，昨天刚登记就是E级！？那实力岂不是很强吗！」

「所以说是和白色新星不相上下啊。」

——如此，这群冒险者只记得外号和事迹，完全不记得名字，让莉可和伊可非常苦恼。

不过她们倒是听到了一个避免了麻烦的对话，是迪尔瑟带领的其中一个小队的冒险者：

「我对她有印象！她昨天在公告上画了一笔！」

冒险者们再次议论纷纷，最后以一个火球飞向他们让出的路中间作为结尾。

「安静，想吵醒猪人们吗？」

是分配到迪尔瑟队里的那个暗法师，他很冷静地让骚乱停了下来，奥古斯提斯接着发话：

「好吧，看起来没缺人，虽然不知道妳们混到『学者马车』里是想逃避什么，但是这是妳们的任务……」

「我们是被迫进入『学者马车』的。」

「……算了，妳们的任务是先跟着迪尔瑟的队伍，当迪尔瑟他们潜入时，妳们负责出来吸引被惊动了的猪人的注意力，然后带来我们这边，由我们解决，没问题吧？」

虽然让两个小孩子做这种事很不忍心，但是既然她们觉得自己有B级的实力，那是就是她们自找的，当诱饵死掉是她们活该——奥古斯提斯这样说服自己动摇的内心，努力不表现出来。

「问题不大。」

「没问题。」

◆

在那之后，奥古斯提斯稍稍修改了一下计划的内容，现在进行到了奥古斯提斯队伍在大门进行防守战，迪尔瑟小队在背面山洞里与猪人领主对战，莉可和伊可在门外不按计划地杀死猪人的阶段。

「分配来的暗法师呢！？」

在猪人聚落的领主洞穴里，迪尔瑟用臂甲接下近卫猪人挥下的剑之后，发现只有一道魔法飞向猪人的盔甲缝隙，马上察觉到了异常。

身着全身板甲的队长迪尔瑟。

利用猪人的物品家具阻挡猪人前进的工兵。

使用魔法杀死敌人，以土属性魔法为主属性的魔法师。

——这是迪尔瑟的队伍配置，因为室内狭窄，所以迪尔瑟带领的两个小队里能近身战斗的只留下了他一个，再带上工兵和队里唯一一个魔法师，剩下的人则是留在各个支路的门口防守。

但是却没有见到那个被额外分配过来的暗法师的魔法痕迹。

可是理应跟着他们的那个暗法师，如今却不见了踪影，应该说——

消失在了因为发光的魔力被吸收而变得黑暗的空间中。

这团黑影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逐渐向某处移去……

◆

莉可使用左手握着的短剑格在斧头猪人（使用斧头的猪人，以下同理）挥下来的斧头的柄上，在把斧头向左推离中线的过程中，右腿向前迈步，刺出迅捷剑。

剑身细的优点就是在攻击距离加长的同时拥有普通单手剑相同的重量，像花一样环在手边的花式护手又把重心给拉了回来。

长度弥补了体型上的劣势，低重心的带来的灵活度让莉可把剑准确地从猪人口中刺入了大脑。

刺击带来的破绽被左边袭来的长剑猪人抓住，举着一把长剑逼近过来，由于就算直接杀死，猪人也会趁自身被击中时放弃活命，伴随着的对手的破绽把武器挥过来，所以莉可把左手的短剑向猪人的脖子下方扔过去。

但是猪人在受到重伤之前，不会为了打到一个人而舍弃掉自己的生命，所以马上举起长剑防御。

莉可抓住这个机会，稍稍往后抽了一下剑之后，对剑尖施加「气刃」魔法——提高武器锋利度的魔法，直接切开了斧头猪人嘴部的皮肤向长剑猪人挥去。

而右边袭来的长矛猪人刺来的长矛，被刚解决了（边缘磨利的）圆盾猪人的伊可的、加了气刃魔法的长剑在长矛的柄上切出了个口子，然后顺着这个切口断掉，接着长剑被卡在地里。

这并不是什么破绽，伊可对手上的长剑释放魔力，吸收了从剑上传来的魔力而飞出去的泥土——「土刃」魔法——既切开了长矛猪人左大腿，也不会再卡着地里的剑了，伊可把左手往前推去，右手回撤，斜向上地从右方挥向从背后偷袭的短剑猪人。

莉可右脚踩在了因魔法而飞走了少量泥土的地上，因为长剑猪人靠着条件反射举起来的长剑挡住了莉可迅捷剑的斩击，所以莉可靠着这动作转身，把剑稍稍收回一些，然后剑尖从长剑猪人的长剑左侧绕到了长剑右侧，用迅捷剑指着长剑猪人的嘴，接着把刚才后撤的右腿前迈，缩短距离的同时把剑尖下移。

长剑猪人因为受到了斧头猪人和莉可剑尖指向的影响，把武器收回，剑格部分护着下巴——简单来说就是上当了——由于身高原因，猪人的嘴部与心脏对莉可来说差不了多少角度，所以莉可接着又把迅捷剑绕到猪人的手臂下方，划破了少许长剑猪人左手的皮肤之后，刺入了猪人的心脏。

长剑猪人死定了，因为莉可的右腿前迈，后方趴在地上的长矛猪人使用木棍（断掉的长矛）的偷袭也失败了。

但短剑猪人成功避开了伊可的斜上撩，见伊可没有停下上撩的动作，便向前迈步——然后被从上方飞过来泥土刃切断了腰——伊可的长剑刺入了旁边干土制作的墙壁上。

目前还活着的猪人就只剩下三个死定了的。

长剑猪人既然死定了，就不用继续保命了。

长剑猪人把长剑顺着之前右推的势头一转，转眼就挥到了莉可的左上方——

铛——！

莉可的左手举起了在她扔出一号短剑之前还挂在腰带左后方的二号短剑，挡下了这招，与此同时，右手的迅捷剑靠着气刃魔法从长剑猪人左胸刨出，手腕将剑转了一圈之后，斜向下地切下了长剑猪人的头颅。

接着顺着向右挥剑的力道转身，扔出迅捷剑，准确地刺断了打算再次偷袭的长矛猪人的颈椎，立在房屋中央的地上，颇具神圣感。

而那只因为腰椎断裂而倒在地上的短剑猪人最后被也伊可刺下的长剑终结了性命。

「好了，这里也清理完成。」

附近躺着5只猪人的尸体，很遗憾这个世界没有复活魔法，再说猪人也不会魔法，所以它们已经彻彻底底被消灭了。

「这就……是……最后……的……了吧？」

刚才呼吸还是很稳定的伊可开始大口喘气，把长剑拄在地上。

「嗯，所有的都杀掉了。」

莉可她们的任务是「吸引所有被惊动了的猪人的注意力，交给门口的那群冒险者处理」但引了几只过去之后感觉跑来跑去好烦，就直接开刀了。

莉可开始回收刚才扔出的武器，接着伊可提出了早在5分钟之前就想问的事情。

「不……清楚……倒是妳……为什么……不会……累啊……？」

「嗯……我会缓解疲劳的魔法，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

莉可回答了一半，丢掉手上那块用于附加清洁魔法，以擦拭剑刃的，从猪人身上捡来的破布，然后指了指衣服的背后，接着说：

「这里画了个魔法阵，只要注入魔力就可以缓解疲劳，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无法直接使用这种体系的魔法，所以我就通过魔法阵来实现了——这两个世界用的是同一种魔力。」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法阵，并且和这个世界使用的是同一种魔力。

莉可转生到每个世界时，在能自由行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对前面世界的魔法阵释放魔力，确定「魔力」的种类。

莉可所在的二、三、四个世界的魔力都不相同，姑且称为魔力1、魔力2、魔力3，而第五个世界，则是这三种魔力同时存在。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使用的魔力，刚好就是魔力3，莉可作为魔法师最强势的那个世界的魔力。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无法在脑中筑成魔法，只能像先前所述那样通过一些特殊方法习得与上个世界使用相同的魔力，但魔法体系不同的另一种魔法。

「这样啊……不过这个魔法阵也很不显眼啊。」

如伊可所说，这个魔法阵非常不明显，如果说莉可的衣服是000000的话，那个法阵就是000001，不过当然莉可的衣服不是完全000000的黑色就是了。

「为了不让这个世界的人发现嘛，说起来你那件衣服好像也有的，而且好像还加了清洁魔法。」

莉可用清洁魔法清除了手上的血迹，凑近掀开了伊可身上的披肩，确认了一下，然后往衣服上注入魔力。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妳为什么不早说啊……？」

莉可把伊可拉到了门口边休息，才回答伊可的问题：

「因为我是习惯性使用这两种魔法的……一下子给忘了，抱歉……」

「好吧……只要往背后放出魔力就行了是吧？」

「对。」

◆

「我也了解了。」

不同于莉可和伊可，一个男性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莉可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回头使用火焰弹魔法点燃了挂在墙上的木头装饰。

一个明显就是反派的身影站在头上的木制横梁上，穿着直直白白地写着「我是魔法师」一样的黑色宽松大兜帽长袍，兜帽盖住了面孔的上半部。

不同于衬衫和内衣是白色的莉可，是完完全全的一身黑。

「这就是妳支持刻印魔法的理由啊……我明白为什么会比不过妳了。」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为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那家伙……总之先拖时间，他那个位置要离开这栋屋子还是需要时间的，虽说暗法师也不是打不过，可是……）

光与暗之所以不放在「基础」属性之内，是因为暗属性魔法是直接使用「魔力」把魔力夺走，因为魔力被带走，导致周围变暗，所以被称为「暗属性」魔法，且克制了上述四种基础属性。

而光属性则是直接把「魔力」化为「光」，虽然「火」也是会产生光，但魔力还是保留着的，而光属性使用之后，魔力会直接化为光子并散开。同样的被「暗魔法」用于带走的「魔力」也会在移动过程中变为「光」。因此，「光魔法」克制上述的四种属性以及暗属性。

由于魔力不能直接用于攻击，被暗魔法操控的魔力也一样，把魔力带走后仅仅只是给使用者吸收，虽然周围会变暗，但也只是少了魔力的照明而已，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回蓝魔法」。

光魔法则是单纯的产生光，除了刺眼之外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刺眼对于己方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是，魔力不论是被对方带走还是变为光，都会导致己方无法使用魔法，因此可以防御对方的魔法并且让对方无法使用魔法，是魔法师的天敌。

莉可撇了一眼伊可，不过伊可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哼，难得奉承妳一句却给我顶回来了是吧？很好……」

暗法师说着，横梁被延伸上去的火焰烧断，他却完全没有下落。

「『冰柱』魔法吗……」

「妳有时间解说还不如赶紧跑！」

莉可的话还没说完，暗法师就有了动静，莉可靠着持续施加的思考加速反应过来，触摸地面的同时注入大量魔力，使用钝化过的「土刺」魔法把伊可推出了房间。

——随后，房间的各个空洞都布满了蓝色的结界。

「上辈子我的魔法确实比不过妳……但是现在！我拥有的是这个无法『刻印』的，吸收魔力的暗属性魔法！而妳的刻印魔法没了魔力什么也做不了！杀了我一次的仇，是时候偿还了！」

（一号短剑还在地上，房间被加上了冰魔法，周围的魔力全部被吸收走，就连注入到衣服上的魔力也被吸收，疲劳缓解没法使用了，而且仅存的魔力只能够维持1分钟的身体强化魔法和思考加速魔法……虽然不想这么早就拿出「这些」，但……也没其他办法了。）

莉可打开腰包，注入魔力，画在腰包两层皮革之间的刻印魔法发动，莉可从空间魔法的储存空间里取出了一个易拉罐。

她早知道暗法师这类存在。因此，她把魔力结晶化形成的「冰」，装进了一个密封的易拉罐里，只要一打开，失去挤压而膨胀起来的魔力就会喷出。

暗魔法和光魔法无法操控「结界」，也无法储存在身体内的「体内魔力」，而关键在于无法操控「在近距离被对方吸收的魔力」，就是说，易拉罐里的这些魔力只能让莉可使用。

顺带一提，一个易拉罐大小的冰魔法结界所蕴含的魔力，能够使用5发火焰弹，可见冰魔法是有多耗魔。

装着的压缩魔力的易拉罐与周围的结界一样，有着比四周更低的温度，暗法师没能马上察觉。

莉可乘机打开易拉罐，深吸一口气让魔力进入肺部，然后将握着迅捷剑和二号短剑的两只手靠近，对暗法师使出火焰弹魔法。

暗法师发觉莉可的手附近有魔力迅速「升温」，立刻使用了冰盾魔法。

火属性虽说克制冰属性，但那也是建立在消耗的魔力量相同的条件上的，火焰弹虽说让部分冰属性的结界消失，但本身的「高温魔力」也被「降温」，最后被暗法师的冰盾挡下。

「用结界魔法储存压缩魔力吗，好想法，不过也就这么一些魔力而已了。」

暗法师说着， 在身边制作了数支冰刺并扔出。

（还能躲，不需要『绝对防御』……）

虽说连续飞来的冰刺让莉可的迅捷剑掉到了地上，但莉可依旧靠着身体强化魔法一一躲过，于是他暂时停止让冰刺飞出，莉可抓住这个机会，扔出挂在右后方的三号短剑，暗法师也同时释放暂留在身边的数十支冰刺，散射状飞向莉可。

莉可将原本留给身体强化魔法使用的魔力用来发动火焰魔法，让火焰包围自己，抵消了飞来的冰刺，暗法师则使用冰盾挡住了短剑。

暗法师看到这把没开刃的短剑，不得已骂了句脏话，接着把冰盾连同插在上面的短剑一起丢到地上（剑柄朝下）。

莉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又扔出了左手的二号短剑，暗法师虽然觉得莉可在小瞧他的魔法技巧，但还是以最快速度再次生成了冰盾。

——冰盾却在接触短剑时，开了个口。

充分蕴含「高温魔力」的二号短剑刺入暗法师右手，虽说切断了动脉，但伤口却因烧焦而止血。

（怪不得用个火焰弹要双手放在一起，原来是为了让左手那把短剑上的高温魔力不被我发现……）

莉可趁短剑刺入暗法师手上时，捡回「为了让暗法师大意，扔出三号短剑，而不得已丢到地上的」迅捷剑，虽然莉可的魔力已经快耗尽了，不过问题不大。

攻击魔法只能从手部使用，暗法师的右手受伤了，而左手则维持着让自己占据高处的「冰柱」魔法以及封锁周围空间的结界魔法，莉可用这最后一些魔力对迅捷剑附加「气刃」魔法，同时释放身体强化魔法，将迅捷剑扔出。

暗法师被迫解除脚下的冰柱，落到地上，也躲过了莉可扔来的剑。

莉可先是用力踩了暗法师头部一脚，接着过去捡一号短剑，但刚捡起一号短剑，屋顶却被破坏了。

一位留着蓝色齐领短发，有着一对深紫色眼瞳，服装是除了衬衫是黑色，靴子是米黄色，蝴蝶结是和眼瞳一样的深紫色，其余是一身白……不对，内衣也是黑色的少女——伊可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借由风魔法缓冲，落地的同时挥剑，彻底杀死了暗法师。

「妳上辈子已经杀过他一次了吧？这次交给我好了。」

伊可苦笑着这么说，莉可也一样苦笑着回答：

「妳该说『我来晚了』，而不是这种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话。」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说那句了。」

「所以妳才爬个楼爬半天啊？」

伊可突然干咳了两声，然后整理因爬楼而乱掉的服装。

「好吧……不过，有一点。」

「嗯？」

「不，没事，改天给妳做件短裤吧，短裤过膝袜绝配！」

「欸！？」

伊可好像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事……

◆

「观察很久了啊，变态贫乳控们。」

距离和暗法师的战斗结束也过了半小时，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然使用疲劳缓解魔法缓解了肉体疲劳，但是精神却因为战斗而累的不想的伊可，正蜷缩在莉可怀里。

——在5米开外，一群冒险者围了一圈。

「呃……不是……我们是在想，这『堆』猪人真的是妳们解决的吗？」

莉可一边感叹明明都看了10分钟了，一边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那群前来观看的新人冒险者——他们同时也看到了莉可与暗法师的战斗——然后在不会吵醒伊可的限度内，抬起手指了指他们：

「是他们全员合力，一只一只解决的，顺带一提，血渍是我帮他们用魔法清理干净的。」

莉可和伊可身上并没有血迹，而且刚好还有一两只猪人去偷袭他们，新人冒险者身上也有一些血迹，这样就足够骗到那群人了。

新人冒险者刚想要表示惊讶，却被莉可瞪了一眼，意思就是「功劳归你们，别把暗法师的事说出去」。

而新人冒险者也很领情，会帮腔的不断帮腔，不会帮腔的一言不发，最后骗过了那些高级冒险者。

「好吧，看来妳们也有自己的原因啦……」

「嗯，啊，对了，能帮我把我放在临时据点的东西拿过来吗？大概在据点靠近西南的位置？」

「「「可以！」」」

男性冒险者跑了一大半……

「啊，我嫌弃太浓的汗酸味啦，麻烦有请随便一位女性魔法师……如果没有女性魔法师的话，请随便一位女性冒险者过来接受清洁魔法。」

「这种事随便啦！」

◆

莉可从一位新人女性魔法师手中接过放在临时据点的东西，道谢后叫醒了伊可。

少女与少女，在马车上依偎在一块斗篷之中睡着了，马车离开森林，驶入城镇，少女带着另一位少女进入家中，换上家中的衣服，即将带着新的疑惑进行新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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