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王座与小丑（下）

同一时间，中心商业圈外的一片黑暗里——

穿着一套整洁的白色西装，一个身材高大，带着礼帽，打扮成小丑模样的男人提着铁皮箱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男人有些消瘦的身材和手中的箱子显然不成正比，脚上的皮鞋与地面不停地碰撞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男人停下了脚步，呆立在原地，黑暗的一角闪过一道绿色的光芒，男人反应很快，稍微向左边错过身子，随后对着绿光的方向猛地踢出一脚，踢腿带起一阵劲风，空气中密布着双方的杀气。

原本应该命中目标的这一记踢腿触碰到的却只是空气，身后传来一阵气流的搅动，黑暗中的人再次发起一道攻击，反手抬起手中的铁皮箱子，火光在黑暗中迸发，攻击与金属的碰撞声一直飘荡至远方，右手变化成手刀的姿势，往身后砍去，很遗憾，小丑的攻击又一次砍了个空。

自始至终，攻击自己的人都没有暴露自己的样子，稳定住身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小丑空着的那只右手聚集上一团银色以太，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流动，小丑的注意力此时集中到了极限。

黑暗中的两人陷入了僵持，躲在暗处的猎杀者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自己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被这个小丑所察觉，擅自行动很可能下一秒自己就会人头落地，一个合格的猎杀者对于自己的猎物一定是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不然下一秒，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就会瞬间反转。

“你以为你不动我就找不到了你是吗？”小丑终于开口说话，难听到极点的尖锐声音，不像是一个人类，反倒像是用机械合成的声音，小丑睁开眼睛，看向黑暗的一角，手中积蓄已久的以太气团终于散开，三把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指缝中夹着刀，小丑摆出标准的飞刀姿势，白光闪过，三把致命的飞刀瞬间就向黑暗中猎杀者的位置飞过去。

飞刀的速度极快，只是瞬间就到了猎杀者的眼前，已经来不及躲闪，猎杀者终于解除了一直覆盖在自己身上的以太，猎人的样貌暴露在小丑的眼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轻喝一声，男人的右手瞬间产生变化，无数的骨刺穿过皮肤，伸展而出，伸出的骨刺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开始互相纠缠在一起，转眼间，猎杀者的手就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骨头镰刀。

身体微微半蹲，将骨镰刀在自己的侧后方弯曲，然后狠狠地朝前方甩去，飞刀不是镰刀的对手，力量之间的对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三把明晃晃的飞刀在发生碰撞的一瞬间就被弹到了上空。

“哦？有点意思。”用手指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小丑对于眼前的景象却一点都不慌张，手指轻轻勾动，半空中的飞刀马上开始产生了变化，刀刃开始变细，以太从匕首中开始剥离，分出去的以太在半空中重新聚集，眨眼的功夫，原本三把的刀刃数量就翻了一倍，右手迅速地往前一挥，六把匕首就以刁钻的角度朝着面前的人攻过去。

即使手变成了巨大的骨制镰刀，男人的动作却并没有任何减慢，双脚微微朝后方使力，身体腾空，尽力将重心放低，然后摆动自己的腰身，男人带着锋利的镰刀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攻击掀起一阵飓风，将匕首系数弹开。

“很精彩的表演，但是你的表演时间已经要结束了。”看见匕首的攻击没有见效，小丑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等到男人在半空中的旋转动作停止，还没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小丑再次轻轻勾动手指，原本只有六把的匕首再次开始分裂，六把，十二把，二十四把，四十八把，每一次以太的分裂都会带来更多的刀刃，随着分裂的进行，匕首的刀刃越来越薄，现在，绽放在猎杀者眼前的是上千把刀刃的同时进攻，处在半空中的他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动作，看向漫天泛着金属光泽的死亡利器，男人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惊恐的神色。

“千把刀。”

小丑取下自己的礼帽，朝着男人的方向鞠躬致意，千把刀刃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用极快的动作一齐刺向刀阵中间的目标，血液瞬时一起飞散在空中，大片大片的血液像是一朵曼珠沙华绽放在黑暗的地面上。

完成了自己的鞠躬，小丑缓缓带上礼帽，身形一闪，一下就来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躺在地面上，插满匕首的身体像是一只将死的刺猬，喉咙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似乎是在呻吟着，想要发泄出自己的痛苦。

右手微微向上抬起，插满全身的刀刃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开始自动抽出男人的身体，每一把刀刃的拔出都会带来新一轮的痛苦，如同凌迟一样，小丑眼中绽放出变态一样的神色，享受着这场属于自己的滑稽杀戮。

撕心裂肺的哀嚎在黑暗中响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在地上微微抽泣着，千把刀刃终于全部拔出自己的身体，刀刃悬浮在半空中，小丑朝侧方伸出手，匕首开始重新汇聚，变化成一把细长的拐杖。

让拐杖在自己手中自由旋转，然后一脚踩上男人的身体，将杖尖对准男人的眼睛，一点寒芒出现，锋利的刀尖从拐杖中伸出，泛着一阵杀气。

“尼古拉斯，能让表演停一下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身披紫色斗篷的男人从阴影中出现，双手插在口袋中，看向小丑这边的脸上带着笑容。

“我说过很多次了，即使您是王，也请别在外面叫我的名字，请直接叫我小丑先生。”看见来者的模样，被叫做尼古拉斯的小丑马上收回了拐杖，双手拄着拐杖的把手，摆出一副礼貌的样子。

“抱歉，算是我的错，像您这样的绅士当然不能随便被别人叫名字。”取下自己一直戴着的兜帽，露出棕色的长发，紫色的瞳孔中闪着一丝光芒，男人的气质中透着一股独特的高贵。

“这个小弟弟是您的新跟班？”用脚尖拨动躺在地上的男人，小丑向面前的紫瞳男子问道。

“是的哦。”

“看样子也就是个A级的实力，用这种水货来试探我这个S，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我倒是对他有很大的期望。”紫瞳男子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小丑，一副和蔼的样子，“小丑先生，东西应该成功到手了吧。”

“您觉得呢？”晃了晃手中的铁皮箱子，小丑用得意的口气说道，“博士让我告诉您，他在墙外边过的很不错，您不用担心。”

“那样再好不过。”伸出手接过小丑手中沉重的铁皮箱，紫瞳男子往后面退了一步，紫色的以太开始在自己的身边弥漫，“那个孩子就先放在这里吧，你应该没有给他致命伤吧。”

“这是当然，一步步地将对手折磨死才是我的表演追求。”

“那就行，这是你的奖赏。”男子说完就转过身去，身边紫色的以太闪过一阵光芒，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爸爸！”黑暗中传来一道女孩清脆的声音，直击小丑的大脑深处。

“叶莲娜！”小丑没有再管旁边躺在地上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影一下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人的感情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站在一片高楼之上，男人重新戴起兜帽，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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