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调查

青城 下午 14:02

天青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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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麟不断地将眼前这条被长椅与照片上被复生者坐过的长椅做着对比，颜色，划痕，位置……

“应该就是这条长椅了。”经过再三比对后，熔麟对敖凛说道：“你有感觉到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灵力的流动有些异常，只是找不到异常的源头……”敖凛认真的感受了一番，迟疑道。

这半年来，变化最大的就是她，也许是因为和人造人们对“入世”一词的看法上的差异，年龄已经超过两千的她反而是最先融入人世的。

起先她只粘着熔麟一人，后来却能与臻强的其他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玩耍，到现在的会主动帮助老人过马路，带迷路的孩子去衙门，俨然已经成为一个阳光向上的好青年。

与之相反的是熔麟到现在都还与现世脱节着，不只是常识缺失，她也很难将身边的人与普通人同等对待，“亲”和“疏”的判断几乎已经是下意识地进行，很难接纳他人，即使经过了半年的努力也只是有了一些好转——至少她知道要在敖凛和岩浆众人面前对他人做出一副好相与的样子了。

“怎么个异常法？”

“嗯……不好说啊，就好像是………”敖凛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该如何描述。

“……那你能将你的感受共享给我吗？”熔麟看她纠结了好一会儿，出声提议道。

“能是能，不过要贴额头…”敖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飘忽：“才能让精神力结合……”

熔麟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很多人，为了隐藏身形，便将她拉近了林间小道，然后又扫视了一圈，推着敖凛再往里走了走，然后将她的后背抵在树干上，自己把额头贴了上去。

敖凛僵硬着身体，正想着这就是树咚吗，熔麟又退开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来主导吧。”

不等熔麟回答，敖凛就将她拉近，额头相抵。

说真的，精神力结合可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结合中途就消耗了大半精神力，等到进行感知共享时已经所剩无几，敖凛好心包裹着她的精神力却反而让她的精神力像在沙漠行走一般艰难，不过熔麟并不知道这一点。

等到结束，熔麟因为精神力耗尽而站不住脚，只能大口喘息着靠在敖凛身上，而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的敖凛环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熔麟倚靠。

随着熔麟的呼吸，颈侧被不断撩拨，一下一下，像羽毛在轻抚，痒痒的。

“啊！”一声小而短促的惊呼从不远处传来，熔麟艰难的抬起眼来看向那处，发现一个年轻女人正掩着嘴看着她们，一副惊讶又窘迫的样子，敖凛对她连连摆手，示意她快走，那女人也识相的照做了，边走还边说着什么。

“的确是相当模糊……呼哈……相当模糊的异常。”熔麟动了动想要从敖凛怀中挣脱出去，可精神力还是太少，让她难以操控身躯，只能又瘫回敖凛怀里。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这种异常和正常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上久不散去的漩涡，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两看就能发现有问题了。

“嘟噜噜噜噜噜噜——”

熔麟的手机响了起来，敖凛立刻自觉地把她的手机从衣兜里拿到她面前。

“容姑娘，飞鸽和讯息都不回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呼呼……沒事，周围太吵了听不见提示音。”

“没事就好，有什么发现了吗？”

“算是有了，等我们再调查一会儿回去说吧。”

“好。”

挂断电话，熔麟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结果腿一软跪在地上，敖凛赶忙扶起她带回车里。

熔麟强撑着没有直接昏过去，靠在副驾驶座上，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敖凛看了她一会儿，尝试性地问道：“要不今天先算了？精神力长时间枯竭对身体和魂魄都不好。”

熔麟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了她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没有驾照，不能开车……”

“咱们脸一样啊。”

“那也不行。”

“……”

“……”

“熔麟？要不咱们叫坠星来？”

“……”

“……啊，休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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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了张代驾脸吗？”坠星咬牙切齿，燧星拍了拍她的肩膀：“岩浆常识啊，有事找熔麟，熔麟不在就坠星若理二选一。”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青决边拿扇子给坠星扇着风边劝说道。

“话说回来，好久不见老大休眠了。”坠星哼哼几声，看着一脸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的熔麟，突然道。

“什么好久不见，她根本就不会睡觉。”和若理一起与普通人商议完后续工作的敖凛刚进门就听见这发言，立刻反驳。

“……啊？”

“刚和那帮捕快讨论了一阵，明天是那个叫戚柏的和我去调查。”

“嗯。”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熔麟前辈不会睡觉是什么意思？”青决拉着熔麟左看右看。

“字面意思呗，把你手拿开。”

“魂魄不是修补好了吗？”

“成习惯了改不过来，把手拿开。”

“那我们得教她睡觉啊！”

“教睡觉？你脑子瓦特了？把手拿开。”

“不管什么东西都得试一试才知道啊，指不定就学会了呢？”

“神经病，我叫你把手拿开。”

眼看敖凛眼中怨念快要化成刀片将自己千刀万剐，青决立刻放开手躲到了坠星身后，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看她一副戏精相，敖凛哼了一声，继续和其他人说起了今天的发现。

看平时熔麟和敖凛的相处，的确是普通朋友的普通距离，而一旦有人介入当中，如果是说正事的话还好，只是事务所开张的这半年内没少有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上门做“情感咨询”，其中也有冲着熔麟来的，而面对这些人，敖凛立刻就会用堪称实质化的怨念眼神攻击，让那人脊背发凉。

青决曾经碎碎念：再让她练几年应该真的能从怨念攻击变成感冒攻击。

青决身后的敖凛微笑附和：我会努力的。

然后默瑶一进门就看见敖凛在打青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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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流动有异常却找不到源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灵力并没有汇集起来，而是流动的轨迹被改变了，虽然不清楚这有什么用，但这十一个地点确实是有同样的异常。”熔麟最后总结道。

“聚灵阵法不聚灵？这些死人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青决双手抱头，抓狂了。

“比起这个，我们该怎么和捕快们交代，这三天都是话说一半，虽然不掺假但对方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咱们有所保留……仇芷平这两天缠熔麟可缠得真紧，生怕咱们跑了。”敖凛一脸怨念。

“统一口径，是邪教在装神弄鬼，等事情解决后再慢慢圆过来。”坠星言简意赅地提出建议。

“……我现在最怕的是因为咱们没和盘托出而导致问题无法解决。”熔麟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扫视了众人一圈。

“决策组呢？你们不是聪明人吗？”青决顶着被自己揉乱的一头乱毛，对若理和燧星讽刺道。

“我建议让普通人也知晓此事，将解决事件放在第一位，让他们保密就行了，如果他们的脑子没有坏掉的话。”若理摇摇头，看向熔麟。

“我同意，其他人呢？”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熔麟点点头，转向对众人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后相继附和，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仇芷平，在我和他交谈的这段时间，你们也把灵力的检测结果整理一下，语言要翻译得要通俗易懂，再然后估计就要开会了，趁现在要去洗手间的赶紧去。”

熔麟叮嘱完，便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起身离开，人造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整理起了满桌子密密麻麻的纸张，只有敖凛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咬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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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仇芷平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从座位上跳起来打开了门。

“熔姑娘，来找我是因为有什么进展了吗？”仇芷平依旧是一张正气凛然的笑脸，。

“没有，我是来和你说关于这三天调查结果的另一面的。”熔麟歪头：“不让我进去吗？”

仇芷平立刻错开身子让熔麟进门，一副毫不在乎地样子，却还是立刻询问起来。

“仇组长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对你们的报告有所保留吧，现在我们内部商量好了，只要你们保密，就能亲密无间的合作。”

“是怎样的东西需要让衙门的人保密？”仇芷平微笑。

“你知道，什么是术种，什么是异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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