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错综复杂

由于罪刹之前撤销了御知流的奇效，落荒而逃的女飞贼现在可顺利地绑好裤腰带。经过短暂的一段拉锯，女飞贼凭借自己了得的身法，直接摆脱了无伤的追踪。

而无伤这愣头青，最差的功法便是身法，如今跟丢了女飞贼的行踪，他一下子便慌了分寸，其耳边不禁幻听到掌柜责骂的言语，双手不经意间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想不到这女贼的脚力如此了得，如果掌柜得知我跟丢她，非但要挨骂挨打，就连无界山的绝学也……

自叹不如之余，无伤不知不觉跃上最高的屋顶，彷徨地四处张望。

“人逃往那边呢！”

熟悉而又略带严肃的声音，这次着实出现在无伤之近。

掌柜？！无伤立即寒毛直竖。

罪刹神出鬼没，以卓越的身份忽然出现在无伤左侧，却故意拍了拍无伤的右肩。

无伤很是惧怕罪刹的责怪，也非常机智，他没有立即回头，先是护住自己的后脑勺，再慢慢回头探视。

右边不见罪刹身影，无伤再寻声左看，才发现掌柜为自己指出飞贼的逃窜方向。

罪刹见无伤这般反应，也看出无伤的心思，这女贼能盗走邑主重要书册的飞贼，其轻功当然不在话下。

因此，罪刹顾及憨徒的感受，并没有多言指责，另外，自己也想一睹那女贼的芳容，不禁舔了舔嘴唇。

既然掌柜没骂自己，无伤见状，立马双足作弓状，提气作势，准备继续追踪女飞贼。

不料，罪刹一把拉住无伤，反问道：

“慢着！你这小粉葛，凭你这双小短腿能追上这飞贼？不如，让我来，片刻间就可完事！”

此话夹带着调侃语气，但在无伤听来，这无疑是掌柜不愿教绝学之意。

无伤紧握怀中的玉佩，眼中袒露出几分坚决，便倔强地回答道：

“掌柜，你我有言在先，容我独自抓拿这女飞贼！若是我技不如人，我也……不再奢望那无界山的绝学……”

嘿，这小粉葛！

罪刹有些不爽无伤的顶嘴，可是，从这憨徒的偏激言语中，貌似又看到当初的自己，不由嘴角上扬，肯定地点了点头。

“说得好，授艺之约我当然记得，这也看你有没有本事学。

现在，你谨记这要领！

追赶之际别慌乱了呼吸，侧身聚力，闭口藏气，提肛收腹，尽量百步左右换气一次！少点借物腾空，且宜屈膝直驱！

身法不单单拼得是脚力，还有内息！

还有......”

话间，罪刹有意临场传授身法的要领，无伤似懂非懂地配合点头。

忽然，罪刹猛然记起，这小粉葛曾经无意中施展过“霓虹目”，担心他会惹出大祸，因而最后强调一句：

“此外，你自己亦须小心处事，切忌焦虑过度，这飞贼再快，也不可能逃出都邑，迟早会落网。

最后，千万，千万别误伤他人。”

“无伤会谨记掌柜的叮嘱！”无伤立刻按照罪刹的口传建议，疾走于众屋顶之上。

配合罪刹临场所授的身法口诀，无伤的身法速度稍微有点提高。

无伤得意地显露自己初学的身法，回头敬视罪刹一眼，“谢了，掌柜！”但只见掌柜不怀好意地对自己伸出一大拇指。

嘭！

无伤未曾完全掌握此身法，一脚踩空，猛然撞向别人家的墙壁上，然后缓缓滑落。

目睹这情况，罪刹不由掩面暗笑：我就猜到，当年我首次习练这身法，也是这般狼狈！『真善步』乃无界山独有的中阶身法，哪可能容易练就？

出了洋相的无伤生怕掌柜会出言训斥，立马尴尬地翻身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灰尘，继续追缉女飞贼。

之后，罪刹只站立于高楼之上，视察着无伤的拙劣身法，亦不禁回忆起，当初在无界山与众师姐习武的情景——

一旦是习练身法，罪刹总是担任被抓的可怜“小鸡”，而师姐们都是张牙舞爪的“鹰隼”。在那个胸多鸡少的训练山场，罪刹的『真善步』便是在众师姐的调教下练就......

回忆至此，罪刹虎躯一震，幻听到了二师姐与三师姐杠铃般的痴笑！

痴笑声幻散，罪刹回神一怔，转而开始欣赏着都邑的俯瞰图，城中街景尽收眼底，可是怎么会有一缕红烟在……

这方向！！！

罪刹恍然大悟，发现女飞贼逃窜的方向竟然就是茂利商队所在！而且还有人发射茂利独有红色的信号箭！

难道......

怀揣着不安，罪刹如狂暴的电流一般，瞬间赶超无伤，火速冲向自己的大本营。

同期，那茂利商队的红色信号箭也引起了皎明的注意，本来皎明一直埋伏于城门附近，可迟迟未寻得偷书女贼的下落，一见这般红烟冲天，直觉驱使皎明只身赶往发射源地。

......

女飞贼暂时摆脱追捕，不时回头观察，在认定甩开无伤后，便打算往茂利商队的方向进发，欲故技重施。

途中，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茂利商队居然会干涉自己的机密之事，最可怕的还是那个罪刹亲自出马！

那可是瓦解「黑兽巨寇团」的狠人！

如今，只好藏身于茂利当中，再次乔装为茂利伙计，待观时变。

她再次确认怀中窃来的书信，望着身后空无一人，如释重负。

可她刚一转头。

乓！

……

有时，缘，妙不可言。

……

女飞贼就与一少女相撞在一起！

两人额头狠狠地对碰了一下，相继双双倒地。这少女便是之前在茂利商队大闹之人。也许是双方都害怕各自身后追兵的缘故，才导致两人巧妙地撞了在一块。

少女一身殷红女装，可发型却是男性发束；女飞贼一身男性同福伙计装扮，其发型因逃窜时散乱，不难看出也是女流之身。

相撞过后，双方都扶额而起，双方都认真观察对方的行扮。

大家都是惊弓之鸟，难免怀疑对方是追拿自己的镖人，但可笑的是，两人同时发现对方皆为女流，却各自有着男子的装扮，尴尬之处不言而喻。

但见对方是同福商队的队服，少女便怒上心头，似乎对同福商队有着不一般的怨念。

不容分说，少女就先发制人，对着女飞贼发招。女飞贼连忙摆出架步，应对着少女突然的发难。

几式对垒过后，少女凭借奇特的变招，连连挫击女飞贼的下盘。眼见女飞贼不敌，少女抓住对方空隙，一跃跪压至对方肩上，双腿紧夹其头颅。

一招特殊的体术投技——

女飞贼受重跪地，无法及时挣脱，少女利用自身腰腹的爆发以及膂力，将女飞贼凌空抽起，再狠狠旋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不是开玩笑，女飞贼犹如一朵鲜红的玫瑰，被狠掷于地上，朱红花瓣散落一地！

她被摔至全脊椎受挫，弹地翻滚几圈后才停下了身躯，飞溅的鲜血零星散落于各处。

“是徐掌柜派你来吧！哼！”少女双手绕胸，但并没有继续追击女飞贼

女飞贼已受内伤，连忙摸出伤药吞服，见少女没有再战之意，便冷冷回应：

“可不是，你我素未谋面，却突然出手袭击，难道你才是同福聘来的镖人？”

少女一愣，脸上不由泛出羞愧的红晕，然后慌忙翻出一锭银，支吾地说：

“这……得罪了……

若你伤得不重，这锭银算作赔礼，我还有要事，容我告辞。”

“慢着！”女飞贼见少女身手不俗，便心生一计，“女侠留步！”

女侠？！

一听到他人称呼自己为“女侠”，少女瞬间得意起来，她一改之前的举止，模仿罪刹掌柜的口吻，回应道：

“之前多有得罪了！姐姐你若有难处，而我又力所能及，我定会尽些绵力。”

女飞贼从少女的口吻中听出无尽的侠义，便哭唧唧：

“我还以为都邑中再无义士存在，今日得女侠愿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女子本是都邑中的一介流民，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仅与次弟相依为命，髻年之际曾有女高人教授了些武艺。

但生计所迫，我只能女扮男装，在同福商队打杂谋生。可，素知闻徐掌柜好女色，而我又被其发觉为女流，遂徐掌柜便派人抓拿我回去，欲将我纳为「瘦马」。

小女子在此，恳请女侠出手相救，事后定当报答女侠！”

又是那个狗东西！

少女不禁攥紧了双拳，当她听到女飞贼提及到“女高人”时，以为那是韵粥小师傅，突然就觉得自己必须干预此事，便义愤填膺地回应：

“姐姐你先去躲避一阵，这里让我替你好好教训同福的追兵！”

女飞贼见少女上当，暗自窃笑，随后颔首作礼感谢。少女身为女流之辈，面对他人女子的颔首之礼，竟是抱拳回应。

正当女飞贼准备离开现场，忽有一劲强风袭来，音爆而过。

强风袭来的瞬间，风停影现，可见正正就是罪刹本人！

瞬间，两女愣住，如有一双魔爪掐住两人的咽喉，不敢呼出任何一气。

罪刹侧目扫了两女几眼，目光滞留在少女身上片刻，并没有多言什么，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赶往大本营。

现场本来巾帼惜巾帼的气氛，可惜立马被罪刹的不请自来所僵住。

刚才，那阵深邃的不可见真气从罪刹身上滴落，继而向着两女匍匐前进，若是被此等真气缠上，后果如何不堪设想！而罪刹那几眼凝视，似乎是死神在跟两女开个了玩笑。

两女子都认出罪刹的样子，恐慌之余又庆幸罪刹没有停下脚步对付自己，各自的额上不禁布满冷汗，身后犹如卸下数石重担。

少女害怕罪刹待会会突然回头，继而抓拿自己，双腿瞬间不利索，就口吃地建议女飞贼：

“姐...姐姐，你还...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吧，我这就往前去阻拦同福的追...追兵。”

同样，女飞贼也心有余悸，同时也用颤音回应到：

“女侠，你自己多...多多保重。”

话毕，两女夹带着虚汗，速速撤离现场，少女则往无伤的方向进发，而女飞贼则往城门方向逃窜。

.......

刚才那位身穿殷红女装的少女，她的下臀好翘呀！比那飞贼带劲多了！

罪刹在赶路的途中老毛病犯了，不禁回忆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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