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林雾的学生站在储物柜前,满脸通红,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的符号。我觉得我们俩应该也没这么可怕吧……
“这孩子会不会是找其他学生借校服混进来的?”池翩婉对她仔细打量一番,走到我旁边悄悄说。
“我觉得以你的想象力适合去写小说。”我有点无语地回答。
林雾偷偷瞟我们一眼,颤颤巍巍地拿上抹布和拖把。池翩婉趁我洗抹布没空手理她的时候摸我耳朵玩。林雾看到了,突然走过来,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了。
“这、这个猫耳朵发型是怎么扎的呀!”她喊出这句话之后又低下头了,让我觉得好像刚才那句话是幻听。
“嗯?”池翩婉又拿我的猫耳朵捏了捏,“这个好像不是她扎的。”
“喔,喔……”林雾讪讪地退两步,站在我后面排队等着用水龙头。话说她没看到水龙头还有几个嘛?
“这么说的话,你的猫耳朵是扎起来的?”我洗好抹布拧干,散开甩了甩,把水龙头让出来。我对她这个猫耳朵有点好奇。
“嗯……是的……”她腼腆的笑笑。
其实我也见过其他的猫耳发型,不过那些看起来比起猫耳朵更像是蝴蝶结,她这个发型倒确实很像猫耳朵。
还没等我接着问,她就已经洗完抹布跑走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呀……”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道呢,莫非是你家仇人?”池翩婉笑笑,跟着我回空教室。
“怎么可能嘛!”我白了她一眼。
*
那个学生已经跑掉了,我和池翩婉回到空教室。她拿胶带剪了一大条下来。
“行啦,过来。”她一手拿着胶带的一边,示意我过去。
胶带往我的衣服上一贴,然后扯下来。绕着衣服贴过一圈下来,胶带上粘上了几根白色的毛,还有几根灰色的。这家伙贴到我的尾巴了,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一会看看黎桑还会不会过敏,如果还是过敏的话你可就得请几天假别来学生会了。”她一边处理胶带一边说。我也没闲着,拿刚刚洗完的抹布擦了桌子。
“肯定不是我啦,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只猫怎么办呢……”我思考着这个问题。伊莲是隔壁家小妹让我暂时照顾的,也不好再找别人帮忙。
桌子都擦干净了,这块新的淡蓝色抹布被染得一团黑乎乎的,被我扔到一边。肯定洗不干净了,扔了也不可惜。
扔完抹布再看一眼桌子,这两张桌子是风铃中学的上一款桌子,看起来有年头了。毕竟都积这么厚的灰了,肯定已经几年都没人碰了吧。
擦完桌子有点累,我干脆在椅子上坐下了。坐下后双手伸直搭着桌子,脑袋侧着趴在胳膊上。池翩婉在我后面也坐下了,不过是躺在椅子上。
“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我感觉自己的脸要化在课桌上了,话都说得软趴趴的。毕竟一趴在课桌上就会想起那时候老师讲课的声音,然后就会想睡觉……
说起来那时候有个好帅的男化学老师和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可惜他现在已经被调走了。不知道他看到现在的我会怎么样呢,虽然我对他倒是没什么想法,还帮当时的闺蜜追他来着呢。
正当我趴在桌子上妄想的时候,我看到桌面上刻着一行小字:雪是死掉的雨,雨是逃跑的云。
“这个……是什么意思呀……”我看着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诗,不由得有点奇怪。池翩婉过来看了看,发现她的桌子上也有一行:尘混杂进雨的身体,最终与它一同坠落。
“雪是死掉的雨,雨是逃跑的云。尘混杂进雨的身体,最终与它一同坠落。”连起来读一遍之后,池翩婉笑了笑,“可能是这两个孩子早恋了,想私奔殉情?”
“你还真是个写小说的料。”我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打开手机想查一查这句话的意思。
结果这句话是一个现代文学家的作品中的句子。原句是:“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某熊掌里说这句话反应了当时灰暗的社会现状……
这么说,这两个孩子好像还真的有可能是池翩婉说的那样?
这么想着的时候,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我们两个起来去门口看一眼,发现是洛兰和洛樱,后面不远处还有个拖着一大堆音响设备的缪子葵。我们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来这间房间。洛兰看到这间房间上面没拆掉的班级牌顿了一下,不过又好像没事一样进了教室。
我也好奇看了一眼班级牌,上面写着高三五班。五班……我突然想起来一些关于风铃中学某一届五班学生的传闻。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雪。
“啊啊哦哦喔喔……咦咦唔喔……”缪子葵安装音响和试麦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赶忙上去帮忙,发现已经没我的事了。
“你的工作可不是站在那发呆呀,刚才在想什么呢?”安装调试工作都做好了,池翩婉闲了下来,问我刚才的情况。
“我……看到这间教室的班级牌上写着高三五班,就想起来有个风铃中学的传闻嘛。再加上看到刚才那句诗,就觉得有点发蒙……”我如实回答。
“我觉得吧……嗯,等到时候跟你聊一聊这件事吧。”池翩婉换掉刚才那副戏谑的样子,脸上稍微有些悲伤。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洛兰站在高出一截的讲台上,看向整间教室。
“那咱们就按照开演顺序挨个排练吧,首先是……喔对,是黎桑的开场pv,这个先往后放一放。”她踩着音响,正思考排练顺序。
“第一个还是先让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来吧。你看樱是不是也挺想看你唱歌的?”缪子葵提议,站在旁边的洛樱看着洛兰,眼里有星星在闪。
我们俩也附议,洛兰只好乖乖照做。
我顺手把教室门关上。
“嗯~那就由我洛兰先开场了喔!”打开音响调出洛兰的歌曲伴奏,洛兰拿起话筒后退两步,做着开场动作。
“悪戯は 知らん顔で”
(做恶作剧的孩子 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言い訳は 涙を使って”
(流下眼泪 当做辩解。)
前奏结束,洛兰的歌声随之响起,房间中顿时充满了洛兰的气息。她的声音时而如闪电一般迅捷利落,时而如水流般宛转澄澈。整层楼的声音都为她而停下,生怕打扰到她。虽然我们也听她唱过很多次歌,但并不影响我们听她唱歌而听呆。
洛兰唱完歌后坐下,盯着教室前后门上的窗户,示意他们赶快去忙自己的。我和洛樱抱在一起,还沉浸在洛兰的歌声里。缪子葵则依然站在一旁,一副“我老婆怎么样都是最棒的”的样子。
“嗯~很不错。但是,总觉得这样唱跳有点不对劲。要不下来到这块宽敞点的地方,也别拿话筒了,戴耳麦应该就不会影响动作了。”只有池翩婉在给她评价和建议。
“嗯,还有开场的动作,现在开始排练才发现原来这么难做。再试两次,不行就换。”洛兰也在认真的给自己打分。
看来她的表演我和洛樱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拭除」
我逃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干抹布一块湿抹布,还有一把挂着七八个布条的拖把。其实我很想学一学那个灰色的老师头上的猫耳发型,不过她说那不是发型……也就是说她是只猫妖?我想到她后面那一截突出来的灰色条状物可能是尾巴,又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嘛……就算是猫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回到游戏社的活动室,单惜正用脚指着门口。短时间内会来的就只有我,所以她其实是在指着我。
“回来得太慢了!万一地上的饮料吸引来蚂蚁把我们活动室占领了怎么办!”看到我回来,单惜顿时开启了责怪甩锅模式。
“二楼三楼都没有拖把嘛,这条勉强能用的拖把可是我到四楼才找到的喔。”我抓着她的脚脱掉湿了又差点晾干的袜子,拿湿布擦了擦。
干抹布和拖把给陈述言了,两个都是干的。地上的饮料都干得差不多了,只用干布也擦不干净。陈述言和穆黛华一起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我怎么就忘记打一盆水来了呢……
“是我憨了啦,给你。”帮单惜擦完脚丫,我把那条湿布扔给他,顺便把单惜脱下来的袜子铺在窗台上晾干。
“你以为我觉得你哪方面憨啊,你拿着湿布不先擦一下地板先去擦单惜……?”陈述言皱起眉头,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更黑了。
啊呀……好像是这么回事喔。
我转头看一眼单惜,她坐在椅子上没心没肺地笑着看我,一边笑一边吐着舌头。
“算啦算啦,林雾憨归憨,总比那两只鸽子好得多嘛。”穆黛华拿着布把刚才打湿的地板擦了一遍。
“哎……话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来啊?”我强行扯开话题,顺便坐在单惜旁边。
“半小时前说现在就到,不过恐怕现在再问回答也是半小时后吧。”陈述言把拖把和抹布放在门边上,又回来继续剪硬纸。
“李玉和,王齐平,一个和一个平,加起来正好鸽了。”单惜画着棋盘,嘴上还是不闲着。不过她现在画的已经不是我出去之前的那个棋盘了,而且这棋盘也不是双六棋,像是……象棋?旁边画好的棋盘也不只是双六,甚至还画着一块分成很多格子的放牌的地方,看起来有点像神经衰弱。肯定又是他们偷偷想出来的什么点子……
我感觉自己的头上挂着一排黑线。
“等他们来了炖鸽子汤吧。”窗外突然飞过来两只鸽子,我顿时心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算了吧,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不过受到全社的一致否定。
哈……哈哈哈。
这个社团唯独对付我的时候这么团结。
「真实」
吃完午饭后,我们回高铁站等发车。叶庞搬着那重的离谱的行李跑来跑去,我都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因为他完全可以少带点东西,或者干脆把行李找个地方放一下,不管怎么都比带着它来回走方便多了吧。
总之已经没有吐槽的机会了,我们要坐的高铁来了。
“走吧。”叶庞站起来,顺便把我掺起来,我们跟着人群流进了高铁的车厢里。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欢迎乘坐BLB-1001次列车,本次列车从鲤柏省前往繁玉省,BLB-1001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您抓紧检票上车……”高铁站陌生而僵硬的广播响起,乘客们也基本都入座了。我和叶庞一起躺在并排的一等座上,我靠窗,他靠我。他的右边是过道,正好免去了和陌生人坐在一起的尴尬场面。
“我还是第一次坐高铁。”我看着狭窄的玻璃窗,还有窗外的另一列车。那列车缓缓开走,一时错觉让我以为我在往后走,直到车尾离开我的视线,我才发觉我还停在原地没动。
“这么说的话,我就好好收下小月的第一次了。多谢款待。”叶庞把他的行李和我的行李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然后坐到我旁边。
“……招待不周。”我白他一眼,又看向窗外,“窗户太小了,有点……不习惯。”
“高铁的窗户有点小,比不上电车视野这么开阔。不过比起电车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看到更远的景色。”叶庞蹬着底下的脚踏板,躺在座位上说。
“这么说,你很懂喔。”我的话说得有点不爽。
“我以前陪叶董跟黎总坐过很多次高铁了,多少也得有一点经验。”叶庞回答得很得意。
他的过去我了解的确实不多,不知道这一次能再了解多少呢。
至少也得比之前那个半吊子好得多吧。
高铁缓缓开始驶离站台,窗外的一切开始向我的身后平移。地面,天空,列车,行人,站外的楼……一切都在回退,仿佛时间也在回退一样,我和叶庞随着列车滞留在原地,在高铁站台的尽头到达视线的瞬间启程。窗外的景色顿时多了几分层次感,近处的破烂不堪的老木屋,远方数不清的翠绿的树林,在那无限的远方只能看清一点点轮廓的青色的山,层层重叠成为同一幅画面。木屋一瞬间从视线中消失,又一条河流取而代之,树林中的叶子错杂相交,每一眼望去都和上一个瞬间完全不同。
高铁的窗外和电车的窗外是不同种的,电车穿过高楼,跨过民居,人在穿梭,是人间,而高铁却在自然的边缘路过,毫无喧嚣的感觉,那是仙境。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很久,我看得眼睛有点累,把视线转回车内。叶庞一直在盯着我看,现在我回过头来和他对视。
默默对视了许久,我转过身躺在座位上不再看他。
“怎么了,还没分出胜负呢。”叶庞戳戳我问。他大概以为我在和他玩面对面不许笑。照这么说的话,他应该一开始就输了。
“没事,只是眼睛有点累。先睡一会。”我随便往右边一晃,靠在他的肩上。
*
醒来时坐在两个行李箱上,叶庞坐在他的行李箱旁边的台阶上。我向四处张望,这里是高铁站的出站处。起雾了,周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再远点的地方。
“刚才怎么也叫不醒你,就干脆把你和行李都抱出来了。”不知怎么叶庞竟然发现我醒了,他正拿着手机找苇五涧有什么住的地方。
“有点累,而且也没想到高铁原来这么快。要是在电车上现在可能还差一站呢。”我有点不服地辩解,从行李箱上站起来。
“哈哈,反正有我呢,安心就好。”他站起来看着我,顺便把手机屏幕给我看,“要住在哪呢,山上有一家民宿,山脚下有家酒店,高铁站附近也有不少酒店旅馆。”手机屏幕上写着各种酒店,还有具体地址。
离我们最近的有一家电竞主题酒店,稍微远一点是一家情侣酒店,再远一点就离苇五涧山太远了,不作考虑。山脚下那家酒店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家acg主题酒店,还有各种情景设定的房间,感觉很有意思。
“去山脚下那家吧。离景点近,而且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我点进去那家acg酒店,地址和苇五涧山入口的位置差不多。还有联系电话和房间预定情况什么的,不过我不看。
“那好,打个车去吧。”叶庞把手机拿回去,向街上招招手。没想到每次都是刚好有辆空下来的出租车路过,还真是巧。
“师傅,去苇五涧山底下的援气酒店。”叶庞这次把行李放在车后座上,让我坐在行李旁边。
“好嘞。”这次的司机是个年轻的男人,说话声音很硬朗,不过也有一种文雅的气息。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然后开车了。
那眼神……让我突然想到一个记忆中没有的人。
那是一个女孩,她怀里抱着我,脚边有一把枪。那把枪的口径很小,小到只能射.出一根针。我的太阳穴上也插着一根针,那针上还闪烁着电光。我似乎……昏倒了。
仅仅是恍惚了一会,车就已经到目的地了。叶庞来打开后车门,顺便把我叫起来。他看我状态不太好,就干脆帮我拖着行李。
我跟在他后面被落下一大截,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转身看着我。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叶庞收起那副面具般的笑容,脸上满是担忧。
“……”我不敢那样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事。有些奇怪的画面从我的脑中浮现,那些东西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但是又无比真实,就好像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我呆站在原地,低着头看向下一级台阶。我的脚已经踏在上面了,但是却没有力气再上一级。我抬起头想看叶庞一眼,却有雾挡在我的眼前,看不清叶庞的脸。
莫非这……是梦?我不由得这么想。
“不舒服么?麻烦了啊。”他不知何时从台阶上绕到我的背后,把我一把抱起来了。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胡乱扑腾着挣脱了。
“哦?好像也没什么事。快走吧。”叶庞站在我面前,确认我没事,重新笑起来。
“嗯……走吧。”我把刚刚那些东西全都忘掉,向叶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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