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以十万单位计数的粉丝们,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荧光棒;
它们在摇晃间,组合成一条彩色的“银河”,从高空向下俯瞰的话,就必然能将其看见;
视线转往外面则能见到,包围了庞大场馆的无尽人海,入口位置挂着贵金属打造的专属偶像招牌;
这绚烂夺目的光芒,若在以前我是永远不可能见到的;
然而,现在这份极致的热闹,出现在自己生命当中、连同她本身一起......
我维持半边身体、已经快来到车外的不妙姿势,在轿车那堪称“风驰电掣”的行驶中,等到了后半段路程的结束;
来到演唱会馆外面的一行人当中,唯独我一个发型凌乱得、像个刚从医院跑出来的疯子;
理所当然,这副样子的我,被守卫在入口处的一名安保人员拦住:
“灾难片的拍摄场地不是这里,你走错地方了,这里即将举办‘叶知冬雪’小姐的演唱会。”
“叶知冬雪”正是曹兮眸的艺名,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她还是位连出借场地,都得不到批准的不入流新人;
然而转瞬之间,她就已经成长为今日的现象级偶像,时间过得真快。
我抚平头顶“调皮”的翘发,此时此刻的我,如同一名即将面临相亲考验的大龄男青年;
自己举手投足间,免不了下意识的做出些不自然的小动作、以及无意识的表现出些许紧张感;
只是不知在这位安保人员瞧来,自己是否会因此,显得更加不像话。
我告诉他:
“遗憾,我不是什么导演的工作助理。”
“哦哦哦哦哦哦,原来是老板安排来送盒饭的呀!明明是夏天温度却忽然降下来了,你骑着摩托送餐,一定也很不容易吧?”
脑袋垂低、遮掩起自身脸庞;
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现在摆出的是何种表情,不过一定很可笑对不对?
在我跟前,安保人员的语气愈发困惑:
“如果又没猜对,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朝我伸出手的这一举动,并不带有任何恶意;
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极度抗拒接近;
犹如野兽的爪子靠近、好似是要把自己撕碎,自我的耳边,回荡着各种嘲笑的声音:
明明在数年前甚至无法保障基本生活,为什么要擅自接近跟你处在不同世界的异性?
所谓的错觉便是指这种状况,只不过被纠缠了几次,然后便不懂自己究竟是谁、弄不清楚个人分量。
这种时候只要嘲笑就行了,跟我一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来一起大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带有恶意的这些声音,无一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自己”来令我呼吸困难。
“这个问题自有人来回答你。”
从车上下来的管家妹子,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安保人员面前。
此刻,她的眉毛有没有皱起来,关于这点我无从得知;
但她的语气里,确实包含着任谁都能听出的愠怒。
“小姐的同班朋友,一张贵宾票。”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直接要张贵宾票,不是,小姐你谁啊?”
“怎么,连本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399号,你是不准备再捧起自己的饭碗了?”
“这种自称----是您啊!戴着口罩一时没能分辨认出,是我的不对。”
他很客气的弯下腰,低着头的我,碰巧看得见对方朝自己挤出的笑脸;
我同样也很清楚,他并非是对一介学生客气,仅仅是向雇主及其身边的人低头。
“大小姐的朋友啊,哈,我首次见到这样的呢。”
他在惊讶过后,开始上下打量我;
由于不习惯这类,像是游客盯着笼子里的动物的视线,我便控制着脑袋、连带身体一起转过去;
此时,我感觉自己背后,有着一口气吹往上面,似乎是他从嘴里呼出来的气息。
“大小姐认识的朋友当中,居然会有这种装扮的人?好像他穿的衣服,还不如我身上这件来得好。”
安保人员用手摩擦着身上的衣服,令得“沙沙”的声响传了出来;
即使不愿意听见,注意力仍旧违逆自我意志、擅自循着声音而去。
我可以勉强听见,白茶把人拉走之后,发出的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
“事先声明,小的并非怀疑您,但那位实在不像能买下一张、金额是五位数的门票的公子哥啊,我从没听说小姐有一位这么寒酸的朋友。”
“本仆说呀......”
她就像抽筋一样地吸着气,滚动着喉咙发出低音,之后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能够称为“声音”的一段话语:
“死字的写法,难道需要本仆现场教你一遍!?”
“唉唉唉唉唉,我错了;您别生气,这就把贵宾票交给您,多少张都行!”
“不必,一张就行,接下来不该本仆或者其他人出场。”
咻、哒哒哒哒哒哒哒,伴随有力的踏步响动,来人移到我跟前;
在她伸手过来的瞬间,自己直接把入场凭证接过来,临走前和她擦过肩膀,无法定义成“叮嘱”的叮嘱传过来:
“该怎么做不需要本仆提醒,你和小姐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明白,到了这个年纪,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的后果,必须得独力承担。”
在乎一个人的她是需要负责的年龄、弥补错误的我,同样到了该决定今后未来的时候。
既然得到了成年人、或者说“半成年人”才能拥有的权利、那么为此衍生的义务,便也完全属于自身;
而身为一名男子汉,我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只剩下在将那份犹豫抛之脑后的瞬间,下达最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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