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宽敞,街道昏暗,街边两排精美路灯仿佛摆设,灯框内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亮光。
白苏美目微垂,望着昏暗的街道。无名之城的白日和夜晚如同两个极端,艳阳高照时这里是交易天堂,夕阳西下后这里却一片寂静,只剩寥寥几扇窗户灯火摇曳。
阿瑟等人早已见怪不怪,提灯悬挂在马车四角,光明刺破黑暗,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白苏裹紧斗篷,再把兜帽带好,晚风丝丝,让他感觉有点冷。
此时他们已经出发半个小时之久,途中左拐右拐,绕的白苏有点晕车。
好想干呕……但是,嘴巴打不开。
黛儿下达的命令还在忠实的发挥着作用,让白苏很是恼火。
车厢一震,白苏腹中翻腾,不知道为什么,晕车的毛病也跟着穿越了,白日还里能看见窗外景色,能缓解一些,如今夜幕降临,窗外漆黑一片,加上这马车左拐右拐,他不晕车才怪。
“小姐,请坐稳了。”这时,车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缰绳飞舞,抽的白马嘶鸣,下一刻,强烈的推背感袭来,白苏直翻白眼,胃液顺着食道拼命的往上顶,一波接着一波。
车外,阿瑟驾马在前,手中利剑出鞘,神态冷漠。
黑暗中,马蹄阵阵,数不清的人影浮现,将车队包围的严严实实。
“再加速!”阿瑟大吼,白马嘶鸣一声,马蹄竟生出火焰,速度暴涨。周围骑士也拔出长剑,加紧马肚,顿时,周围黑夜被火光照亮。
火光倒映在白苏的双眸中,马蹄飞奔,无数火光摇晃,白苏只觉得脑中眩晕感更胜,再也压不住腹中江海,一股热流冲入口腔!
白苏双颊被撑得鼓起,酸涩刺激着舌头,车辆颠簸,上下一震,白苏屁股腾空,还未来得及反应,又重重的落了回去。
咕咚一声,热流被吞回去了……
白苏面色涨红,真的好想掐死车夫,或者掐死自己。
车外情况不容乐观,马蹄照亮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影从黑暗中浮现,虽然没有车队跑的快,但胜在人多,将车队紧紧包围。
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夜空,阿瑟一怔,握紧手中剑柄。
周围黑影们发出低沉的冷笑,单手驾马,另一只手臂高举,手中握着粗壮的麻绳,半空中,无数绳环旋转,不断加速。
阿瑟瞳孔一缩,拉紧缰绳,白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开始走蛇形路线,片刻,破空声起,无数绳环铺天盖地般袭来。
马蹄滚滚,白马不断变化方向,大量绳环落空,只有少数得以近身,被阿瑟挥剑斩落。
奈何黑影人数众多,绳环密密麻麻,阿瑟眉头紧锁,长剑飞舞,在身前形成流光密网,将所有绳环挡下。
双拳难敌四手,阿瑟身后,不断有骑兵被绳环套中,紧接着,难以阻挡的巨力传来,士兵无法握住手中缰绳,被狼狈的拉下马匹,在地面上翻滚数周,生死不知。
转眼间,车队护卫接连被绳索拉下马,连车夫都不例外。
失去车夫的马车速度骤降,阿瑟不得不放慢速度,护于马车前方,为马车开道。
车厢内,白苏被这一快一慢折磨的苦不堪言,腹中江海再度袭来,顶在嗓子眼。
两侧,黑影不断靠近马车,将周围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时,一道黑影跃下马背,双手紧紧抓住车厢边缘,把白苏吓了一跳。
按照以往情况,白苏肯定会打开车门,把这猥琐的黑影一脚踹下去,可是现在,白苏四肢无力,正在与喉头的热流做斗争,根本无暇车外情况。
阿瑟心急如焚,剑刃猛挥,一道蓝色的剑气刺破夜空,狠狠打在黑影肩头。
黑影怪叫一声,跌落车厢。周围黑影抓住阿瑟这一瞬间的空当,绳环飞舞,将他拉下马背。
阿瑟在空中调整身形,一剑将绳索斩断,稳稳落在地上。
黑影看准时机,兵分两路,一队将阿瑟团团围住,另一队趁机跳上马车,夺得车辆操控权,驾车驶离。
阿瑟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心中毫无办法,周围黑影明显有备而来,盾牌拼接,形成圆形铁牢,将阿瑟困在当中,并不进攻。
阿瑟长剑飞舞,将敌人的盾牌打的连连后退,可是击倒一人,又有数人补上缺口,将他牢牢封锁于阵中。
马车越来越远,车厢四角的提灯也被人熄灭,隐于黑暗之中。
黑影们目送马车远去,冷笑一声,放下盾牌,一裹黑袍,重新退回黑暗之中。
阿瑟喘着粗气,视野内再无马车踪影,他收剑入鞘,寻回白马,无奈叹气,驾马原路返回。
远处房顶上,夜行服勾勒出塞拉嫣然的身形,短发在风中飞扬。她望着阿瑟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嘴角勾起。
塞拉轻点响指,点燃了另一盏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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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翻着白眼,感受着再次加速的车厢,险些昏厥。
不久后,马车徐徐减速,停了下来。
白苏长叹一口气,胃里江海渐渐平息,他双手叠加,捂在小腹,安慰安慰饱受折磨的肚子。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白苏把脸藏在斗篷里,神色警惕。
门开了,塞拉一身黑袍,低着头站在门口。
“黛儿小姐,梅小姐有请,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请见谅。”
说罢,塞拉抬头扫了一眼车中倩影。
宽大的斗篷遮住了面容,带着蕾丝手套的双手叠加放于小腹,身体并没有因为劫车而慌乱,反而保持着优雅的淑女坐姿,身形苗条匀称,淡然自若,黑色丝袜勾勒出纤细的小腿,哥特裙也是黛儿常穿的风格。
塞拉确定了没有抓错人,略行一礼,关上车门。
白苏身体发软,冷汗直流,动都不敢动,却正好让塞拉以为他处事不惊,真的把他当成了黛儿。
呼啦一声,巨大的黑布包裹住了白金色的车厢,白色马匹也被换成了普通的褐色马,马车顿时变的低调起来。随即,车身微震,又开始移动起来。
白苏胃中江海也开始蠢蠢欲动,他冷汗直流,如果他判断的没错,这群黑衣人应该是黛儿那个姐姐的手下,而他,被黛儿当成了引蛇出洞的诱饵。
在这些大人物手里,白苏毫无反抗之力。
刀剑归鞘,夜晚重归平静,梅和黛儿分别站在自家窗前,望着又一盏孔明灯缓缓升起。
这一盏灯,是哪家许的愿,又圆了哪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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