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目击者

资料显示那位目击者所在的医院距离学校并不远，出了校门只要十分钟就能徒步走到医院。所以为了避免不熟悉路况的游舜再次迷路，他们果断选择了走路过去。

差不多是下午一点钟的时候，路边的各式小餐馆仍然是一副午后高峰忙碌的样子，来来往往的人群如同散落在宇宙中的小小星尘，大家都是彼此独立的个体，却在阿斯嘉特这个熔炉一样的城市中开始互相交汇，成为这个社会星云的一部分。

“前辈，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先去吃饭啊。”枫棠的鼻腔中钻进路边饭馆的食物香味，一下就走不动路，紧紧拉住游舜的袖子末端，用一只手指着旁边的饭馆说道。

“你早上没吃吗？”

“额，想着早点过来处理掉那堆废物一样的文件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鬼知道今天还要出外勤。”少女鼓起可爱的脸蛋，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那你不是活该吗？快走吧，早点见到那个目击者这件事情我们也能早点处理完。”游舜听完枫棠的话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作为目的地的医院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让案子解决掉。

“前辈，你这个大猪蹄子，冷血动物，臭男人！”

枫棠还在后面不停叫骂着，引来周围的人群一阵围观，审判官像是平民百姓一样完全不顾形象在这里骂街对于这些路人来说还是相当少见，毕竟不是每个审判官搭档都像是游舜和枫棠这样天天吵架拌嘴，他们更多的是拥有极高的默契度。

“前辈，你好，我叫枫棠，是新来的审判官，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这是枫棠和游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枫棠的开场自我介绍相当正常，但是她却很不会挑场合，现在在她对面被她打着招呼的游舜正用一种很难堪的表情不停地用纸巾擦着自己的脸，黑色的咖啡被弄的满脸都是。

“这位小姐，麻烦你以后学会一点察言观色，现在我这副样子是该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吗？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搭档，是纸巾，是纸巾！“游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不停地怒吼着，滚烫的咖啡是被枫棠端着过来的，因为想要给前辈留下一个好印象，结果却因为她第一次穿高跟鞋的缘故，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两人戏剧性的开场后，之后开始搭档的每一天他们会为了各种各样小事而发生拌嘴，什么办公室盆栽的摆放位置不对，又或者是关于要不要参加每天早上的例会，他们从来没有达到过意见上的统一。不变的是游舜在那天被浇了满脸咖啡后还是坚持让枫棠给自己倒咖啡，改变了的是枫棠在那一天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熟练掌握了高跟鞋的走路技巧。

没有再管后面的枫棠，游舜继续向前迈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每天在自己旁边不停唠叨，这种日子好像也还不错，至少比和教皇那个糟老头子打交道有意思多了。

目击者所在的楼层为七楼，需要坐电梯上去，枫棠在后面还是乖乖地跟了上来，此时正在电梯间里，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游舜看。

“这样看我干嘛？我知道我长的还不错，但是很抱歉，枫棠小姐，我和你之间的年龄差距是不是大了点。“

“你这种马上就要迈入中年的臭大叔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事情是吧。“

“我倒觉得你这种正值青春的小姑娘想的会比我多点。“

“叮咚。“电梯发出了到达楼层的提醒声，及时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再这样继续让两个人在这种封闭空间呆下去，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打起来。

您好，是游舜审判官和枫棠审判官吗？我是骑士区教会公立高中的教导主任，我叫艾伦，一身笔挺的西服，棕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前的这个男人礼貌地伸出手朝着走出电梯的游舜他们打招呼，“作为目击者的源秋叶同学现在就在我身后的病房内，需要现在就带您过去吗？“

“源氏？这个同学的家族在战前是日本的吗？”游舜听完男人的介绍显然有些疑问。

“是的，源氏家族算是日本的名门望族，所以在阿斯嘉特建成后也是第一时间迁居进来的家族，秋叶同学所属的算是源氏的其中一个分家。”

“好吧，我明白了。“耸了耸肩，游舜算是接受了这场特别的战前历史课，果然人民教师就是人民教师，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把知识传授给别人。

轻轻地推开病房的大门，房间里并不像外面走廊一样，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个戴着圆形镜片眼睛的女孩子正躺在床上阅读着手中的课本，留着乖巧的齐刘海，齐肩的头发自由散落着，显的有几分随性。

“秋叶，这是教会那边过来询问情况的审判官，他们对于那只坏兽的调查需要你的协助。“艾伦一边走进门一边对着床上的女孩说道。

女孩听到，轻轻地抬起头，合上手中的书本，努力让自己的身子在病床上直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好的，老师，我会协助他们的。“声音异常的甜美，吐出的每一个字节都像是直击灵魂深处的一道音符，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哇，怎么能有说话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枫棠在游舜的身后小声赞叹道，眼神瞬间就变成了发现宝藏一样的星星眼。

“对啊，你能有她说话一半可爱我都不会对于自己的后辈这么嫌弃。“

灵活地躲开了枫棠朝自己伸过来的魔爪，游舜拉开病床旁边的一把椅子，打开监管者，切换到记录模式，“你好，我不知道按你们日本那边的习惯我是该称呼你的姓还是名。“

“叫我秋叶就好了。“依旧是甜甜的笑容，如果不是少女脸上那副显得有些呆滞的圆眼镜，这个女孩绝对是对于他们这些男人的大杀器，她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贵族气息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周围的人。

“好吧，秋叶，我想知道你在昨天放学后是都呆在教室里的吗？“

“嗯，我因为没带伞就只能呆在教室里做着老师布置的习题。“

“那么，你直接目击到了坏兽对吗？“游舜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女。

“我想是的，那只坏兽直接就打破了教室前的那面墙冲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只能躲在自己的座位底下不断祈祷着不被发现，我很幸运，只是被坏兽行进的动作带起的砖瓦所砸伤，保住了自己的命。“女孩诉说的语速非常平缓，即使说到自己受伤这件事情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稍微皱了皱眉头，游舜打开监管者的摄像头，将先前西蒙发给自己的嫌疑人的学生资料展现在了源秋叶的面前，“审判官现在初步的鉴定结果是那只坏兽很可能是被一只亚种杀死的，而那只亚种，我们的推测是十七岁，学生，性格安静，热爱阅读，这是我先前找巴别塔那边要的嫌疑人资料。“

秋叶的视线从一张张面孔前扫过，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直到视线定格在一个面孔上，少女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游舜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秋叶身上，少女脸上发生的任何改变都逃不出他的视线，“怎么了，秋叶，有发现点什么吗？”

少女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六个嫌疑人其中的一个脸，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这个人，昨天在坏兽袭击之前，从外面的走廊里飞奔过去，我还在疑问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急的时候，坏兽下一秒就打穿了整块墙壁。”

确认了一下秋叶所指认的嫌疑人的信息，游舜将监管者收回了自己的兜里，动作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眼前的少女鞠了一下躬，“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了，秋叶同学，我们就先告辞，不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的，能够帮到审判官大人们我也很高兴。”少女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用那张笑脸和游舜他们告别。

再一次弯了弯腰，随后游舜就拉着枫棠走出了病房的大门。

“前辈，看来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唉，目击者居然直接目击到了亚种和坏兽。“在封闭的电梯间里，枫棠的样子显的有些兴奋。

“所以说你就是个菜鸟，回到车上把这个源秋叶也列进嫌疑人名单。“游舜似乎并没有枫棠那么乐观，只是冷冷地回应道。

“啊？为什么？她不是受害者吗？“

“你没发现这个女孩子也在你侧写出来的嫌疑人形象里面吗？安静，热爱阅读，完全符合。而且，我总感觉这家伙有哪里不太对，和她的对话让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枫棠，这个案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啊，不是吧，我好想回巴别塔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觉。“

“刚才还叫嚷着要吃饭，现在就只想着要睡觉了？那我一个人去外面吃饭，你先回巴别塔睡觉怎么样？“

“不行，我要吃饭，前辈你得好好犒赏这么努力的我。“枫棠撅起了自己的嘴巴，作出一副朝游舜示威的样子。

医院七楼的病房内，名字为艾伦的教导主任为病房上了锁，转过身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王，我表现的还行吗？应该没被那些审判官识破吧。“在病床上的秋叶此时乖巧地跪坐在床上，摘下了脸上的圆眼镜，看向面前的男人满是仰慕的样子。

“很棒哦，秋叶，不过有一点，你前面表现的太淡定了一点，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你之后可能得小心一点。“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取下眼睛上的美瞳，露出了本来紫色的眼睛。”艾伦这种随处可见的烂大街的名字，也不知道你们教导主任怎么想出来的。“

“嗯，我会小心的，可是我对他们这样撒谎真的没问题吗？，这应该是不利于我们的行动的吧。如果可以，我能去帮忙解决掉那两个审判官哦。“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在周围暴露出红色的以太，虽然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但是以太中充斥着的毫无疑问是杀气。

“没事的，我们的计划还需要墨夜这个人的存在，放心吧，这两个审判官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尼古拉斯先生等下会有个大动作，我想作为我们敬爱的教皇大人的儿子，一定会被调去那边拿更大的功劳，只有这样，这位游大审判官才能早点坐上教皇的王座。“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头，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宠溺的味道。

“唉，小丑先生从尼伯龙根回来了吗？我想见他！他上次给我表演的魔术还没弄完呢！“听到小丑的消息，在男人怀中的女孩抬起头，向着自己的王请求道。

“没问题，等他做完事情回来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话说回来，王，那个家伙怎么办？要杀掉吗？“源秋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病房内的卫生间，现在安静的病房内还可以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呻吟。

“如果杀了你的教导主任我想你以后在学校会很难办，我来解决吧。“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身边的紫色以太开始爆开，男人将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一脚踢开厕所的门，被绳子牢牢捆住的教导主任看向男人的眼睛里是万分惊恐。

“很快就解决了哦，亲爱的教导主任，你只需要放轻松就好。“

巴别塔北边的公主区中心地带，刚刚建成了阿斯嘉特游乐场，这里拥有着现在人类社会最豪华的游乐设施，不论是让游客不停发出尖叫的过山车，还是浪漫的旋转木马，你想的到的，这里应有尽有。

一个小丑打扮的男人牵着一大把气球走在游乐园内，高挑瘦弱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小丑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气球吗？“一个小男孩壮着胆子来到小丑的面前，想要讨一个气球拿回去。

“当然没问题，我亲爱的小王子。“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小男孩的身高平齐，从手中分出一根细线，朝着眼前的男孩递过去。

“谢谢小丑先生。“得到气球的男孩相当开心，在向小丑道谢后就一路蹦蹦跳跳地准备转身离开。

“是我要谢谢你，亲爱的。“

看着男孩的身影逐渐走远，小丑呢喃道，话音刚落，小男孩离开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席卷周围一切的火光，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周围到一切都吹的七零八落，路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只有人群中央的小丑没有任何反应。

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股银色的以太化为光环开始在身边环绕，小丑脸上画出来的夸张笑脸在火光的阴影下显的更加恐怖。

“现在，是表演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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