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自修行

不知不觉便在毒龙谭呆了将近半年左右。

红果很忙，每天要么是在捉毒虫毒草，要么是在处理毒虫毒草，要么就是在努力地修炼内功，我和她也就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聊天才能多一点。

我感觉她就像是高三准备迎接高考的学生，埋头苦干，没有一丝放松，心神始终绷得很紧，而我则是她的父母，为了她考出一个好成绩要全面做好后勤工作，像是负责一日三餐，陪她捕捉毒虫毒草之类。

也幸好我本来也不是那种离了人群就活不下去的现充，就算说不了很多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说作为一个宅，我对于如何孤独一人生活还颇有研究。

逍遥村没有那么多毒虫毒草供红果修炼，所以来到毒龙谭之后，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力有了飞快的进步。

看样子她似乎是准备将蛊王心经突破第二层，来到第三层，踏入二流境界后才会离开这里，只不过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突破第二层。

二流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我之所以能够在十五岁就达到二流，可不仅仅是因为天赋，也有之前不断试药的缘故。

在试药中，其实赤练对我的修行帮助是最大的，毕竟药材就那么多，我也不可能天天都试，但赤练却一直都在那，虽然我本身已经产生了一些的抗性，但是让赤练咬我一口，依然能够刺激我的内力加速运转，从而帮我加速内力的修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进入二流之后，赤练的毒素才对我彻底没有了效果。

可能是因为内力相差过大的缘故，如果红果能够进入到二流，赤练的毒素得到进一步加强，那么我想赤练的毒素应该就又会对我有效果了，然后我就可以再度利用赤练修炼内力来缩短进入一流的时间。

嗯，这么一想简直完美。赤练就是我最佳的加速器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需要红果真的能够突破才行。

在红果努力修炼的同时，我也在继续修炼着逍遥一指和小青飞刀这两门武学。

在凌觉市和秦易决斗的那一次，老实说平局的结果让我心中很是有些不爽。

那一次的决斗，我到现在也能清晰地回忆出来，那个时候的我进入了黑化的状态，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冷静冷漠到了极致，仿佛一切感情都彻底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只有小时候才出现过一次。

这一直是我最想避免的状态，但不可否认，这也是我最好的状态，能让我发挥最强。

然而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只和秦易拼了个两败俱伤。

作为秦家唯一的子嗣，他自小便开始习武，资源无数，所学武功皆为上等，而且天赋根骨也的确都是上佳。

而我呢，习武至今还没有超过十年，自小没有打过基础，根基薄弱，唯一幸运的便是我体质特殊，能够学到逍遥游这门内功心法和轻功，而且在轻功上天赋颇高。

但这些都不是打平局的理由。

对我来说，平局就算是输了。和其他人比试也许输了就输了，但唯独面对秦易，我是完全不想输的。

我发现其实我自己还挺记仇的，明明红果她早就已经不在意当年春节时安平城内的那件事，可我还是记在心里，明明都已经过了好几年也没有忘记。

秦易他不仅嘲笑了红果，还对红果出手。而当时剑三的出现，也让我第一次有了会死的预感。

很不爽，很不舒服。所以我不想输。

我相信凌觉市之后我肯定还是会遇到秦易的，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多久，但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不想输。

所以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的轻功如果内力没有突破的话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花样可以玩了，但是逍遥一指和小青飞刀却还能变得更强。

无论逍遥一指还是小青飞刀，都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逍遥一指是当初逍遥派的一位前辈所创的武学，那位前辈同样修行的是逍遥游，因此逍遥一指和逍遥游心法也是极为匹配的。逍遥一指没有什么招式，有的只是内力的运行路线，通过让内力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经络中运转来构成一个小循环，能够让我的食指中指硬若钢铁，两指之间能产生一种极大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可以确保我牢牢夹住兵刃，而在内力的包裹下这一指破坏力可以说极强，以点破面，一般如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防御功夫是绝对抵挡不住逍遥一指的。

因为每个手的手指脉络都有着些许不同，所以只有右手食指和中指才能用出逍遥一指。手指上的经脉事实上是非常细小的，并且像小树枝一样有着不少分叉，能在食指和中指找到这样可以循环的线路，创出这样一门武学，老实说，我还真的很佩服那位前辈。

要想加强逍遥一指，我目前的思路算是比较简单，就是加快手指中的内力循环速度就行，只要循环速度越快，凝聚的内力越强，逍遥一指的威力也就越大。

这就需要我不断的练习出指，我想到了铁砂掌的练习方式，也准备一个小锅，在外面买了铁砂回来，开始不断将手指插入贴砂纸中。一开始的练习很痛，这些铁砂比想象中的要坚硬的多，并且很咯人，刚开始练习时，我的手指很快便动不了，里面的经络甚至都有了轻微的损伤，血管破裂让手指肿的怕人。

轻微的内伤只要合理用药很快就能痊愈，只会让经脉越发强韧，但如果是严重的内伤，痊愈不了，那就相当于废了，所以即使是修行也要格外小心。在修炼武学的时候，将自己练废的人多不胜数，在教我逍遥一指的时候，这也是逍遥子师傅特别叮嘱过我的注意事项。

幸好柳叶儿配了不少能够温养经脉的药膏，这一次出发我带了不少，不然还不能这么练呢。

而除了逍遥一指外，小青飞刀的练习我也没有停下。

这本来是逍遥子师傅结合了许多暗器秘籍才教给我的手法，其实颇为复杂，在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那些可以让暗器改变方向的手法，而只着重于速度一项。

坚信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真理，我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改变手法，怎么调整内力的路线才能让飞刀飞出的更快。

是不是应该加入一些螺旋的要素呢？飞刀是不是应该形状更圆一点会比较好呢？

因为逍遥子师傅也不精通暗器，所以我也就只能自己一人慢慢地摸索，倒有些像是在自创武学的意思。

这只能慢慢来，所以我也并不着急。

——好吧，我发现自己还真是挺矛盾的，明明想着要努力修炼好不输给秦易，然而修炼却也一直是按部就班，丝毫急躁的感觉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加练了。

加练是不可能加练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加练的，平时修炼就很辛苦了，我是坚决不要加练的！

所以说人嘛，就是矛盾的物种，我也不例外。虽说人有着极限，但我也不想为了突破极限就不做人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也过了一年左右，在一天晚上，修炼得差不多后，我一如既往地躺在了屋顶上。

今天的我没有在看星星，也没有在云游万里随便瞎想，而是愣愣地发呆，脑袋彻底地放空了下来。

直到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才反应过来，眸子中倒映出红果的脸庞。

“红果，你怎么来了，怎么啦？”

起身，我开口问道。

这个时间按理说红果应该还在修炼内力才对。

“没什么”

红果淡淡地说道，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歪了歪头，“难道是想听我讲故事了？”

“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

“我讲的故事那是老少皆宜，不是小孩子照样能听得很开心好吧”我笑着说道，“我可是一直都觉得我以后能做个说书先生呢”

“切，说书先生才不会像你那样呢，有时候都不知道你究竟再说什么”

红果白了我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夜空。

不知为何，看她的样子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我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怪。

我沉默了下来。

在小小地沉默后，红果吸了口气，轻声说道，“明天我就准备修炼蛊王心经的第三层了”

“哦，第二层终于修炼圆满了么？果然进度很快啊”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红果这句话中所包含的含义，只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嗯”红果看向了我，微微握了握拳头，“毕竟我努力修炼了嘛”

“等我蛊王心经到了第三层，应该就能再帮你了”

“感情你这么急着修炼，就是想要帮我么？”我愣了一下。

“……也有不想和大家实力拉得太开的原因”红果偏开了头。

我莞尔一笑，不由得摸了摸红果的头，“你这个人呐，别想太多啦”

“就算实力低，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要紧。不要害怕给我们添麻烦，而且就算你真的添麻烦我们也不会在乎的，谁叫你是最小呢”

“……我只是个子最小，年纪才不是最小的啦！”

红果微微鼓起了嘴巴反驳道。

“说起来我还真不太清楚，你，叶子还有小雏都是同年的吧，到底谁大谁小？”

“我最大，叶儿第二，小雏最小”红果说道，随后摆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不过叶儿非要做姐姐，我也没办法，争不过她”

“哈哈，叶子的话的确适合做姐姐，她还挺照顾人的，就是有时候该怎么说好呢……”

我回想起她对我毒舌腹黑的那些场景，不由得撇撇嘴。

反而是红果也笑出声来，“嗯嗯，叶儿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厉害的，我们都很怕呢”

我看着红果，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搭在了红果的额头。

可以很明显地感到红果的身子微微一僵，我将她的刘海轻轻拉开，那颗红色的眼眸便彻底暴露了出来。

“……怎，怎么了？”

红果说话的声音都一下子轻了下来，脸颊不由得染上了些许红晕，眼中视线左右游离着，就是不敢与我对视。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久没看到你笑了，真不容易”

“……哪有啊”

红果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也微笑着与她对视。

这异色瞳真是漂亮啊，每次看到我都要重复一遍，那黑红色的双瞳如同双子星一般明亮动人，而那红瞳一但被刘海一遮，发型更是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某位叫做蕾姆的动漫人物。

只可惜，红果是萝莉身材，这一点就稍稍有些遗憾了。

终于，红果率先忍耐不住了，打开了我的手。

“干嘛啦！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

“刘海一直遮着我都看不到了，反正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不如你把刘海往上夹起来一点吧”

“我才不要，不带眼罩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好吧好吧”

于是我放下手，重新看向夜空。

红果也抬起头，微微喘了口气。

沉默片刻之后，她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说故事吧”

“好嘞！”

我笑着应道。

于是一夜便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

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比较迟，所以早上我便起得稍微晚了一些。

果然没有二师兄监督，我还是会稍微赖一下床的。嘛，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做不到二师兄那样的自律。

打着哈欠洗漱完毕，我开始在自己的木屋中准备早餐，今天早餐做的是瘦肉粥，做好之后我便去了红果的木屋中，准备叫她起来吃早餐。

敲了敲门，门内却没有回应传来。

还在睡觉？不会吧？

我再度用力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回应。

想了想，我走到窗户边往里看去，然后便发现红果躺在床上。

什么嘛，睡得这么熟么，昨晚回去她是没睡又干了什么吗？

这睡相还真是，被子都完全都没有盖上啊。

我摇摇头，不再喊她了，准备自己先回屋将早餐解决。

只是走了几步，停下，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仔细想想，她似乎穿着衣服，对啊，睡觉怎么会还穿着外面的衣服呢，又不是和别人同宿。

再度返回到窗边，仔细地看着里面的红果，我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跑到木屋门前，直接用逍遥一指破坏了木栓走进屋内。

红果倒在床上，气息微弱，脸上泛着淡淡的青色。

很明显，她中毒了。

我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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