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往事随风飘散（一）

——（以下是张老三的第一视角）——

其实我不叫张老三，我的名字是张青。

在我六岁时，爸爸因为赌博出千被杀，爸爸死后我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两个信封，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万块钱，另一个信封里面写有一封信，上面写着：

儿子，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离世了，另一个信封里面有两万块钱，你不要告诉你的妈妈，你等她改嫁抛弃你时，这些是你的生活费，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妈妈每次等我出去赌博时就去那个野男人家，不过我没办法和以前一样直接去找那个野男人算账，毕竟那个野男人是黑帮老大而且我整天赌博也没有时间、没有脸、没有资本去找他。儿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废物老爹，连把你妈妈从别人手中夺回来的权利都没有。

儿子，在上次赌博后，我已经放弃赌博，并且我还跟你的爷爷磕头保证不再赌博。不过这次不一样，只要这次赢钱，那就是三千万，整整三千万！只要这次赢钱，我就可以把你的妈妈夺回来，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不用每天吃咸菜馒头；不用三个人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不用每次出门都低着头走；我们三个回老家时也可以昂首挺胸地说“我是一个有钱人！”……

爱你的爸爸

——（信到此结束）——

我看到这封信上有两滴未干的泪，不知道是自己看这封信时滴下的，还是爸爸在写信时滴下的。

看完信后，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因为我看到了，看到妈妈在爸爸离开后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告诉他爸爸这次赌博必定出千。

那一刻在赌场的爸爸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在和那个黑帮老大赌，而是在和整个赌场赌，即使爸爸赌输三千万，他也走不出赌场的门。

一年后，妈妈和黑帮老大结婚，把我遗弃在大街上。

我拿着两万块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过多久，我就被地下室的主人给赶出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向北走，我听说北边的雪景很好看，原本爸爸和我约定冬天带我去北方看雪，可是他死了，只能我独自一人去北方。

在去北方和到达北方的路途中，我炒股，失败；投资，失败；房地产，失败……

三个月里，我花光所有积蓄，一分钱也没有赚回来，可是我到达了北方。

这天，我在公园的长椅上醒来，“好冷啊，明明是来看雪的可是雪没看见，冷倒是真冷”，这是我的想法。

我蹲在马路边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和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沉思：我究竟这样才能活下去。

有些路过的人看见蹲在路边的我，心生怜悯，向我扔来几个硬币，有些人向我扔来纸币。

我拿起钱点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块钱，虽然路人把我当做一个乞丐，可是能有钱，他们想他们的吧。

我花了一块钱买来四个窝窝头，蹲在马路边吃完后，我那两天没吃饭的肚子饱了，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这时一个衣服破烂，手中拿着一根拐杖的乞丐向我走来，他用沧桑的声音对我说：“小鬼，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如果你是来这里乞讨的，那么我会很负责任的对你说，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质问他：“你的地盘？你在那根电线杆子下留记号了？没有，没有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地盘，死老头滚知道吧，滚远点。”说完我就站起身把他赶走，我望着乞丐离时的背影，心里一顿窃喜。

可是没有过几分钟，那个乞丐带着十几个乞丐又回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抡起拐杖向我头上打了，我也想过反抗，可是他们打的太痛了，痛的我无法反抗。

十分钟后他们应该是打累了，停手后一个最老的乞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乞丐也有乞丐的规矩，地盘是一个人一块的，任何人都不能到其他人的地盘上乞讨。我看你是个外来人的情况下，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你想在这里乞讨的话，那么交钱，我会跟你一块儿地方让你去乞讨的。”说完乞丐们就走了。

乞丐走后我还是躺在地上，我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芽叶给他们打掉几颗，右边的肋骨好像也被他们打断了。虽然他们只打了十分钟，可是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又过了30分钟后，我站起身，来回到我昨晚睡的地方。

我不敢坐下，因为屁股被他们也打成青色。就这样我站在公园里面对着长椅，站了一个多小时，当我感觉没有那么痛时我才敢坐下，可坐下后还是好疼，可是我又不敢站起来，因为脚酸了，没有力气站起身来。

穷冬的晚上是很寒冷的，我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卫衣，和一件棉衣。躺在公园的长椅上。

当晚三四度，香樟树的叶片上已经有了一点霜。长椅上也起了霜，可是又被我的体温给融化。霜融化以后变成了水，寒冷的水被我的外套和卫衣吸收，被我的皮肤吸收。

这点水使原本寒冷的夜晚更加雪上加霜。

那一夜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我清晰地记得，我睡前的时候哭了，哭的很大声，但是街上没有人所以也没有人听到。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哭。我连爸爸死的那个晚上，妈妈抛弃我的那个晚上我都没有哭，可是我现在却哭了，因为委屈。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长椅上结冰了。

第二天早起晨练的人们，看见一个奇行种一样看着我，但是我那时候并没有醒来。不过我能想象到他们看见一个十岁少年躺在公园长椅上入眠的惊讶于感叹，可是不会有人心疼我。

因为在长辈的眼中，一个孩子在冬天，在三四度的冬天，睡在公园的长椅上，不是因为犯错误被抓进少管所放出来之后父母拒绝继续养他，而把他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和其他人一起犯罪，其他犯罪人都被抓起来了，而他却没有被抓，但是他还不敢回家，因为他害怕被抓。

——（全书未完）——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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