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嫣捂着发疼的后脑勺慢慢站起来,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可见度极低。
她只记得自己朝着段渊走了过去,然后就眼前一黑。
等再次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么个阴冷潮湿的黑色场所。
在这个阴暗的场所里,雾气氤氲的填满了每一处缝隙。
“你醒了?”
安嫣眯眼向着声音来源望去,有一束天光从旁边铁窗照进来直直打在陈乾身上。
白色光柱下的陈乾因为弥雾变得模糊不清,但却又真实存在。
“这是什么地方?”安嫣摸着晕乎乎的脑袋慢慢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但又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从天龙门移动到这里的。
陈乾漫不经心喝着茶没有回答她,但看样子安嫣并没有了解自己的处境。
她发现自己被困在牢笼里时用力拉扯着铁杆,难道是想把它们掰弯?
“我可是安家的大小姐!你这么对我,不怕死吗?!”
陈乾也不急,他等着安嫣在里面大吵大闹。
而安嫣的声音也随着陈乾预想的那样越来越弱,当搞不清状况的愤怒烧尽时就只会剩下无助的恐惧。
“不闹了?”陈乾起身来到铁栏前与安嫣对视,他也不想这样但谁让安嫣自己羊入虎口。
陈乾还在思考应该如何让安嫣逃脱时,她又开始大吵大闹了起来。
思绪在瞬间就被锥子般的尖叫声搅浑,陈乾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头但还是故意将腰间的钥匙对准铁链间的缝隙。
钥匙在腰间不断摇晃碰在铁栏上发出阵阵脆响,但这种细小声音...被尖叫声完全覆盖。
“咳咳!”陈乾用咳嗽提醒着安嫣注意钥匙,直到他都快把肺咳出来,安嫣还是没有发现。
气的陈乾直跺脚,他看见周围没人索性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把安嫣拉了出来,“滚!”
乌鸦伫立在铁窗外的树枝上,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
段渊透过乌鸦看着安嫣一脸懵的跑出地牢,他将视线收回发现另一只乌鸦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取出乌鸦脚上的字条:慕雪和陈长安已下山,准备进入商府。
于是挥手对着旁边的门生说道:“发现杀害哥哥的人了!你们马上让县令去包围商府!”
......
晨雾散去后,阳光开始展现它的威力。
天空中干净的没有一朵云,只剩下被晕染开的蓝。
洛城的建筑有一半被阳光投射出阴影,墨影缓慢渗透到小路表面,像滴在宣纸上般浸染开来。
人们的热闹声也在花轿抵达商府大门时迎来顶峰,唢呐声渐停。
但她坐在轿内却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淌下的汗水将妆给弄花,手心也开始冒汗。
直到她所见的红色世界出现亮光,婢女掀开帘子慢慢说道:“我们到了,小姐。”
她轻轻点头,将手伸出去让婢女扶住然后起身下轿。
现在理应是拜堂的时候,但人还没到齐所以商涯就吩咐婢女先把她带入洞房。
随后安子仲也跟着从商家大门走了进去,陈长安和慕雪被突然涌来的人群朝里挤,都没来得及掏出邀请函。
她端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热闹声,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放松,让自己冷静。
商诀和内堂的客人寒暄了几句就朝着她所在的房间走去,他在进房前还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己的举动没有引起注意才推开房门。
商诀慢慢将门在自己身后轻轻合上,他捂住嘴巴干咳道:“你快离开这里。”说着就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嫁给我这种病入膏肓的人,你会守寡的。”商诀拉起她的手把她也拉到窗边,“怎么还带着这个。”
她按住商诀想要揭盖的手,然后自己将头盖揭开,一张被汗水弄花妆的脸慢慢呈现在商诀眼前。
侍女不敢抬眼去看商诀,她没有想到商诀的想法竟然和安嫣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都不想成亲。
商诀掏出手帕为侍女擦汗,“快走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但侍女只是倔强的站在窗边不愿多动一步,“你有没有想过,我逃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满堂客人又将如何看待安家与商家?”
“若日后我不幸去世,到时候会变得更糟。”
侍女听到这里终于有勇气与商诀对视,“我不是安嫣,我只是她身边的一位侍女。”
商诀对着侍女的脸仔细端详起来才觉得甚是眼熟,商涯第一次去安府上门说媒时自己就跟在身旁,只是那天安嫣并未在场。
原来站在安子仲旁边的,是你啊。
商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侍女红着脸率先打破沉默道:“我其实...很早就喜欢您了,一直在偷偷注视着您。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向您告白,但是今天我能看见这么近的您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商诀面对侍女突然的告白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对他表露爱慕。
门外的热闹在此时全都消失不见,它们再也无法钻进商诀的耳朵。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商诀觉得必须说点什么来回应侍女的告白,应该是先问名字吧。
他用手帕捂住嘴巴减少咳嗽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寻音。”
寻音话刚刚说完婢女就在外面敲门道:“小姐,人都到齐了。我能进来吗?”
“等一下!”寻音还未开口,商诀就已经替她抢答。
寻音看着商诀白皙的侧颜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门外的催促已经在提醒她时间所剩无几。
“我...”她支支吾吾的捏着衣角,满脸通红憋足了气才把后半句憋出来:“我想照顾您一辈子!”
商诀把头撇过来,他没想到寻音会说这种话,或者说是没想到病秧子的自己竟然被爱慕到了这种程度。
寻音拉起商诀的手将手掌摊开,把红头盖递到商诀手上,“公子,娶我可好?”
热闹声如潮水般覆盖了一切,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大堂。
商诀看着坐在红木椅上的商涯和他的母亲杨云月,又看了看旁边的安子仲。
具体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只听见旁边有声音在喊:“一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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