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一初二

1、

陈远静静等待晚饭，倦意又涌了上来，眼皮子上下在打架，陈远掏出烟盒打算点根烟来提提神，结果烟盒里空荡荡的，一根烟都没有。

“啊，没烟了。”

陈远抽烟不算凶，一个人抽，一周估计才抽完一包烟，一天也就两三根，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但今天课间的时候和赵铭舍友们一起去了厕所抽烟，他这的好烟多，每次聚在一起抽烟，都是他来分烟，结果一包烟眨眼就空了，偏偏现在烟瘾上来了。

“林汐，我出门买包烟。”

“少爷，需要我给你烟钱吗？”系着围裙的林汐探出身子问道。

“你今天给我的车费还剩一点，买包烟应该够。”

果然得自己赚钱才行，否则买烟的钱都得找女人拿，属实丢人。

“如果少爷能趁此机会戒掉烟就好了，抽烟不好……”

“我尽量。”陈远含糊地应道，跑出了院子。

有着和林汐在巷子里乱逛买日用品的经历，陈远对西江村也并非一无所知，至少知道最近的杂货店在什么地方。

白天的西江村远没有夜晚热闹，除了午饭那段时间，仿若空城。

入夜之后，才显真容。

街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边小吃，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些商家把折叠桌椅摆放到店外，挤占了本就狭隘的街道。

路上行人既有夹着公文、西装革履的白领上班族，也有混杂水泥和汗水味的农民工，既有有穿着校服的青春学生，也有浓妆艳抹的社会人，千姿百态的人生尽在其中。

作为管制不那么严格的城中村，有几条灯红柳绿的巷子不足为奇，虽然他喜欢少妇和城市丽人，只是郭子看不太上这种地方的“老女人”。

做福鼎肉片和煎饼果子的摊子上还有两个瓷娃娃一样的双胞胎女孩正在帮忙妈妈摆摊，看她们的年纪最多也就刚上小学，睁着深邃的黑色眼眸好奇地注视着陈远。

陈远回以笑容，走进门口摆着自动售货机的杂货店，看着一排排令人眼花缭乱的香烟，陈远就有些头疼，香烟的品种居然有这么多吗？他想抽烟都是在家里随便拿的，都是别人来拜访老爸赠送的礼品，都是上等货，味道都不差。

店铺里没人守着，但店内的后门开着，里面传来菜下油锅的“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和飘扬的菜香。

“老板，我要买包烟。”陈远大声呦呵道。

“哦，这就来，这就来。”抱着一个半岁大婴儿的中年男子从后门走出，穿着一件白色的脏背心，问道，“要买什么烟？”

“你这里有八块以下的烟吗？”陈远全身上下就剩下八块钱。

“八块以下的好烟也是不少的，这包红塔山的烟草香很纯正，抽起来滑溜顺口、不会烧喉，醇润感很强，烟瘾小的青年人和抽混烟的都选择这种，这包云烟呢，非常耐吸，烟味香醇、劲道十足，适合一些老烟民。”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烟民了，不过八块以下就只有七块的烟吗？真是会做生意。

“那给我来包红塔山吧。”

“好嘞。”

陈远接过烟盒扫码付款，听到到账的提示音后，陈远转身正要走，迎面走来一位手提着塑料购物篮的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胸口上印着江州第一中学和校徽。

这身校服，陈远有点眼熟，毕竟他亲手脱过一次，视线往上移，白皙如玉的面容，清澈如泉的眼神，陈远傻站在原地，拿烟的手停住，这女孩他还真认识，虽然不了解的名字，但却了解她的社身体，毕竟画了十万元。

陈远生日那晚，她也穿着这身校服站在街道旁，被酒鬼给缠上了。

少女手中的篮子左手换作右手，右手换作左手，踏着轻盈欢快的步伐，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她开口说道：“王叔，我要买十包盐、五包鸡精、两瓶白醋、两瓶陈醋，一瓶老抽，一瓶料酒。”

“买这么多调味料，初二你家生意不错的样子。”

“小本生意，来的都是一些熟客啦，欠的一屁股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注意到陈远灼热的目光，少女侧过头，头发侧着脸颊滑到耳后，少女的笑容瞬间僵住，用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我来买烟的。”

“怎么？初二，你认识这位帅小哥。”

“不……不认识啊！我才不认识他。”少女偏过头去，解释说道。

“嗨呀，这有啥害羞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不怕你们早恋，就怕你们不谈恋爱，看看现在都低结婚率、生育率，我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那狗儿子还说这辈子不结婚了，呵呵，说要抱孙子让我自己生，得了，你叔和你姨还真就自己生了，什么叫老当益壮！这就是！”

王叔用胡渣戳了戳怀中的婴儿，惹得他哈哈大笑。

“王哥他应该是开玩笑的。”

“小哥在哪读书啊，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王叔一边往少女的塑料篮子装着各种货物，一边问道。

“哦，问我？”回过神来的陈远答道，“我在江大，今年读大一。”

“江大是好学校，我记得初一也是江大的吧？我那狗儿子不争气啊，说要陪初一上江大，结果考到隔壁省去了，唉……”

初一？嗯？陈远第一时间还以为听错了，但王叔又说了一遍，叫初一的人可不多，而且在东大读书，昨天也在西江村里遇到过，这么多条线索连起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一人。

“初二，给，东西都装好了。”

“王叔，这些钱你都记在账上啊，来你这买东西，我妈都没给我爷。”

“知道啦，我和你爸都认识几十年了，快点拿回去，你爸还等着这些东西起锅呢。”

“谢谢王叔。”

少女望向门口的陈远，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

“哼！”

少女偏过头去，不再理会陈远，虽然看似平静，但少女的震惊不亚于陈远，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恨不得自己长双翅膀直接飞走。

“小心脚下。”

“啊！”

陈远话音未落，没看路的少女一脚踢在门槛上，身子向前倒去，篮子里的瓶瓶罐罐发出碰撞声。

陈远连忙揽住了她的腰，搀扶住她的手臂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碰我！”少女推开陈远，嫌弃地说道，还不忘回头看了店里一眼，发现王叔已经抱着孩子进了店后门，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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