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一个钟头醒来的陈远看着众筹的最新进展,已筹到金额朝着五十万的大关奔去。
陈远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有现在的大学同学,也有以前的高中同学。
就比如沈瑶瑶捐了一百块,和陈远同一个水平了。
楚妍捐了十块,应该是向沈瑶瑶借了手机吧,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吧。
连静娴也捐了五十块,她虽然有点贪小便宜的嫌疑,但也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去完全否定一个人。
甚至连老杨都捐了一百块,怎么连他老人家也惊动了。
赵铭、刘正青也都捐了钱,甚至连关系不是很对头的仲文乐也拿出了五百块出来。
陈远依次打电话感谢,没手机号的,发消息感谢或是找中间的熟人拿手机号码或是其他联系方式感谢。
今天这几个小时说的谢谢好像比他这十八年加起来的总和还多。
简单地吃过午饭后,陈远骑着充满电的骚粉电动车,来到西江棋馆门前,因为昨晚的事情,叶棋也没无心开店,直接关门休息。
所以陈远只能往这个名义上的正门走。
棋院的左右两侧摆着威武却风化严重的石狮子,院子里摆着着二十来张的方桌,院子四角分别种了四株晚银桂,比一般的桂花花期稍晚。
现在是十月中旬,恰好是晚银桂绽放最盛之时。
整个院子充满了沁人心脾的桂花幽香,桂花树下铺满了一地的金色的花瓣,宛如碎金。
院子还挺热闹的,说是棋馆,但真正在下棋的只有两桌,分别是围棋和象棋,剩下的,不是在打扑克牌,就是在搓麻将。
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陈远差点以为走进了养老院,而不是叶初一的家。
不少桌子上都摆着不是很贵的香烟,大概是怕直接赌钱会被抓,就改成赌烟了,真正的小赌怡情。
林汐站在桂花树下,捧起双手,等待一片花瓣飘落掌心。
林汐低头轻嗅,叹道:“好香,这桂花拿来泡茶和做糕点都不错。”
棋院的右侧厢房被叶棋装修改造后,拿来开菜馆,左边的厢房门上都上着锁,应该是卧室之类的房间。
端着饭盒的叶初二从菜馆后门走出,看到陈远,眼前一亮地跑到跟前问道:“姐夫,你来了啊。”
“你别乱叫啊!被你爸吗听到怎么办?”陈远慌张地说道,“我只是你姐的前男友。”
“前姐夫也是姐夫啊,爸妈离婚之后,前爸就不是爸了吗?”
又是一个逻辑鬼才。
林抓着陈远的手臂,指甲掐进肉里,冷声质问道:“少爷,姐夫是怎么回事?你和前女友复合了吗?她不想死求着和少爷复合的?还是少爷放不下?”
都快成仇人了吧?还复合。
“没复合呢,小孩子随便乱叫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才不是小孩子!”叶初二跺了跺脚说道。
无视叶初二的反驳,陈远指着地板问道:“这是你们家开的?”
“不是我家还是谁的啊!”
也是,陈远问了一句废话。
据叶初一所说,他小时候还跟爷爷来过这边,被叶初一撞见过.
尽管陈远把当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依稀记得爷爷跟他下棋的老人家说过一句:“在江州敢赢我棋的就你和我儿子了。 ”
“收入怎么样?”
“一毛钱都没有。”
“免费开放?”
“嗯,这个棋馆是我爷爷开的,来这边玩的也都是他的熟人,也不能说一毛钱都没赚,偶尔也会从店里买点酒和茶喝,打完牌后,输的人要请客,就直接在店里吃了。”
“熟客不打牌、不搓麻将的时候也会光顾我爸的菜馆,而且这群人也借了钱给我姐治病。”
叶棋抱着两个摩托车头盔走了出来,叶初二非常不情愿地戴上头盔。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明天中午来我店里,我下厨请你们吃一顿好的吧?”
叶棋握住陈远的手,不断地低头感谢,他的手有很多老茧,还脱皮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食材也是要钱的吧?你们家现在还欠着二十多万,还是先解决掉那边的问题。”
真的,陈远其实只捐了一百块,这只是路人的捐献水平,真要感谢也得感谢林汐和秦子榛等人。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筹来的这笔钱简直就是救了大娃的病,我一两年内可以安心地赚钱还钱,我嘴巴比较笨,反正这一顿饭我一定是要请的,不然我良心过意不去,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盛情难却,陈远无奈地望向林汐,她微微颔首,陈远才点头说道:“好吧,不用太丰盛,家常菜的水平就行了。”
四人一起出门,前往医院给叶初一送饭。
叶棋的车是一辆颇有年代感的摩托车,有点褪色,速度很慢,发动机很吵,尾气又黑又臭,什么时候报废都不奇怪的那种。
抵达医院后,并打算把筹来的钱先打进专款专用的银行卡里,银行卡再和医保卡对接。
不把钱全充进医保卡里,既是贪图银行活期存款的微薄利息,也是因为有些药医院可能没有采购,得去当地药房,或者去其他省市的药店购买。
最终在四十九万八千八百的时候停止了募捐,没突破五十万。
叶初二去给姐姐送饭,叶棋拍着陈远的肩膀,指着户外说道:“小兄弟,出去抽个烟。”
“好。”
林汐站在远处守护,陈远和叶棋两人站在市医院住院大楼西门口南侧的吸烟区,也就是
叶棋递过一根云烟,帮陈远点燃香烟。
陈远剩下的两根香烟都在昨晚泡烂了,就连打火机也坏了。
叶棋吸一口烟后说道:“大娃这病是遗传病,她奶奶以前也得过,我生了两个女儿,我被我爸臭骂了一顿,骂我是个废话,连生男孩都不会,他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因为女人得这病的概率大一点。”
“所以我从小都是把初一当男孩养的,她刚好也是腊月初一生的,初一这个名字意味着新生,阻断遗传病,唉,但终究是没能躲过啊。”
“很辛苦吧?”陈远抖了抖烟灰说道。
“我有什么苦的,苦的是老婆孩子,人生就像打牌,如果不够幸运,总会抓到几张烂牌。有的烂牌抓到手上时,就知道这局已经输了,但抓的烂牌多了,也就无所谓输赢了。”
叶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用打火机直接点燃,烧成灰烬。
“这上面是高利贷的号码,我没敢打,害怕借了高利贷之后,家人的生活就不再平静了,但我又不能看着女儿等死,还好你帮忙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远看着叶棋略微佝偻的肩膀,很难想象这个中年男子在此之前承受了大多的压力。
“你和我女儿关系不一般吧?还有前几天,来我家店里和你一起吃饭的那几个女娃子。”
“咳咳……”
陈远被烟呛得直打咳嗽,面色尴尬地说道:“我和初一处过一个多月的朋友,不过初一她好像因为不想因为自己的病牵扯到我,就和我提出分手了,她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当时也没告诉她,不过我现在我爸赶出家门了,只能靠众筹帮你们筹钱。”
陈远的话里真假参半,如果说叶初一只是为了钱接近他,这位父亲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会更加难受自责吧。
“年轻人,有能力早点独立是好事,我爸以前就想让我学棋继承棋馆,连我的名字里都带了棋字,但我是真不想学,直接跑去学做菜了,就我这臭棋篓子能养活自己吗?”
“在那边等我的女孩子叫林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妹妹一样,另外还有两个人,分别是我的……未婚妻和她的保镖,这一次捐了三十万的人就是她。”陈远如实说道。
叶棋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上了年纪,不太懂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就希望我的女儿们能健康地活着,简单却又奢侈的梦想啊。”
两人默契等烟头燃尽后才动身朝住院大楼走去。
叶棋忽然回过头说道:“哦,对了,抽烟不好,你年纪还小,能戒就早点戒了。”
这种别人家的父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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