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嫉恨

“叔父……我想去教廷……当圣骑士。”

格里特利的笑容消失了。

“莱因哈特，你父亲在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和我说过很多。”

“父亲？他知道……”

“哼，你父亲早知道你有这种小心思，”格里特利用手指敲着桌面，“你可知道，成为圣骑士，看起来风光，他们承担着多少责任，面对着多少风险。更何况，你以为……教廷就是个绝对正义的地方吗？”

“那种地方，怕是比我们帝国现在都脏！”格里特利越说越激动。

“叔父，我……知道……”

“而且，现在马上就要考核了吧，你们赶得上吗？就算马上出发，也赶不上报名的吧，到时候可是连圣都都进不去。”

格里特利将军说的没错，三年一度的教廷总考核，也被称为神的试炼，在报名结束后会封锁圣都，整个教廷都会处于戒备状态，如果错过了报名，那大概别说参加了，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叔叔不用担心，我们会跟着这次的圣女候补一起前往，这点事情多少能通融……”艾莉丝想帮忙解释。

“圣女候补？这次的圣女候补在温顿，你们还认识？！”格里特利显得十分震惊。

“是的，我们在路上碰见，结伴来到温顿……”

“哼，圣女，只是教廷推出来的傀儡而已，能有多大权力。哦，塞几个小人物进骑士团大概是简单的。”

“叔父，我不会走后门的，我只是去补报名，考核我一点都不会跳过。”

“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莱因哈特。”格里特利的话慢了下来，“你父亲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尽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个兄弟不是白认的，你的那句叔父我也从不当玩笑话。”

“你既然算我的侄儿，那我就得替我大哥负责到底。”

格里特利站了起来：“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同意你进入教廷？”

“为什……”

“因为你实力不够！”格里特利直截了当的说了，“圣骑士团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一个半吊子可以在那里混下去吗？”

“我……我可以继续学……”莱因哈特的话还没说完。

“学？练？如果什么事都这么简单，那这个世界还哪来的难题？”格里特利的语气突然剧烈了起来，莱因哈特那种盲目自信的语调激起了他以前的记忆。曾经，他也充满希望，觉得他的儿子既然保住了一条命，那肯定能找到治好他的办法。

他找了好多年，试图找到能医治他儿子的方法，最后还不是沦落到这个地步？

“莱因哈特，”格里特利的语气又平静了下来，“如果你的实力可以得到我的认可，那我就同意你去教廷。”

莱因哈特沉默了两秒：“好。”

“行，那我们去后院的演武场。要休整的话我可以等你。”

“不用。”莱因哈特站起来，拳头握得非常紧。

“唉，等等，怎么演变成这样了？”艾莉丝试图阻止，“莱因哈特，你现在状态不好……哎，等等，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根本没有去听艾莉丝的话。

格里特利将军家的演武场在专门用于训练的楼的底层，场地四四方方，十分宽阔，高度上直接占用了三层的空间，在二三楼的位置甚至还设置了观战席，虽然只有一个窄窄的平台。

莱因哈特和格里特利已经站在了台上，两人都穿着铁质铠甲，但是没有戴头盔，武器都是相同的铁质剑。

艾莉丝站在外围，跺着脚：“这两个人怎么都这样？”但是她却根本阻止不了这两个人。

“想证明自己的话就不要有犹豫的想法，抱着杀死我的念头攻过来！”

莱因哈特握着剑提到了自己身体中段，咬了咬牙，猛地加速。

【武技·神速冲击】

【武技·战斗要塞】

【武技·力量风暴】

格里特利丝毫没有要做什么动作的意思。

两把剑相撞，格里特利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莱因哈特的剑卡在格里特利面前，却根本无法再进一步。

“握剑的样子倒是看起来像模像样，”格里特利丝毫不留情面，“但是也就这点模样了。”

格里特利甚至没有要用武技的打算，只是用魔力简单的强化了肌肉和剑刃。

场内剑与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莱因哈特不断地切换进攻角度，切换武技，甚至切换步法。

但是不管用什么方式进攻，格里特利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游刃有余地架开他的剑。莱因哈特变换怎样的步法，格里特利就用相应的步子移动。

莱因哈特就像是被格里特利完全玩弄在手掌心。纵使他使出再多再复杂的武技，也丝毫无法对格里特利造成一点威胁。

艾莉丝紧张地看着，她可以看见莱因哈特橙色的魔力在四处爆散，莱因哈特不断地释放华丽的武技，基本不重样，但就这一点，已经能让人佩服不已了。

“学了那么多武技啊，真是令人惊讶，但是……”格里特利转正身体，右脚猛地踏向地面，双手一起握住了剑的把手，“就凭你这个无力的手臂，再多的技巧都没有用！”

【武技·反击】

“嘭！”还没等艾莉丝叫出声，莱因哈特已经飞了出去，连着翻滚了好几圈，停在演武台边上。

“莱因哈特！”尽管很担心地叫着，艾莉丝却不能做什么，只能待在外围看着。

“柔弱，真是太柔弱了。”格里特利盯着趴在地上的莱因哈特，“怪不得你父亲不让你去教廷，就凭你这点力道，杀只鸡都用不着你！”

莱因哈特趴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在吱吱作响，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散架了，不仅是因为格里特利的反击，也是因为自己不要命地不停使用武技的关系，对身体造成了太大的负荷。

弱，就是弱啊……

刚才那些，已经是自己的全力了，甚至比以前用的武技还要多。

已经没有必要了，已经输了……

（我已经……受够了……）

“我……认输……”莱因哈特依旧趴在地上，声音很微弱。

“莱因哈特！”艾莉丝正要跑到台上去，却被一阵狂风阻止了。

格里特利的身上开始爆发出强大的魔力，风压把艾莉丝的头发吹了起来。

“认输……”格里特利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的情感。

“真让人想不到，你父亲那样的人竟能生下你这种懦夫，就这么点程度，起不来了？嗯？”

“给我爬起来，莱因哈特！把你作为男人的骨气给我拿出来！”

莱因哈特依旧没有动。

格里特利的怒气不断拔高，狂暴的魔力气息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就连待在外围的艾莉丝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

这种要天赋没天赋，要气势没气势，就连最后一点不服输的傲气都没有的家伙，会是大哥的儿子，会得到格莱尔多家长女的青睐……

凭什么？

这种懦夫就可以生来衣食无忧，就可以活在他父亲的光辉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哥的一切……

凭什么？

自己的儿子，天赋、实力、性格几乎完美无缺的人，却得遭受那种对待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莱因哈特，给我站起来，敌人不会等你重整旗鼓……”格里特利的声音低沉地可怕。

他一下子踏起地面，猛地冲向莱因哈特：“站起来！挥剑！”

剑高高举起，格里特利的眼睛充血，变得骇人的红。

就像抑制了很久的爆发一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感一下子冲碎了格里特利的内心的大坝，情感的洪流替代了应有的理性。

凭什么？这种人能被称为“天之骄子”，而自己的儿子只能被叫做“废人”……

剑挥下……

一道蓝色的闪电忽地闪过，艾莉丝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乒！”传来刀与剑相碰的清脆响声。

紧接着，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冰凌，直冲格里特利而去，仿佛要将他封入冰之牢笼中。

【元素操作·冰】

“什么人！”格里特利显然没能料到这个中途杀出的人影。他不敢再压制自己的力量，魔力强度直线拔高，一下子达到了高阶中位的水平。

格里特利用出了全力。

【武技·移动国度】

冰凌破碎，格里特利迅速后撤，与那个人影拉开了距离。

在冰凌造成的水雾中，一个苗条的人影逐渐显现，右手拿着一把黑色直刀，漆黑的及腰长发在身后飘扬，脸庞美的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看起来就像只是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孩，但是唯独那双眼睛，让格里特利背后一凉。

那双黑色的眼睛，以一种极其平静的眼神盯着格里特利，几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格里特利的神经却开始极度颤抖起来。

危险！

这是唯一的信号。

那种眼神，绝没有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女孩身上。那是平静到极致的冷淡，让格里特利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恍若一台冰冷的、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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