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访与手谈

“不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曾若梦一脸不解，随后笑道：“不过早恋也是不好的”。见她终于放过了自己，苏芜叹了口气，虽然老师关心自己心里挺高兴的，但如果可以抛开爱捉弄人的毛病，就更好了。

坐了会儿便于曾若梦道别，以前在收容所因为身体不好，和同龄的孩子不是很熟，大多数都是在病房里，受过许多老师的照顾，偶尔来一次，能拜访的都需要拜访一下。

包括学园长，负责给苏芜治病的李老师，管理阅览室的刘大爷等，总之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料理室和阅览室都在三楼，管理阅览室的刘大爷是一个挺慈祥的老爷爷，苏芜与其他的孩子不熟，生来也不喜欢运动，闲来无事便泡在阅览室缠着他给自己讲故事，对于小孩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刘大爷拒绝不了，再加上苏芜足够机灵，每次来总会带上一些自己做的食物，一来二去，老人也乐得与苏芜说些大大小小学问。

刘大爷本来有一个儿子，结了婚，甚至还有个孙子，本来年岁应该与苏芜一般大，只是十四年前发生了一些意外，三人尽皆离他而去，老无所依的他便辗转到了收容所，做了个管理员，养活自己。

苏芜来到阅览室，老人正坐在桌前，品着茶，手中拿着一本书，似乎是经义一类。听到有人来了，老人转过头，原来是以前的毛头小孩子，老人并未起身，示意苏芜到他身边坐下。

本想给他添一杯茶水，不料壶中已空，正欲起身的刘大爷被苏芜止住：“我来了，这些杂事就交给我吧”，熟练的找到放茶叶的地方，如同在自己家一般，重新泡了一壶。

予自己添了一杯，便坐下，二人开始闲聊，问了问在学校的状况和收容所的现状，话题转到老人手中的经义，苏芜从小被灌输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因此二人也聊的起来。不过大多数都是老人说，苏芜听，十五岁，就算他打小就开始研究这些，又如何比得上浸研了几十年的老人。

苏芜并不讨厌听老人说这些，老人在儒道释三门上都颇有建树，虽然经常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但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仔细解释到他理解为止，难得抓到一个肯听自己讲话的后辈，话匣打开了就有些收不住，拉着苏芜说了一个多小时老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着苏芜离去的身影，刘大爷感叹：“挺懂事的孩子，可惜父母走得太早”，转念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不禁悲从中来。

医务室在四楼，收容所各方面的要求都很严格，生病的孩子也不多，苏芜来访的时间正巧李老师刚刚忙完。

见到苏芜，李老师笑道：“是苏芜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心脏有没有出过什么问题，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一开口就问这些，苏芜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医者本分么：“托您的福，以前治疗过后就好多了，虽然还需要定期去做一些护理，但不影响我正常生活，身体也好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经常生病”。

“那就好，那就好，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在病房一趟好几个月，学园长可是为了你愁白了许多头发，现在身体无碍就好”，李老师由衷为他感到开心。

因为医务室比较繁忙，苏芜并未久留，之后便去了收容所一楼的草地上，学园长此时正在树下阴凉处与人手谈，局势正是关键之际，他只好站在一旁。

学园长喜欢下棋，但棋艺却不太好，总有很多种理由悔棋，若是下棋前不约定好可以悔棋的次数，下棋过程中会被气的够呛，看样子，此局的次数已用完，学园长面色凝重，举棋不定，苏芜好几次都想出声提醒，但观棋不语，便忍住了。

没过多久，学园长便被杀得丢兵弃甲，败下阵来，神色中满是不甘，这时正好看到身后苏芜，一把拉了过来：“苏小子，来与我下一局”，与学园长对弈的是琼致远，他的儿子，二人都认识苏芜。

琼致远笑道：“正好，与父亲下棋心力消耗颇大，我休息一会儿，苏芜你来陪他下一局”。

苏芜拒绝不得，收好棋子，因为年龄小，所以执黑子先行，刘大爷也是弈棋一道的好手，耳濡目染之下，对此他也熟悉了起来，学园长的棋艺比起他还略有不如，但方才已经输了一局，若是再输一局，难免面子上不太好看，打定主意，这局就输掉好了。

尽管有意放水，甚至中间还容许悔棋几次，局势对于学园长来说还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要输掉，若不是苏芜掩饰的到位，在许多看似精妙实则是无关痛痒的位置落子，还真完不成自己的目的。

在一旁观棋的琼致远震惊于苏芜的演技，大为佩服，以后如果也学这样，与父亲下棋应该会舒心许多。

终于取得胜利的学园长眉开眼笑，丝毫没有发现这局棋其实是精心策划下的必然，苏芜与琼致远相视，无奈一笑，又摇了摇头。

赢了棋心情大好的学园长，拉着苏芜便要再来一局，苏芜连忙摆手，学园长怎会轻易放弃，苏芜看向琼致远想寻求帮助，哪知他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样子，只得认命。

二人又下了三局，第一局苏芜有些气恼，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败学园长，不明白为何他的棋力突然上升，便又拉着苏芜下了一局。

第二局，苏芜收敛了许多，与学园长杀得难解难分，两人尽皆悔棋好几次。第三局，苏芜开局落子中央，无理手尽出，惜败于学园长，心中感叹：怎得学园长下棋的天赋如此一般，偏偏还痴迷于此，若干脆利落还好，又喜欢悔棋，平日里拉其他人下棋，也不好拒绝，不少人都被此折磨得不轻。

四局过后，学园长总算过足了棋瘾，三人开始闲聊，多是关于昨天迎接活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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