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在下,砸在树叶上、屋檐上、地面上...无情地吞没了所有想举起书包在雨中奔跑的学生,打在身上发出的痛感告诉他们:徒劳无益。
但他却众目睽睽下跑进雨幕里,视线被余光处越来越亮的橘黄色灯光扰乱粉碎再变得模糊不清。
耳畔是屋檐下躲雨路人的喧嚣:
那个人好像是XXX班的吧?
你这么说有印象,好像是个不良少年啊。
那个人啊...声音在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随之开始旋转。
他侧身躺在马路中央,黑色泊油路上渲染出一滩红色蔷薇,头发顺势而下遮蔽眼睛也扰乱了视线。
这个世界是一个茧,一个被柔韧黑丝和雨水包裹住的椭圆形物体。
他蜷缩着身子侧躺在黑色空间中,眉头拧在一起挤出一条沟渠。
浑身疼痛的像要被撕裂一般。
已经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意识逐渐涣散,手却仍然紧握着那只墨绿色钢笔。
微微蠕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声响。
顷刻间万物寂静,只有他躺在中央。
只能在心中暗骂道:“真特么……倒霉。”
......
昨夜天空像是搓棉扯絮般飘零着下了一场小雪。
宣告着冬天结束的同时,初春已经悄然无声的开始。
云卷着朝阳飞梭而过,空气中弥漫的冷气被柔和的日光打散。
阳光刺破晨雾在雾缝间透出道道金柱。
慕雪躺在床上眉头拧成一团,又是这个梦。
窗台上是太阳透过山间森林上的雪凇闪烁出来的光。
想到梦里的画面,慕雪不满的用手挡住烫在眼皮上的阳光然后侧身想继续睡觉,却不小心翻到床沿边摔了下去。
慕雪坐在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地板上挪动屁股伸手摸索着桌子上的毛笔呢喃道:“今天是...”
说到这里,慕雪愣住了。
她看着白墙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正字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提笔又在墙上写上一撇。
写完将毛笔重新扔到桌面,并把踢在地上的被子也捡起来一股脑儿往床上扔去。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三年了吧?
慕雪伸着懒腰打了个哈切然后推开门,“师妹~”门外传来一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心声调。
陈长安朝着慕雪扑去却被慕雪侧身躲过,重重砸在地板上。
在陈长安捂着下巴“唉哟”的叫唤声中,慕雪勾住他的衣领将他重新扔出房间。
陈长安落在雪里像个小孩一样摆出大字,他用手**着地上积雪看向云层间的太阳说道:“春天来了啊。”
陈长安这么说着,慕雪突然像回神一般把手伸到阳光下,带着温热的阳光洒在掌心上,照亮手掌上的细纹。
慕雪又摸了摸自己白净细嫩的脸颊,居然又到了春天吗?
慕雪散着头发赤脚踏进雪中,将雪踩得“嘎吱”作响。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学校旁的便利店买完东西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车祸,然后醒来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
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就叫慕雪。
慕雪还有一个师兄叫陈长安,但慕雪并没有去追究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这也许就是班上那群宅男们所说的异世界吧。
她本来以为可以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但...慕雪掏出镜子和自己对视。
看着镜子中那对凶狠双眸,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呢。即使换了另一个身份,甚至改变性别但这双眼睛还是会像诅咒一样如影随形。
慕雪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眼角旁的白发,听陈长安说这缕白发是慕雪生病时突然出现的,而病情好转时,也就是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但为什么非得是我这种不良少年?而不是班上那群天天嚷嚷异世界的死宅?
“虽然到了春天,但不代表热哦。”陈长安趁着慕雪发呆时已经站在她身边并将自己外套取下,披在慕雪身上。
慕雪本来不想说话,但奈何陈长安朝着她持续投来炽热视线只能不耐烦的回道:“先管好你自己吧。”慕雪说着便将外套重新扔给陈长安。
赤脚走回房间将门关上。
“慕雪!”陈长安在门外敲门,“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等慕雪再打开房门时,她已经更衣完毕就是脸有些泛红,在白皙面颊上格外显眼。
陈长安刚刚想说那个好消息却发现慕雪又把外袍系在腰间,露出光秃秃的胳膊,“你还是没好好穿衣服。”
“什么好消息。”慕雪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长安因为她大概知道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不出意外就是我今天钓到多大的鱼啊、我又看见了觅食棕熊之类的无聊事情。
陈长安却故作神秘的卖起了关子,“你先猜猜。”
他刚刚说完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痛,陈长安低下身子看着慕雪停留在半空中的拳头,捂住胸口连连咳嗽。
慕雪没有理会陈长安从他身边走过,陈长安捂着胸口一把抓住慕雪手腕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等等!听我说完,你会感兴趣的。”
“嗯哼。”慕雪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
陈长安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挺直腰板,眼睛却止不住泄露出兴奋目光,“这是安府发出的邀请函!”
慕雪微微歪着脑袋,秀发也随之倾斜。她将视线落在陈长安手里红底金边的邀请函上,上面用鎏金烫着四个大字:武林大会。
慕雪微微蹙眉也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有说话。
陈长安发现没有勾引起慕雪的兴趣显得有些尴尬,干咳两声继续说道:“我们被安家大小姐邀请参加武林大会了!”
慕雪听完沉默的走向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常坐着发呆的湖。
陈长安跟着慕雪一同走向湖边,然后蹲在慕雪身旁,“你不想下山去看看吗?”
慕雪坐在湖边看着结起薄冰的湖面,蠕动嘴唇想说什么但又口是心非道:“不想。”
陈长安仍然不依不饶,“你还没有下山过,这次可是个打交道的好机会。”
慕雪安静倾听着脸上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内心深处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等下雪吧。”
陈长安望向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用手指摩挲着信封,“世间有千场雪,却只有一封邀请函,”
紧接着陈长安将视线落在冰面模糊的倒影上,“而且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偶然的一瞬间,慕雪听见这句话愣住了。
她想起了那个如同墨水般粘稠的夜晚、倾盆而下的大雨,以及少女在耳畔的呢喃:“你的眼睛很好看,很有安全感。”像是用着狗尾巴草瘙痒心脏一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笑。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两个人。
慕雪压住好久没雀跃的心脏站起来,捏了捏有些湿润的裤子,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陈长安看着慕雪的背影重新将邀请函放回衣兜,“要去的话,告诉我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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